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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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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大人得给出别人多少好处?你以为义妹是随意认得?若是以后出事,还得要大人担责。你只管自己撒娇闹脾气,就要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这样一时两刻也就算了,若是想要长久,难不成还要人宠你一辈子?”孙长溪账本子也看不进去了,只是瞪着他这个不成材的外甥。

重涛听的云里雾里,实在是搞不明白他大舅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这话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他确实是闹了脾气,那又如何?这件事本身就不应该跟之前那样去判。

“之澜,男子汉大丈夫总是要顶天立地的。虽然你这次仍旧未能中举,但是三年后还能再考。你总要有个傍身的身份,总不能一直去做这唐大人的师爷。这唐大人虽然看上去……但是谁知道长久了是否靠谱呢?你总归是读过这么多年圣贤书的,总不能连这个都不懂吗?以……侍人,总是不好的!而且你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虽然吃了那药伤了身体,但是总能调养好的,难不成你以后便不成亲了吗?”

重涛越听越迷糊,“我成亲不成亲,与唐大人有和关系?而且是他请我来做师爷的啊。既然是师爷,总要会提一些破案的建议不是吗?他靠谱不靠谱,这一年之后谁知道他会去哪里,总不能把我继续带在身边做师爷吧?”

“你这孩子,冥顽不灵!”孙长溪总觉得外甥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冷哼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当舅舅们白替你操心了。如今有唐大人护着你你才能躲过这场灾祸,若还不赶紧把这幕后之人找出来,怕是不管你怎么撒娇卖蠢,那唐大人也护不住了!”

他究竟哪里撒娇卖蠢了!!!

重涛听到莫名其妙头疼不已,连连道:“舅舅们说的是,至于如何做还需要我与唐大人再商讨,不如我们先来看账本……哎呀,反正这账本我也看不明白,不如放我去看案宗吧!”

说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恒昱祺跟唐九趴在门边偷听的正带劲,于是不满道:“听我在里面挨训,都不知道帮我一下!”

恒昱祺听的心里好笑,见人又要走,连忙伸手揽住细腰,笑道:“澜澜身体余毒未清,脸还青肿,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回屋回屋。”说完又把人带了进去。

孙长溪孙长河见恒昱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大人。”

“哎呀呀一家人一家人,不要这么多礼了。”恒昱祺毫不在意的晃晃扇子,把重涛按在床上,陪他一起坐着。

孙长溪见这俩人都不避着外人,心里狂叹气,招呼弟弟收拾了账本子抱在怀里道:“我们还是去书房查账吧,之澜身体不好,还望唐大人多多体谅。”说完也不想在看这伤眼的一幕,转身走了。

待舅舅们都走了,重涛哀嚎一声往床上一滚,抱怨道:“不知道舅舅是怎么了,突然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听不懂还不让反驳,着急!”

恒昱祺听的直笑,觉得这小秀才也太白了,都暗示明示他以色侍人却还是不懂,真真是个雏儿。

“舅舅们也是为你好,怕你得罪了我没好果子吃。”恒昱祺拉了被子给他盖上,顺便摸了把翘臀。

“我就事论事,怎么就得罪你了?”重涛烦躁的固丘,好像个大肉虫子,并且对自己被吃豆腐这件事完全没有想法。

恒昱祺既觉得小秀才这样天真烂漫挺好的,但是又有些担心,道:“毕竟伴君如伴虎,虽然我不是那顶上面的君,但是也手握杀生大权,你舅舅也是担心。”

重涛警惕的看他,“难不成你还会随意杀人?”

“这倒不是,总归还是小心些好。”恒昱祺温声道:“你这性子若是到了外面还这样,冲撞了旁人,旁人怕是没有我这种好脾气的。”

“到外面自然不会这样,但是如果在家里也要一本正经,岂不是要憋死了吗?原本已经要防着刘县丞,还要防着别人给下毒,难不成又要防着你和唐八唐九他们?”重涛越发的不耐烦,觉得这日子过的如同自己当初在卧底一样,每天提心吊胆,没有一刻可以放松,最终还是死在那大佬手里,憋屈的很。

恒昱祺看着他这幅小样子,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揉搓两把,但是又怕把人吓到,只能笑着说:“在我面前可以啊,你舅舅不知道我们之间亲厚,毕竟长辈有长辈的担忧,不是吗?”

