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跟丫头一唱一和道:这么多年,我操持这个家,没有杂功劳也有苦劳。
苏暮谦看了沈阔一眼,他爹跟柳姨娘站在一起,想要帮柳姨娘出头。看来出生在这豪门大户也不是事事顺心。
驸马爷道:柳姨娘乃是我的侧室。又是府内管事儿的。你怎可当着众人的面叫她下不来台。他皱起眉头,看着沈阔道:都是你娘惯坏了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沈阔对这个亲爹,根本算不上敬畏。道:柳姨娘要在我院子里驱邪,实在是笑话。苏小将军是我大齐的福将。多次护边,福泽深厚。又承蒙陛下指婚,就算没有世子妃的称号,他还是将军。用这种后宅阴私来对付他,扫了沈府的颜面。到底是谁不懂规矩?
驸马爷听闻柳姨娘受了委屈匆匆赶来,竟不知道柳姨娘是因为驱邪的事儿惹恼了儿子。
驸马爷虽然弄明白原委了,还是道:看一些杂书,就会卖弄口齿。长辈面前你也这副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大公主赶到了。大公主穿的富贵华丽,随行二十个带刀侍卫,这都是皇上御赐的。往那边一站,充满了天家气派。
大公主道:驸马爷,好大的气派啊。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给你的小青梅出头。笑盈盈道:怨不得我儿把一院的人都换了,原来这些人都藏了二心,使唤不动了。
正说着话,侍女璞玉搬来一把椅子。大公主直接坐在上面。
驸马爷见了公主,眉头越皱越紧了。
柳姨娘刚才还哭的起劲儿,可是看到大公主却像耗子见了猫似得,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
大公主平日就喜欢穿的鲜亮,研究女子的妆面。府内的大小事儿一概不管。也不去理会柳姨娘。但她是个护短的人,谁要是冲了她的儿子,那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此刻,大公主道:来的路上,听说我儿吩咐了掌嘴,为什么不执行呢?她的语气平淡。
很快侍卫就把柳姨娘给控制起来了。
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柳姨娘尖叫挣扎了起来。
另外的侍卫很快就掌了她的嘴,声音非常的清脆,三巴掌下去,柳姨娘的脸就肿了。
在场的下人跪倒了一片。
驸马爷本想护着柳姨娘,但他这么多年早就被大公主吓破了胆子。张开嘴竟说不出话来。
公主直接道:来人,扶驸马爷回去,这把年纪了,不好好保养身子,反倒是花费时间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话音一落,驸马爷就被人架走了。
大公主道:那牛鼻子老道呢?
被柳姨娘请来的道士都快吓傻了。连连叩头求饶,为了让大公主放过他,连连说是柳姨娘让他害人的。他也不想。
大公主道:吵死了。
一句话,就见那假道士,被人堵着嘴打了板子。一寸厚的木板五下之后就皮开肉绽了。
这道士也不抗打,没几下就咽了气。
大公主随后冷眼看着众人。一个个全被当面处置了。尤其是柳姨娘身边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也是被活活打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公主见的多了,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柳姨娘被打了三巴掌,本来有些不服,可是看着二十多人直接被处死。吓的软在那里。
大公主冷哼道:敢跟我叫板,也不知你长了几个脑袋。到底顾念驸马爷和老夫人,把柳姨娘肿着脸送回去了。大公主叫人把这边冲刷一遍。
沈阔道:娘,苏小将军胆儿小,我们先回屋了。
大公主横了沈阔一眼,道:娶了媳妇忘了娘。语气并不恼。
沈阔知道她是应了,带着苏暮谦回院了。
苏暮谦一路上想问沈阔公主跟驸马的事情,但又说不出口。
沈阔道:吃晚饭了么?
苏暮谦道:没胃口。原来豪门世家真的会杀人。
沈阔道:吃一点,肚子里的孩子饿。随后叫楚燕把他买来漠北的大饼拿出来道:你尝尝正宗不?
