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营伍约莫万人,却个个都是□□好手;在马背上,弓又较弩更具优势,领军的聿珏戴上阿日善给她的翠玉扳指,左手的银手环是娜仁其木格所赠,手握谷烨卿的大弓;经大漠三年洗礼后,她的气力与射艺皆不可同日而语,策马奔驰的她犹能稳稳捻弓搭箭,指挥若定、箭无虚发。
梁寅咬牙回头来指挥步兵伍结阵抗敌,然则原先待在他面前的中军亦是指挥着兵马加紧攻势,一瞬间辉烈营腹背受敌,活脱脱像是昨夜他们压着谷烨卿一万兵马往死里打的翻版。
明白自己须尽力保全兵员的他下令全军后撤,然而聿珏却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她所领这支弓骑营一路死咬着辉烈营不放,两军缠斗逼近,身处中军的梁寅,终于得以望见这支营伍的指挥者。
聿珏身上的兵甲与众不同,让梁寅轻易认出她来;他不禁大骇,只因他未曾料想过一名娇生惯养的公主,竟能有如此精湛的骑术与射艺,更能率兵瞒过他们耳目笔直攻进他所在的营伍里!
而聿珏也在辉烈营的旗帜旁发现疑似梁寅的踪影;一瞬之间,难过、自责、愤恨等复杂的情绪纷纷涌上,她拍马上前,耳边窜出箭矢离手的弦响,准确射中梁寅身旁一名将士的脖颈。
这是她给梁寅一记最直接不过的警告。
梁寅于是瞪大了眼,“妳想正面与本帅决斗!好……好样的!”他手持双戟,与身边几名将士一齐上前迎战。
聿珏再次捻箭,搭上这最后一根箭矢,她怒叱,对着胆敢迎面朝她奔来的梁寅射出这一箭;在她一声令下,身边的将士亦是同时放箭。
辉烈营的将士中箭后纷纷落马,聿珏那一箭遭他偏头后堪堪闪过,双方策马飞驰,转眼间已互相来到跟前;他掷出一戟,给聿珏用弓格开,但另一戟的月牙划向聿珏腰际,欲一刀了结她性命!
“殿下小心!”乔如枫开口提点,而聿珏竟是趁着梁寅伸手之际,马匹扭头撞上他!
铁戟的月牙于是砍向马颈,马儿嘶鸣间带出一道血弧;梁寅怒目望向聿珏,然马背上焉有她婀娜纤细的身影?
冷不防的,一声娇叱自耳后传出——“还烨卿的命来!”他陡然心惊,尚不及反应,脖颈已是遭人架住,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便遭聿珏一剑封喉!
聿珏故意引马与他相撞,趁势抽出玄铁短匕来割断他的喉咙;断了气的梁寅给她推下马背,她满手浴血,勒马高举着梁寅的首级道:“梁寅首级在此!还有谁胆敢与我皇甫聿珏为敌!”
苟延残喘的辉烈营将士于是仓皇而逃,或就此跪地求饶,再无任何反抗的余地。
*
聿珏亲手斩杀梁寅,为谷烨卿报仇雪恨的消息传回谷家军,一夕之间,从愁云惨雾变成了欢欣鼓舞。
梁寅的首级给高悬在谷家军的大旗上,是为祭旗,也向城墙上的守军传达一个讯息:梁大将军已死!残存在城内的敌军无不胆寒,士气自当一落千丈。
白丽望着那高举的人头,不禁扬起一抹欣慰又心疼的笑来,“殿下并非心中无恨,只是未到心碎之时……”她回眸,奉命待在谷家军这头的傅迎春脸色苍白,畏怯的模样也让她心情大好。
而聿珏这厢,终于在任勋襄与乔如枫的劝说下,褪去沾了谷烨卿血迹的一身兵甲;由于耗力甚巨,凯归已逾半日,她的双手仍在颤抖。
费长风替她诊治过一番,了解她并无大碍,仅是熬了一点鱼汤来给她暖暖身子压压惊。
“我自己来……”她想接,却给费长风挥袖拒绝了。
“哎!妳的手抖成这样,我这汤还能不给妳洒了?”费长风撇着嘴,呼了两口热气,“来,我来喂妳喝。”
“我真的可以……”聿珏还想坚持,但费长风坚决不肯退让;她无可奈何,只得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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