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腓力新迎娶的王后生的欧罗芭不用说了,新王后目前是腓力的新欢,欧罗芭又是尚在襁褓,暂且轮不到她。
但小了克丽雅两岁的艾吉莉亚又不同,也到了可以议婚的年龄。
而以腓力对于艾吉莉亚的宠爱……
克丽雅和艾吉莉亚的际遇自不用说了。
「我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但有时我真的忍不住,我忍不住会去忌妒自己的妹妹……」
「原谅我,我不应该说这些话。」他握住了对方的手,似乎又瘦了一点,他心底感到更加烦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去跟腓力提亲,讓妳嫁给我吧。」
克丽奥佩脱拉顿了一下,克雷塔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示爱是如此突如其来,正急于寻找说词,对方先开口了,语气中揣怀着不安,但不含抗拒,「父亲会答应吗?」
克雷塔斯注意到克丽雅脸上的忧伤因为他的话而淡了不少,暗自松了口气,「腓力一定会答应。」
实际上他心中还是有着些许不确定,但他不是个喜欢烦恼的人,尤其是这个烦恼不一定存在,他裂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不要担心,我不会让欧律狄刻得逞。」说着,克雷塔斯估量着气氛许可,带着些许得意、些许紧张,他倾身亲吻对方的脸颊,果不其然惹来对方的双颊通红。
「……你、你太放肆了!」克丽雅低下头,双手的动作看似想推开他,但力气反倒像是在摸他。「我不是你平常勾搭的那些女人。」
「你在忌妒吗?」克雷塔斯更加得意了,「我向诸神保证他们甚么都不是。」他在对方耳边低声说:「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等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会对你做出更放肆的事情。」
他满意的欣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急迫、少许的怒气、当然更多的还是羞涩……
他吞了口口水,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相当诚实。
该死的,他现在像个未经人事的小伙子。
怕真的吓着了对方,他压下内心连篇的幻想,不无遗憾地后退一步,瞭草的说:「克丽雅,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早把好消息带给你。」
克丽奥佩脱拉点头,「我等你。」声音几不可闻,接着目送克雷塔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
一直到对方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克丽奥佩脱拉背过身子、坐回远本的位置,嘴角则是垂下来、抿成一条直线,神色莫测。
公主再次将信件摊开、仔细阅读,这封信是她的同胞兄长亚历山大寄给她的。哥哥和母亲还有她时不时会通信,但相较于母亲,她和哥哥互通信件需要藉由拉古斯的妻子阿尔希诺伊夫人代劳,较为不便。
这封信正是不久前阿尔希诺伊让信任的侍女穆拉入宫送给她的,她方才读到了一半就被克雷塔斯打断,现下干脆重头阅读了。
笔迹是亚历山大的无疑,不过凌乱了一些,这让她想起以往他们对坐在书桌前练习写字并以笔代口沟通的场景,当时总觉得写字不及说话快,写起字来格外急迫,每个句子都是这样歪七扭八的,但他们愣是不肯先说一句话、打断这场游戏。
前面的内容她依然有印象,一些路途中的趣闻,列昂纳托与赫菲斯提翁在半道被热情的牧羊姑娘们拦住示爱;托勒密早晨喝了杯酒肚子却疼了一整天;伊庇丹努斯城酒馆里的人们讨论着马其顿亚历山大的去向,却是无人知道邻座的少年正是这位被流放的马其顿王子……
轻松的话题过后,很快到了正事:
亚历山大对于她上一回在信中的提议义正严词的拒绝。
『……放弃这个念头,母亲回到摩罗西亚可以算作对马其顿和我们父亲的一种警告,但也不能太过度,我们终究是马其顿人。
再者,如果连你也嫁给亚历山卓,我们势必会被亚历山卓所控制……
替我将问候与思念传达给艾吉莉亚……』
克丽奥佩脱拉很快从只字词组中推断出自己哥哥依然对王位有着莫大的信心。
她慢条斯理的将信件卷起,心中则是想着:恐怕这也是为何哥哥宁可流落在伊利里亚也不愿寄居在多多纳的王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