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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 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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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李景恪又一哂,声音越来越低地解释:“学校可以申请贫困生补助,我今天要了张单子填完交上去了,好多同学都要了。”

池灿等其他同学先举手才最后举的手,现在回想,感觉也没那么丢脸。

“既然已经交了,按老师说的要求去弄就是了,最后还要评选的吧,”李景恪合上电脑,神情变得温和,“不管有没有补助,都不用你操心钱的事。”

池灿“嗯”了一声,仿佛为这贫困的家境担忧,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他一直在琢磨。因为那天找存钱罐胡乱打开过放厨具的柜子,看见里面摆着一摞成筒的挂面。池灿早上从没在家吃过挂面,晚上回来也从没见过李景恪中午有做饭的痕迹,大概那些挂面都成了李景恪的午餐。

“与其担心家里有多少钱,不如担心你的学习,”李景恪扬扬下巴,话锋一转,叫人猝不及防,“文言文默写,默完给我检查。”

“……啊?”池灿一下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拒绝,“明天老师会检查的。”

“十分钟之内写完给我检查,”李景恪眼中带着幸灾乐祸,慢悠悠地说,“错太多的话,今晚别想睡了。”

池灿顿时更心情不好了,这样的李景恪就像往他悸动的心里锹了把土一埋,整个人都冷却下来。

但他决定多多原谅李景恪,低头开始一笔一划默写,祈祷自己全能记得。

默写一共十条,他错了五个。

李景恪眉头越拧越松不开,给他对到最后一个时手里停顿下来,手背上的青筋仿佛都更鼓了,池灿心凉了半截,探过去的脑袋往回退着。

万幸有人在外敲门,李景恪睨他一眼,沉默不语地起身开门去了外面——许如桔有事找李景恪,正正好救他一条小命。

直到李景恪关门上锁去洗漱完出来,时间已经快十二点,池灿还捏着本语文书端坐在桌前装模作样。

“过来。”李景恪照常站在那边吃两颗消炎药,喝完水看着池灿说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过来睡觉。”

池灿确认两下,还挺听劝,显然也不懂钓鱼上钩这回事,很快合上书放进书包里,拉上书包拉链,慢吞吞朝李景恪那边走过去,嘴角带着微不可查的得意。

这几天池灿靠着侥幸心理都只往大床被子里钻,李景恪没发表意见,他就当默认。

他走到李景恪旁边端起自己的水杯也喝了口水,上下嘴唇打湿得红润,那个小口子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池灿抬眼看向李景恪的时候眼尾扬起,被灯光照得睫毛扑簌,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

危机解除,他打算依旧美滋滋上床,以至于李景恪伸手按住他肩膀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叫你不睡觉你就坐着,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这话像夸奖一样,如果李景恪没有一边把他往床上推一边将巴掌落到他身后上的话,“太听话了。”

“哥!你——”池灿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惊恐万分。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

池灿反手抓着李景恪的胳膊,推开不成,滚到床上时拽了李景恪一把。

李景恪单膝撑在他的腿间,顺势按住了他细韧的后腰,掌心隔着衣服,手指挨到了露出的一点皮肤,却勒出丰腴饱满的肉感。

他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池灿腰上被大手按住,整个人试图裹进被子里缩着屁股躲开,顿时上气不接下气,求饶道:“别这样......”

“哪样?”李景恪问他。

“会痛的。”池灿蹙起眉说。

李景恪笑了笑,说:“不是不怕痛吗?错五个还差两下呢,以前你就说过要脱裤子给我看,现在脱正好。”

池灿心跳飞快,忽然很抵触,闷闷说:“我不要。”

李景恪早就松了手,脸背着光,站在床尾看了他一阵,转头关掉了灯。

这晚屋子里格外安静,凌晨月光稀薄,阴影不深也不浅。昼夜温差使得夜晚的室内温度始终维持在十几摄氏度,不冷不热。

李景恪已经可以侧躺,池灿也挺着身子变得离李景恪稍远,不再假装睡着了蹭上去。

他还没有从睡前的情境中缓过神来,胸口脑袋都弥漫着股不散的燥热,被他们同盖的这条薄被沉沉压着。

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再继续将手伸下去,捂在很难受的地方不得章法地捏着衣服。在狭窄紧密的空间里,李景恪的心跳震颤和气味都无孔不入钻入他的神经末梢,粗鲁,不温柔,像一巴掌,他有种怪异、憋屈又痛快的感觉,心里的种子可能长成了个怪胎,等待哪天冲破遮天的荫蔽。

第40章 新的情人

云卷云舒,气温回暖,时间过得飞快,风城的天在放晴后永远碧蓝如洗,穿透大气云层的阳光仿若圣光从穹顶洒落。

李景恪离开工厂找了新的工作,没有如丁雷所告知的那样前往缅北。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景恪跟丁雷的交易最终以何种方式达成或结束,那些血有没有白流,池灿通通不清楚。他还记得丁雷说过,如果这一次过去,他们的生活将永远不再被打扰。也只能这么相信。

日子是在一天天好起来的。

李景恪的新工作不知道钱有多少,但时间上一下子富足了起来,再也没上过夜班,到家时间比起池灿放学还要早。

池灿对此很高兴,每天都能把那句“哥我回来了”喊出来,一打开家门,仿佛随着嗓门闪亮登场。

过去也许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过去千千万万个时刻才造就了现在这一具凡胎,但人不应该被过去困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池灿来到风城的第一个生日过得委屈又凄清,咬着牙谁也没告诉,今年他却自己也跟着忘了,到现在居然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夏天溜走,又来到了秋天。

他倏地发现时间完完整整转了一年多,自己居然也无从得知李景恪的生日在哪天。

李景恪难道从来不过生日吗?还是从来没人给他庆祝过生日?

池灿当然不会去问,密谋良久之后,他终于在这天李景恪去洗澡的时间里偷偷翻开了他哥的外衣口袋,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看了,十二月七日,寒风凛凛的冬天。却不一定是李景恪真正的生日。他盯着那上面的证件照呆了一瞬,李景恪那时候头发比现在长,他感觉李景恪像录像带里那样,阴冷的眼神也正盯着他,犹如真的置身寒冬里。

淋浴头的水关了,池灿急急忙忙塞回钱包复原。心理原因,他还拿手熨了熨李景恪本就不平的外套衣摆。

这天是周末,池灿早上听李景恪随便带了一句,说晚上要带他出去跟人吃饭,下午他甚至没去杨钧家,一个人兴奋地做了一下午作业,就等着李景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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