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妳!要不是妳,白丽的身分不会给太子知晓,一切也就天下太平了!’聿璋眼中闪烁着狂乱,他拔出刀刃,再次落下时已是刺进她的心窝里。朱常喜的哭喊陡然停歇,而急忙赶来的韵贵妃瞧清此幕,当场晕死了过去。
事后聿璋放出白丽已死的风声,然而聿琤的逼迫未歇,他想尽办法把白丽暂时安藏、之后装着悲痛的模样,仍旧领着神武营勉强出征、母子二人形同陌路……全都是在朱常喜身死之后的事。
“……本王不明白,当真不明白,为何天下之大,竟没有白丽容身之处?”聿璋一脸沮丧懊悔,薛崇韬明白他的心情,一手执帕,轻轻抚上他的额际。“妳……”
不管是聿珏也好,还是他,在这竞逐天下的路上,很少人能自她们的身分中撤出来,冷静检视她们……血气方刚、少不更事,都是常态,毕竟她们也不过就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与少年郎罢了。
“下官僭越了,还请王爷恕罪……论年纪,下官快要足够做您娘亲了,是以,贵妃娘娘的盘算,乃至于您的心境,我多少都还是懂的。”薛崇韬淡淡收回手,又行一礼。
聿璋仰望着她看似其貌不扬的麻花脸,薛崇韬年方而立,这个年纪的女人就算有几个孩子也不奇怪;然而她却是进京赶考,在众多才子当中夺下探花……不,若非她形貌甚陋,兴许又是另一个与傅迎春平起平坐的女状元。
聿琤哼声一笑,“都是为了本王好是吧……妳们总是这么说!”
“不,下官想说的是,我明白舒娘子,乃至于情爱在您心头的分量……她当然希望您平步青云,这才说服您迎娶谏议大夫的千金;而您为了保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下官很能明白这样的心境。”薛崇韬声调持平,彷佛视他如子般侃侃而谈。“然而,后果您也知道了,早在王爷将舒娘子带回京城,就该考虑到这些……即使如此,您还是做了,义无反顾。”
在那一瞬间,聿璋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真正为人所理解的感觉。“薛崇韬……哈!要是我娘有妳的一半就好了!”
她微微一笑,“话说回来,贵妃娘娘又在何处?”
“我娘带着我儿子往热河投靠父皇去了;孩子跟着我只会受苦,不管这一仗是胜是败……”而到底他下场如何,自聿璋的神情来猜,似乎他自己已然心里有底。
“舒娘子,不在洛阳城里,是不?”
提及他最最心爱的女人,聿璋不由起了点戒心。“妳想做什么?”
“方纔听王爷如是说,想必您又把她藏匿在您伸手可及,却又不会让人轻易联想到的地方……”薛崇韬眼神清澈,彷佛能轻易把人心看穿,她叹了一声,“您说,天下之大,竟无舒娘子容身之处,可我正巧知道有个地方,能够容下她来!”
聿璋倒抽一口气,“妳是说……”
薛崇韬微微颔首,她跪了下来,俯额恭敬的道:“下官有一计可行,就不知王爷是否能冒着与她诀别之险,甘愿将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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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薛崇韬离开之后,聿璋独自走出灵堂,朔风冷寒,他仰头呼了一口白烟,于廊下静静瞧着瑞雪飘落。
在他杀了朱常喜之后,他决定把白丽送到白马寺去;白马寺距洛阳不足四十里远,乃是幽静的千年古剎。他的皇祖母,也是先帝,笃信佛道,就算之后洛阳遭战火侵袭,也应不至于动到佛寺来。
然而在将她送往古寺避难之前,白丽终于开口向他倾诉,道出她为何甘愿自刎的理由来。
‘我知道是你用计,好让我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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