重涛总觉得这亲厚两个字有些别扭,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也无所谓,于是点头道:“赶紧查到些东西吧,总这样提着心,人都要老了。”他烦躁的拍拍被面又问:“那杨秋海如何了?”

恒昱祺捏了捏他的手,“那杨秋海天天着急上火,我寻思着,找个伴去陪他,你说是让他儿子去呢,还是找那个姓丁的呢?”

☆、第26章冰肌玉骨

“他儿子也算是杀手锏,先晾一晾他,看看山上有什么动静。我觉得这城里暗线应该不少,该提防的地方还是要提防。那姓丁的也要盯好了,若是外逃也就罢了,就怕他会销毁证据。”重涛捏着被面算计,“还有,城中是否只有他跟丁家在替山上做事?姓杨的一直在等人来救他,怕是什么都不会说吧?”

恒昱祺对这小秀才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我已经派人去找他儿子了,估计杨家被抓的事儿已经传了出去,他儿子不知道是躲还是会回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是还是想看看小秀才如何对待这件事。

重涛道:“放出话来,若是他儿子或者杨秋海不现身,便杀了他孙子。这样做也可以让山上的人知道我们并未找到杨秋海,想用这种手段逼迫杨秋海现身。若是还不出来,就找个由头请那姓丁的来做客,问他是否知道杨秋海的下落。”

“哎呦喂澜澜,你可真是本官的心尖尖儿。”恒昱祺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人家嫩呼呼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喜欢死你这幅认真的模样了。”

“哎呀卧槽!”重涛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怒道:“别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啊!”

“好好好。”恒昱祺收回手,一本满足。

重涛这一“养病”就养到了初五,躺的都快疯了,每天看谁都想上去咬几口,终于被允许出门了。

狠狠的泡了个澡的重涛神清气爽,恨不得在院子里跑两圈,可惜刘县丞就好像个盯梢的尾巴,看见他就关切的问重公子你怎么样啦?重公子你好点了吗?重公子要不要回去休息?

“多谢刘大人关心,大夫说我可以出来走动走动。”重涛立刻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握拳在嘴边咳嗽两声,“最近衙门可有什么事发生?”

刘县丞忙摇头道:“并没有,平阳县民风淳朴……”说道这里,他自己也觉得脸红,于是急忙岔开话题,“唐大人如今日日都要出去听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重涛笑道:“这,刘大人与我说,我也并无办法啊。”

可是你不是那姓唐的枕边人吗?刘县丞怎么看重涛怎么像个以色侍人的小秀才,否则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但一点儿妨碍都没有,还能被宠着养着,插手重家查账的事?

而且看那姓唐的每天都色眯眯的看着这重公子……他就知道,这被撵走的重家嫡子突然又跑回来就没什么好事儿,果然是傍上金大腿回来想要针对重家,谁知道歪打正着,反而扰乱了那位大人的计划。

真是防不胜防!

“难道你们二人闹了别扭?”刘县丞问。想想也是,重之澜中了毒,毁了容,病恹恹的躺了好几天,听说还吵吵嚷嚷闹脾气,再有心宠他估计也会厌烦。

“并无,刘大人为何这样说?”重涛莫名其妙。

“哎,虽然老夫是有点儿多嘴,但是……不管如何,这男人啊都会有些花心,若是不能在宠爱的时候多拿一些东西,以后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啊。”刘县丞语重心长。

重涛满脸问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刘县丞看重涛这幅样子,估计他也是个对□□懵懂的傻乎乎的秀才,但是这种事自己又不好往深了说,只是笑的一脸意味深长,摇着头走了。

重涛:???

什么鬼?

重涛觉得他舅舅们跟这姓刘的都不太对劲儿,每天都劝着自己什么脾气要软和,要对唐大人好,不要恃宠而骄……他有吗?再说了他也是拿工资干活儿的好不好?再说他哪里恃宠而骄了?面对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领导,不揍他都是因为有满满的爱好不好?

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扔下看的头疼的卷宗,跑去厨房跟唐七假扮的厨子讨了一碗鸡蛋羹,呼噜呼噜的吃完又跑去衙门的角门,跟看门的衙役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看门的小衙役叫端午,之前跟重涛一起出门买过早点,对这个文弱的小秀才十分喜欢。

见他愿意跟自己聊天,便十分开心的陪着,看一眼重师爷水嫩的脸蛋,心里就狂跳,说话也有点儿磕磕巴巴。

重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往衙门口街面上扫了几眼,几个卖小吃杂物的小贩,两三个躺在对面晒太阳的乞丐,还有一个蹲在街口卖杂拌糖的老汉。

“他们经常在这里叫卖?”重涛问。

端午往外看了眼道:“也不是,最近才来的,听说是想多看看唐大人,沾青天的福气。”

青天个屁,福气个屁!这几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探子。

端午说完,目光定在重涛的尖下巴上,喏喏的问:“重,重公子,你的脸上还疼吗?”

