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谢栖眠说,怪像情侣装的。
江野当做没听见,往外走,恨不得马上把基地大门锁上,好表示自己无处可去只能跟谢栖眠出去,走吧。
谢栖眠把他拉回来:走错了,去负一层。
他们开了欧小典的车出去,江野坐在副驾驶,见谢栖眠极为熟练地变道超车,问道:你开车几年了?
两年还是三年?谢栖眠回忆道,反正就是我们战队没进世界赛,提前休假了,我看反正也是在家抠脚,不如学个车,省得老要欧小典送来送去的。
江野点头,又说:我也去学车。
干嘛突然想学车。谢栖眠笑着问,家里有一个会开车的还不够吗?
江野呆了呆,然后:嗯?
我说的不对吗?
江野心里泛着乐,摸了摸耳朵,局促地说:家里要一个开车的,那也是我。
好啊。谢栖眠停下来等红灯,那我就在后座躺着睡觉。
你对自己的腿长还蛮有自知之明。江野说。
说我腿短后座够我睡是吧,谢栖眠松开右手,在他腿上捶了一下:就你腿长,懂什么叫比例好吗,我腰是腰,腿是腿,没长一米八看上去也有一米八。
江野按住谢栖眠的手,很稀罕地笑了笑:那倒是。
他们没说话,静静开了一段儿,江野认出要去的广场,问:你今天是和谁吃饭?
我妈。谢栖眠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补充,你随便找个咖啡店等我二十分钟,我就下来了,然后我们去吃饭。
江野面色顿时凝重,不太确定地问:要不你陪你妈妈吃完饭再来找我吧。
我和她没那么多要说的。谢栖眠开进停车场,兴许不用二十分钟。
江野沉默地垂下头。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发表太多意见。谢栖眠听不进去,大约也不爱听。
我陪你一起吧。江野说,我坐其他桌。
谢栖眠停车,解开安全带,说:没必要,饭店也不一定有座位。
江野拉住他的手: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车内安静了十来秒,谢栖眠捏捏他的手:行吧,那你搜搜我们一会儿去哪里吃饭,我还想去剪个头发,都帮我找一下。
他们一起上楼,到谢母选的饭店以后,分头坐下。
谢栖眠素来是先到的,捧着杯热水和远处一个人坐着的江野互相看。
他低头给江野发消息:【别眉来眼去了,看上去跟特务执行任务似的。】
Ye:【我想喝一碗南瓜汤,可以吗?】
眠:【想喝什么就喝,干嘛还要打申请。】
Ye:【怕你结束太快,我的汤喝不完。】
眠:【你点满汉全席吧】
Ye:【那你聊久一点,等我吃完】
谢栖眠放下手机,托着腮看他,江野举着菜单,不明所以地看他。
谢栖眠比了个手.枪,冲着江野的方向:嘣!
江野顿了顿,然后慢慢倒在菜单上。
谢栖眠捂着眼笑了,放下手以后盈盈看着江野。
南瓜汤上来的时候,谢母正好上楼,出现在谢栖眠面前。
但除了她之外,身边还有另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谢栖眠瞄见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沉眸起身,想为她拉开椅子,身旁的男人却先一步绅士地为她准备好了。
对面两人坐下,谢栖眠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谢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路上实在堵车,就来晚了。
没关系。谢栖眠说。
我谢母手放在肚子上,我怀孕了,四个月。
谢栖眠嗯了一声:知道。
谢母握着旁边男人的手: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老黄单位上的小同事,叫钟一念。
钟一念向谢栖眠微笑:你好。
谢栖眠的目光从钟一念那儿移到谢母脸上:你打了四五个电话叫我出来的目的,就是相亲?
噢,阿姨不是这个意思钟一念很会照顾人,摆手道,阿姨只是和我说,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这样。
谢母也托着菜单,放到谢栖眠面前:我们边吃边聊吧。
她担心肚子被桌边缘挤压,小心地挡着。谢栖眠控制着离开的冲动,随便点了两个菜便作罢。
钟一念把菜单给服务员后,插着双手,说:我其实看过眠神比赛的。
谢栖眠终于认真看他一眼,淡淡回道:是吗。
是啊,我大学的时候也是LOL忠实爱好者呢,毕业要上班了才慢慢退坑不玩了,但偶尔会看比赛。钟一念说。
谢栖眠摸着杯壁:玩什么路的。
我一般玩打野,很少玩AD。钟一念见他没那么抗拒,笑着说,可能没有碰到过你这样厉害的辅助,所以放弃了AD这个位置。
谢栖眠笑了一声,随后便不再搭话。
场面上冷了下来,谢母便照例问道:最近还好吗?
都好。
她小心试探着:我听一念说,你的年龄在这个,选手里面,算是老将了,那有没有想好,不做选手以后,做什么?
我还没打算退役。谢栖眠看她,其他事等退役了再说。
其实差不多可以计划了,谢母说,老黄说,可以帮你联系一些成人教育学校,咱们先把大学上完,然后读读书考考试,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进机关或者单位里面工作一念比你大两岁,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你喜欢的游戏啊,他也能和你聊上几句,你不清楚的那些工作啊,都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钟一念忙说:不敢不敢,怎么敢说是请教。
钟一念身上浓重的人情世故感令谢栖眠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他直接拒绝道,说:不用了,我即使退役了,也不打算走你说的那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