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应该有一定年份了,陈旧面积很小,也应该有好几天没收拾屋子,东西杂乱无章的摆放着。
他把公文包里收集到的资料拿出来放在堆满东西的茶几上,就在他想清一个位置出来放文件时,不经意间瞥到抽纸下,有一个拆开过的安全t包装袋。
一个爱人刚离世的omega,家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拆过的安全t包装袋?
如果是没有拆封的,那还说得过去,也许这里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是是拆封过的。
而且,他刚才在宋银龄身上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气味,为什么宋银龄身上会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
顾律师,喝杯茶吧。
宋银龄弯下腰把茶放到顾峪昔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宋银龄身上带出的alpha信息素愈发浓烈,是乌木龙胆的alpha信息素,在一个omega身上闻到强烈的alpha信息素还能代表什么,代表这个omega已经被alpha标记过了。
而这个信息素气味
从骨子里上涌的厌恶痛恨让顾峪昔的脸色变了变,后颈开始不舒服的发疼。
这是莫文斌的信息素!
顾峪昔不敢相信地望着宋银龄:你被莫文斌标记了?
宋银龄有些诧异顾峪昔那么快就猜出来了,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僵硬。
顾峪昔看着宋银龄的表情,脑海里一直困惑不解的谜团忽然明朗。
为什么瑞兴医院在家属同意尸检过后还可以这么淡定的处理这次的事情,换律师,有条不紊的继续。也丝毫不畏惧宋银龄嘴中说出的莫文斌没有死,并且性侵了那个beta的事情。
原因就是,那个beta根本就没有被性侵过。
那为什么会出现二次分化,二次分化的条件是当自身受到极大的威胁或者刺激过后产生的强烈应激性反应,就好比他,莫文斌的行为刺激了他出现二次分化。
这个beta是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在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下从而出现二次分化。
因为真正跟莫文斌发生关系的,是宋银龄。
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好控制,是宋银龄被性侵,那beta在注射性导剂过程中死亡的事情便可以将罪名推到银河集团性导剂的身上,就算是尸检也根本检查不出身体里是否有alpha的液体和信息素。
所以莫文斌根本没死。
宋银龄根本没有精神失常。
是瑞兴医院想借着这个事情抹黑银河集团,企图拿到性导剂配方,不想让银河集团一家独大。宋银龄的出现是意外,却让事情进行得格外顺利。
而始作俑者就是莫文斌。
已经死了的人,那确实是死无对证,这就是瑞兴医院的底气。
这女人骗了他。
我宋银龄看着顾峪昔的眼神闪烁着抱歉和求助,但是又像是恐惧那般,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紧闭的门。
顾峪昔察觉到宋银龄的眼神,看向旁边关着门的房间,顿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地站起身,侧过身深呼吸缓解着满屋子弥漫的乌木龙胆信息素带给他反胃厌恶。
莫文斌就在这里。
刚才那个门铃的声音不是宋银龄的声音,莫文斌的声音。
为什么要叫他来,目的是为什么。
对不起宋银龄小声对顾峪昔说道,她走近两步:我也没有办法,是他说想见你的,如果不让你来他会把我杀了的。
顾峪昔见她靠近往后退了一步,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出声:宋银龄,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怕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爱人是不是没有被性侵,你撒谎了。
我是被逼的。宋银龄眼眶溢出眼泪,她哽咽道:是他性侵了我,在我爱人面前侵犯了我,是他害我爱人离开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顾峪昔忍无可忍呵斥出声,他胸膛上下起伏着,别开脸用力抿着唇克制着怒意:你不说,谁会帮你谁会保护你,你是omega,你以为你向这些势力妥协了就能够有好结果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栽进去,你这不是在保护自己,你成了他的共犯,知道吗?
可是我已经被他彻底标记了啊。宋银龄哭了出声,绝望地泪流满面:他标记了我,就代表着我不久后会有孩子,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怎么办。
顾峪昔从没觉得能有一个人那么愚蠢,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不是想到保护自己,而是想到孩子,想到孩子没有父亲这样的事情。
你觉得莫文斌会对你负责吗?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有责任心吗!他曾经是个医生,曾经拿过那么多的荣誉,做过那么多的慈善,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呢,他做了什么,我是一个受害者,也许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受害者,他表面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肮脏。
宋银龄泣不成声,她攥着拳头哭得全身发颤:可我只是一个omega,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峪昔恢复面无表情,他看着宋银龄:当初那个拼命的砸开门要救我的omega不是你吗?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是你救了我。而现在,你明知道伤害我的那个人是莫文斌,明知道我现在是这个案子的律师,我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还你和你爱人一个公道和清白,为什么要选择跟他同流合污?你宁愿相信一个恶人,也不愿意相信银河集团?!
宋银龄含泪的眸子颤了颤。
顾峪昔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骗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因为你太幸运了,宋银龄嫉妒你。她也想像你一样能被强大的势力保护,过上好日子。如果她帮我,就能够过上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道浑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像是被碾碎的尘土,混着石子和沙砾那样的浑浊沉重,听着令人不由得打颤。
是那天在医院听到的声音。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果然是莫文斌。
顾峪昔身体僵在原地,他极力克制着生理上的应激性反应,克制着恐惧吞噬他的理智,却难以克制胃部上涌的不适和后颈的发疼。
下意识捂住手腕上的手表。
所以宋银铃为什么知道莫文斌在这里还要让他过来?
是打算解决他吗?
乌木龙胆的alpha信息素渐渐弥漫在屋内,附上他的后背,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企图击溃另一个alpha的理智。
顾峪昔,好久不见,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漂亮的小omega,你现在是alpha。
顾峪昔缓缓转过头。
只见从房间里,一个十分高大身穿着深绿色体恤的寸头男人走了出来,赤膊的双臂上是遍布玫瑰与藤蔓缠绕的纹身,他没有坐在轮椅上,戴着黑色口罩走了出来,看不清面容。
但是那双眼睛,深沉而死寂,手背上狰狞的疤痕,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形,顾峪昔死都不会忘记。
男人身上的alpha信息素肆意弥漫,乌木龙胆的信息素苦涩至极,很显然他没有注射过阻隔剂对自己的信息素可以随意释放。
顾峪昔对这道alpha信息素感觉到强烈的排斥,也因为生理性厌恶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眸底没有丝毫退让:是,多亏你,我成了alpha。
因为他不想放弃自己。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在他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他不会原谅自己。
选择成为alpha是他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要不是你成了alpha如今可能就是被我藏起来的omega,真可惜。莫文斌走到宋银龄身后,抬手揪着她的长发拽到自己身后,眼神冷漠,动作极其粗暴:找了十几年,才勉强找到一个跟你味道差不多的omega,要不然我怎么会标记她,当然,我们各取所需。
宋银龄哪里抵抗得了这么高大的男人,被抓得痛得抽泣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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