重涛看着这十六七岁的小衙役,笑道:“早就不疼了。”

“听说你中了毒,可要多休息呀。哎,你家姨娘真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她那个哥哥,居然对重公子下毒手。”端午愤愤道,心想重公子这么柔弱,这么好看,都能下的去手伤害,那人的心得多狠啊。

“休息了好几天了,总得出来透透气,总是在床上躺着,怕是也要躺出毛病来。”重涛道。

端午看着重公子的笑脸,脸蛋更加红了,瓮声瓮气:“那也要多休息……唐大人对您还好吗?”

重涛眨眨眼,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话题一直围绕着他跟唐无忌,难道就是因为他是那姓唐的师爷?

“唐大人对我很好,怎么了?”他笑着问道。

端午挠挠头,又抠抠自己的手指头,“唐大人吃完午饭便出去听小曲儿了,那园子不干净……有,有好多那种女人。”

“哦……”有什么女人关我屁事?重涛不明所以。

“重公子,你是个好人!”端午又说。

被发了好人卡的重涛笑容僵硬,想不通这话题究竟是想要往什么地方拐。

“那唐大人看上去十分花心,重公子,等到这案子破了,你就会自己家吧。”端午一本正经的说道:“重家也有偌大的家业,就算是因为这件事被收了,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重公子又是博学的,回头考了举人就去做官,比,比跟着唐大人要有前途多了!”

重涛:“啊……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自己考举人跟姓唐的是否花心有什么关系?这古人心思真是难以捉摸,难道他说的花心是姓唐的今天用得到自己便宠,用不到便扔?

这也是人性所致,无所谓啊。

“那就太好了!”端午一副心中大石终于落地的欢喜表情,开心道:“若是重公子考上举人,让小的当你书童如何?啊,当护院也好,小的有武功,可以保护重公子。”说着,端午还举起手臂弯了弯,让重涛看他胳膊上敦实的肌肉。

重涛觉得这小孩太好玩了,点头道:“若是我真能中举,便请你去做保镖。”

端午嘿嘿嘿笑的特别开心,“我会比唐大人要更加对你好的!”

重涛:???

揣了一肚子问号,记下那几个探子的脸,重涛茫然的回到自己房间。唐七把熬好的药端来给他喝,看着他喝了药吃了蜜饯,暧昧的眨眨眼,“重公子去门口等唐大人呢?”

重涛:……

“没有,只是去透透气。”重涛喝水冲走嘴里的苦味,放下茶杯啧了声,“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把我跟唐大人拴在一起讨论?”

他简直忍不住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因为重公子是唐大人的师爷啊。”唐七对答如流。

但是仍旧奇怪!

重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第二天便是秀姑出嫁之日,秀姑的父亲甘老头哭的泣不成声,搂着孙子送走了花轿,在小厮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小厮是曾婆子买来专门伺候甘老头的,卖身契给了秀姑,这样也能让她放下心来。

原本是一件大喜事,可是邹家老爷夫人的脸上笑容都是挤出来的,那邹公子更是阴沉着脸,看向花轿的双眼发红,那模样疯了一般。

恒昱祺作为主婚人,带着他心爱的小师爷重涛坐在主位上,看秀姑和邹少爷给自己磕头,堆了满脸的笑。

“不管怎么说,邹老爷也算是心意达成了,只盘秀姑的肚子能挣点气,生个儿子出来。”他端起酒杯向邹老爷举了举,表示自己对这场婚姻十分看好。

“是,是的,只是这婚礼举办匆忙,让唐大人费心了。”邹老爷咽下口中苦水,笑的僵硬。

“本大人倒是无所谓,只要我那妹子不吃苦受累就好。”恒昱祺喝了杯子里的酒,笑的颇有深意。

“不会不会,还请唐大人放心。”邹老爷心说这特么的是弄了个菩萨回来啊,还好只有一年,等你走了……哼哼!