苏暮谦见他拿出老家的特产,怔住了。
第7章狂妄
苏暮谦接过漠北的石头烤饼,眼眶有些热热的。咬了一口,很干,不太好吃。这个东西正确吃法是泡茶,或者泡汤里的。
难得吃到这么地道的饼,苏小将军竟也觉得不错。
刚吃完一口,沈阔端来了一杯茶。见苏暮谦双手都被饼子占着,心血来潮直接喂他。
苏暮谦有些不自在,可是茶杯都到嘴边了。他也确实被饼子噎的难受,喝了一口。
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倒让沈阔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儿。
身后的兰亭和楚燕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心里震惊的不行,世子爷什么时候伺候过人。
苏暮谦被茶气一腾,脸上带着几分红霞。吃了一口把石头饼放在了一边,主动跟沈阔道:你从哪里买来的?
沈阔道:路上,你要是喜欢,我把烤饼的师傅招募过来当厨子。随后看了一眼楚燕。
楚燕立刻道:我现在就去,人肯定还在那边。这俩小贩也是有运道,烤饼入了世子爷的青眼。可以直接来王府中做美食,对他们来说堪比一步登天了。
楚燕立刻出门,他性子就是这样。办起事来风风火火的。
沈阔见这饼子烤制的实在是粗糙,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噎得慌。兰亭立刻端起了茶水,上好的贡品碧螺春,他灌了一大口。
苏暮谦见状笑了。
沈阔刚要怒斥这烤饼太噎人,瞧见苏暮谦笑了,一时间把愤怒的火都给抛到一边了。道:你真觉得这饼好吃?
苏暮谦点了点头。沈阔几次护他,又有一起骑马的情谊,倒也能凑在一起好好说句话:漠北地处边界,烤饼本来是行商之人携带的干粮。若保存得当一个月都不会坏。我们打仗的时候非常眼热这种烤饼,但是军中没钱。也只有几个主将能吃的着。
沈阔没想到这么干巴噎人的烤饼,在漠北那边还成稀罕东西了。道:军中每年拨款四万万两,怎会连大饼都吃不上?
苏暮谦冷哼了一声,提起这事儿他就有气,道:朝中的钱我们是没见过。每次打仗的银子都是漠北的商户募捐出来的。将士们铠甲不足,就扎草编的,甚至从死人身上扒。没有粮食,只有黑窝窝头。连兵刃也没有,每年的军饷装一个县衙门都不够。如何行军打仗。
虽已卸甲有些时日了,但想起来还是愤愤不平,原以为是朝廷没钱,但他来京城这么久,世子爷地上铺的是苏州的金砖,房檐上是精致的琉璃瓦,一口茶就要几两银子。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镶金镶银的。更别提其他的世家贵族。
他心有不甘,但苏家一向是忠君爱国,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暗自生闷气。
沈阔瞧他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又气上了。道:等将来你打仗,我来给你做军需官。东西粮草肯定给你准备的足足的。
苏暮谦乍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暖。心道这世子爷果然会哄人。但他的话正好戳中了苏小将军的心尖尖,看了沈阔一眼:我如今已经嫁人了,若是让我带兵,估计满朝没人了。
大齐的文化里,哥儿虽可当官,但文官还行。若是武官一旦嫁人,就必须退位让贤,听闻权倾朝野的左相就是个哥儿,这辈子没有成亲。
苏暮谦还年轻,按照行军打仗来说,他还需磨个十年八年方能成大气候。
如今才展露头角,被陛下一个圣旨嫁与旁人。此前种种结成陌路,也难怪心气儿不平。
沈阔道: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好。男子成亲之后仍可做官,哥儿为何不可,明儿我写个折子,给皇帝舅舅看看。
苏暮谦看着沈阔,第一次觉得他并不像自己最开始想的那样。道:甭管成与不成,我都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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