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有没有听见谢栖眠的指挥?严教练问。
江野不服输,语气倔强:我听见了,但是
知道队伍里指挥的作用是什么吗?知道指挥说的话需要服从吗?严教练指着屏幕,这波就是运气好,对面赵信来晚了
我不觉得是运气好,就算赵信来了,也不是不能打,辅助稍微吃点兵就到六了。江野说。
严教练:你打游戏就是把所有宝都压在辅助身上?一直说要辅助接你的控制,他要是接不上呢?
那你觉得谢栖眠接不上吗?江野反问。
突然就涉及到情商的博弈了,严教练瞥谢栖眠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蔑的哼声:他失误的时候你初中都还没毕业。
啊?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谢栖眠叹气,自怨自艾的模样,不过相比江野,我确实是老了
江野心里被谢栖眠戳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介意自己昨晚那些话。
打什么岔,我在问江野。严教练敲了敲桌子,江野,你到现在都觉得昨天那波打的没有问题?
江野坚定地看向严教练:职业赛场上,如果AD连自己的辅助都不能相信,那还是趁早解散吧。
谢栖眠撑起下巴,偏头眯了眯眼,细看江野。
严教练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挑衅了,以往连镜即使是再不爽,也不至于这样嘴硬,他当即拍了桌:你既然想不清楚,就想清楚了再
谢栖眠及时打断:倒也没有必要硬纠这波的决策,如果不打这波,只能说拿个一血小优,对面这么照顾我们下路,没有前期这三个人头顶着,这把比赛起码拖到二十分钟以后AD才能发力,风险和收益成正比,我觉得还算能接受,新人敢操作不是坏事,他拎了拎江野的袖子,至于AD不听指挥,确实是个大问题,我回去慢慢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野:哥哥这话可不敢听
眠:所以这就是你说我老的原因?
系统通知:江野已被判处无妻徒刑。
第21章什么硬不硬的
梁年嘿嘿两声:我觉得队长说的对,教练,哪能第一把就要求江野稳得跟叨叨那只老狗一样啊
严教练多少被劝服了些,新人的培养是不可缺少的过程,他瞪了江野一眼,最后还是把那句没说完的想不清楚,就等想清楚了再上场收回心里。
复盘持续两个小时结束,江野揉了揉肩,刚准备起身,严教练就说:下一场比赛是后天,打HZG,在杭州,连镜和小赖准备一下。
江野佝着身,半晌,重新坐下,先看谢栖眠,再看严教练。
前者没什么表情,说了句知道了,随后将手机放回兜里,坐回电竞椅上盘起个腿,似乎又开始养老。
而后者更不会有其他表情,合上笔记本准备出门。
是我做的不好吗,所以不能上场?江野问。
严科低头看他,说明白给他听:你的错误辅助已经替你担了,你不能上场是我作为教练的决策,没有原因。
说完,严科径直走出训练室。
连镜和赖志全自然是积极地训练。大约整个训练室里不能接受的只有江野一个人。
第一场打赢了不说,MVP是谢栖眠,自己KDA也精彩,下路双人组没有理由被换下来。
什么狗屁决策。
就应该让能赢的组合一直上场不是吗?
欧小典惯有眼色,见缝插针地摸摸江野的脑袋:不用上场也行啊,咱们把直播搞起来,平台那边都问我几次了,咱们得交差。
江野情绪低沉,听到不训练去搞什么直播,就更兴致平平:下次再说吧。
没有说要每天播,就像登录账号一样,随便开一下,给平台那边一个交代,毕竟签了合同,咱也赚了他们的钱嘛
直播和不能上场比起来,实在无足轻重,江野烦了:随便你。
那我看看啊,今天有些仓促,明晚吧,明晚八点播到个播到你自己高兴吧,但别太短,最好有一个到两个小时。欧小典说,明天睡晚点儿,别着急下楼,我找人给你调试,然后也和平台那边说给你找几个房管什么的
说了随你。江野不耐烦道,行了。
欧小典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朝谢栖眠和梁年抖了抖眉毛,蹑手蹑脚地走开。
凌晨一点半,训练室里还没人走,谢栖眠伸了个懒腰,有点儿犯烟瘾,瞄了眼欧小典不在,套上外套往外走。
阿眠去干嘛!梁年揪着他,是不是点外卖了!
谢栖眠:你要是饿了我还有点儿瓜子。
梁年:他挥挥手,不必留恋我,在这个孤独的世界让我,自由的
今年冬天温度格外低,下过初雪以后城市就没除过身上的白色,越到年下,越是刺骨的冷。
谢栖眠推开花园门,给枸杞浇了点儿水,夹着烟靠在花架旁边的墙面,不到半分钟手就冻僵了。
手机接连震动,谢栖眠吐出口白烟,看也不看在口袋里按了两下拒接,直到对方不厌其烦地拨打第三次。
谢栖眠掐了烟,接通电话,喊对面的人妈。
回训练室时只剩下江野一个了。
谢栖眠敲敲他的桌:他们都回去睡了?
不知道,没注意。
江野在打后期团,谢栖眠看了十分钟,等他打完,拍他的肩膀:走吧,上去睡觉了。
你先睡吧,我晚一点。江野继续排队。
这个时间选AD和打野位难排到队友,谢栖眠看他目不转睛地等着沉默界面,吸了口气:怎么了啊,不能上场就这么伤心吗?
没有。江野眉头蹙起,说了你去睡。
也是啊,小朋友应该不知道伤心怎么写,只有心里不服气的份儿,谢栖眠揉了揉太阳穴,来,一起打几盘吧。
江野僵硬地扭头看他。
你这脑袋转的跟卡壳的机器人似的。谢栖眠并拢两指,往他耳后轻轻搁过去。
江野被他冰得微微耸起肩膀:干什么?
不觉得这儿硬的很吗。谢栖眠摸他后颈。
冬夜的凌晨,空无一人的训练室,谢栖眠的提问不像是一句话,仿佛每个字都是从鼻尖轻轻细细地吐出来,扑向江野颈侧、耳垂的每寸皮肤。
什么?江野呆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