他转头又向重涛敬酒。重家嫡子受这县老爷的宠爱一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每个人都说的绘声绘色,说唐大人是专门为了重公子要回重家才跑到这偏僻小县城的,否则别人都上任三年,为什么他只呆一年?就是因为这个!

说重家犯了大事,可是重公子仍旧好端端的在县衙养着,小脸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水灵了,一看就是被滋润的。

甚至还有不务正业的小秀才连夜写了小画本,把重涛描写的冰肌玉骨集清纯柔媚于一体,把唐县令迷的七荤八素之类,在某些圈子里特别受追捧。

冰肌玉骨的重之澜一无所知,他婉拒了邹老爷敬的酒,只是喝茶。

☆、第27章尴尬的小画本

秀姑坐在房间里,已经脱去了凤冠霞帔。曾婆子验了放在房间里的酒水食物,照顾秀姑吃喝。

“夫人先休息吧。”曾婆子帮她卸了装扮,铺好床铺。

“那姓邹的,今日不会来吧?”秀姑仍旧有些担心。

“夫人若不想见,我便不会让他进来的。”曾婆子笑着劝道:“如今姑娘就是要养好身体,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便好。”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秀姑换好衣服,艰难的躺在床上,肚子已经沉得让她连动一下都难过的不行了,更何况今天还折腾了这么久。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曾婆子给她盖好被子,熄了灯,便去了外屋,跟香草芍药守在了外面。

秀姑刚睡下没一会儿,就听外面吵闹起来。邹亮吵吵嚷嚷非要入洞房,还有几个狐朋狗友起哄。

秀姑紧张的攥紧被子,冷汗出了一身。

“邹公子还是不要闹了比较好,秀姑毕竟是唐大人的义妹,精贵的身份,若是因为吵闹伤了,你们谁能担得起责任?”曾婆子的声音淡淡的,十分沉稳。

“那,那是老子的……媳妇儿,怎么?老子还……不能睡她了?就算是皇,皇帝的义妹,嫁给老子……老子也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邹亮不听这一套,推开挡在前面的芍药就要往屋里冲,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曾婆子扣住了手臂。

“还请邹公子体面一些。”曾婆子轻轻一推,就把邹亮推到他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差点趴下。

邹亮扶着人好不容易站好了,冷笑道:“不过是个婆子,也,也敢跟本……本少爷闹?”

曾婆子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邹亮见曾婆子软硬不吃,就去拽一直挡着的芍药,淫笑道:“既然那贱人不,不给老子睡……让这小丫,丫鬟陪老子睡,也,也是可以的……”说完就噘着嘴往芍药脸上亲。

芍药小手一翻,捏住邹亮手臂上的麻筋,笑着躲开道:“邹公子还请自重,奴婢可是唐大人给夫人的陪嫁,是来照顾夫人的,可不是来陪邹公子玩闹的。”

邹亮被捏的嗷嗷直叫,瞬间醒了酒。他睁大猩红的双眼看着眼前三个女人,心知这三人怕是身上都有工夫,若是自己太过强硬怕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气哼哼道:“什么烂货,本,本公子玩剩下的!”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那些狐朋狗友见没了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了。

秀姑听到他们走远的声音,总算松了口气,安稳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邹老爷和邹夫人就坐在大堂上等新媳妇来敬茶,可是左等右等只等到了一个小丫鬟。

香草笑眯眯的行了礼,声音脆生生的,“老爷夫人,我家小姐身体本就不适,加上昨天少爷去闹了一通,今天更加难受,不能来奉茶,让奴婢过来与老爷夫人说一声。”

“岂有此理!谁家媳妇儿嫁过来第一天不奉茶的!”邹夫人气的半死。

堂下还坐了邹老爷的几名妾室,听到这个纷纷掩嘴而笑。这秀姑得了大机缘,如今邹夫人想要立威怕是难了。

“我家小姐怀可是邹家唯一的后人,若是夫人并不在乎非让我家小姐来奉茶,奴婢就去扶小姐出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奴婢可承受不起,还得求夫人个准话。”香草也不卑不亢,小小的个子站在堂下,分明不把这邹老爷邹夫人放在眼里。

“反了天了,简直是反了天了,让她来!我就不信了走这几步路还能把孩子走没了?”邹夫人气的一个劲儿冷笑。

“既然夫人非要小姐来奉茶,那且容奴婢先去向唐大人说一声,若真的就走没了,奴婢好歹也不算知情不报。”香草行了礼,扭头就往外走。

“回来,回来!”邹老爷扶着脑袋,又气又烦。若是真吵到唐大人那边去,不得礼的还是自己,何苦来哉?

他掏出给新媳妇儿准备的礼放在身边丫鬟的托盘上,挥了挥手道:“这是给你家小姐的礼,拿去吧。”

既然老爷都发话了,邹夫人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把早就封好的一对儿银镯子啪的扔在托盘上,气哼哼的不说话。

丫鬟端着托盘去了那几位姨娘面前,其中一个拆了邹夫人的礼瞅了眼,笑道:“哟,夫人赏了一对儿银镯子,看来我这玉佩就不能拿出来了,总不能比夫人的要好,那也不合乎规矩。”说完,便在头上拔了跟簪子放在托盘里面。

邹老爷一听更加头疼,恼怒道:“夫人这是何意?”

邹夫人恶狠狠的瞪了眼拆了礼封的那名侍妾,不得已脱下手上的翡翠玉镯加了礼。

那姨娘一笑,收回了簪子,把早就准备好的玉佩放了上去。

丫鬟端着托盘放在香草手里,香草福了福,道:“谢老爷夫人的礼,谢各位姨娘的礼,奴婢这就拿去给小姐看,想必小姐得知老爷夫人如此爱护她,就会高兴起来,这人一高兴,估计身子也会好起来的。”

“行了,下去吧。”邹老爷挥挥手。

香草端着托盘走了,邹夫人最终忍不住砸了个杯子,铁青着脸色,头也不回的回内堂去了。

拆了邹夫人礼封的冯姨娘风情万种的站起身来,走到邹老爷身后,伸出手指替他按摩头部,“老爷,奴家也是无心的,夫人不会生奴家的气吧?”

“想生气就生,你莫要管她!”邹老爷对邹夫人也是厌烦的不行,虽然当年若不是邹夫人娘家帮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发展,但是邹夫人这一年年的早已把当年爱护消磨殆尽,尤其是得知后宅内这些破事之后,就更加厌烦了。

他现在只求秀姑能稳妥的剩下一个儿子,否则他死了都没脸去见邹家列祖列宗!

三名姨娘拥着邹老爷去喝茶休息,只留了邹夫人在自己房间内发狠的一顿打砸,恨不得秀姑立刻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这女人乱棍打死!

那邹公子邹亮自从得知自己不能人道之后,就变得暴戾起来,新婚当夜在一名侍妾那里休息,把那侍妾折磨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若不是身边丫鬟灵性,怕是一条小命都要扔了。

邹亮三番两次想要进入新房,奈何曾婆子与香草芍药护的滴水不漏,就连吃喝都在小厨房自己动手,竟连小院儿都不出了。

那邹亮心中更加阴暗,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对下人非打即骂,搞的人心惶惶,谁看见他都忍不住直哆嗦。

邹老夫人终日在佛堂念经,邹夫人终于忍不住找了过去,恨声道:“娘,难道就让那贱人在邹家作威作福了?”

邹老夫人念完一段经文,冷笑道:“若不是你当年只生了邹亮一个儿子,哪能落到今天?”

“娘你这话说的,若不是当年娘只生了老爷一个儿子,也落不到今天啊!”邹夫人哼了声,道:“我如今儿是想来找娘出个主意,若是娘只想翻旧账,那就无趣了。”

邹老夫人半合着眼道:“待那小蹄子生产之时,让接生的婆子动些手脚便好,这种事还要来烦我,你这几十年除了脾气还长了什么?”

邹夫人抽了抽嘴角,转身离开,把佛堂的门摔的山响。

秀姑很快就到了生产的日子,邹家早早的找来了产婆,可谁知曾婆子压根没让产婆进屋,而是自己带着芍药在里屋接生,把邹夫人气的咬牙切齿。

秀姑有惊无险的生了个儿子出来,邹老爷开心得不得了,看着那小猴子似的男孩,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邹夫人见是个儿子,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对曾婆子道:“既然已经生了,就把孩子抱去我那里养着,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吧。”

曾婆子把怀中婴孩交给芍药,对邹夫人行了个礼,恭敬道:“谢夫人体恤我家小姐,但是小姐怕这孩子会扰了夫人休息,早就说好自己抚养了。待满月之时,唐大人也会来看望。”

邹夫人只觉得心脏都气的生疼,怒道:“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不过是奴仆罢了,也敢跟我这样说话?”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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