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卫干巴巴地冲着面前的青年说道。心中暗暗叫苦,他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陆少主又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传说中陆家这位少主的人格隐患还没有被排除吗?
不然怎么在提起宁少爷时一脸阴沉,好像有什么大仇一样?
可说起来,这两个人都已经到了互相释放信息素的程度了,就差没直接滚床单,也不可能说是关系不好阿?
就在私卫都要怀疑面陆之昭又一次陷入了失控的时候,陆之昭眨了眨眼睛,忽然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啊,这样啊,那我确实要去看看他了。
陆之昭说。
随后他抬起手,任凭那位私卫给自己戴上了定位器,然后,他便在众人的监视下前往了医院。
当他赶到陆家的私人医院时,病房里宁嘉逸,正因为信息素成瘾症的发作而呜咽着。
好难受,阿昭呢,阿昭哥哥怎么还没有来
此时此刻的病房里充斥着年轻未分化的Omega那痛苦的低语。
孱弱的少年面色绯红,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因为信息素释放是一件极其私密的事情,伴随着另外一名主角陆之昭的到来,所有人都自觉地离开了宁嘉逸的病房。
而随着房门关上,宁嘉逸也格外清楚地感受到了陆之昭的气息。
阿昭!你来了!
原本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少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努力支撑起一抹笑容望向陆之昭,等待着自己想象中的,来自于陆之昭的安抚。
然而,他等了很久,站在门口的Alpha却没有任何动作。
阿昭?
宁嘉逸终于撑不住脸上的笑了,他有点心慌意乱地,又喊了一声陆之昭的名字。
第29章
发生了什么吗?咳咳是伯父他又为难你了
宁嘉逸强忍着痛苦,努力地做出了一幅虚弱而贴心的模样,艰难地冲着陆之昭问道。
信息素成瘾症的发作远比宁嘉逸以为的要煎熬得多。
脖子后面并非天生的腺体疼得他简直要发狂,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浸泡在了浓硫酸里,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渴望陆之昭的到来,然而那个男人明明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却自始至终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上前一步。
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陆之昭对宁嘉逸向来都是相当宠溺地。按照宁嘉逸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出了问题,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友人这么痛苦却不施加援手。
年轻的Alpha正在观察着宁嘉逸,那种打量,揣测的眼神,让宁嘉逸心惊肉跳。
阿昭?
宁嘉逸抽了抽鼻子,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
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淡淡的,独属于未分化Omega的甜香散发出来。
基于Alpha的本性,陆之昭原本冷硬的心稍稍放软了一些。
苏凉在蛇窟被宁家的人袭击是怎么回事?
陆之昭一步一步来到了宁嘉逸床前,他偏过头,盯着宁嘉逸的眼睛问道。
宁嘉逸眨了眨眼。他忽然有点庆幸,自己的脸色本来就因为疼痛而很难看,不可能再苍白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内心的惊骇并没有妨碍宁嘉逸让自己的眼眶变红。
他毫不遮掩地回望着陆之昭,他很清楚,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移开目光。
他必须得表现得坦然一点。
苏凉哥哥在蛇窟被我家的人袭击?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蛇窟!而且,我家为什么要去袭击说着说着,宁嘉逸装出想通了事情关窍的模样,声音骤然转高。
你觉得是我弄的?因为我和你的婚约,所以我黑心,我嫉妒,我胆大妄为,我甚至敢动用家族势力,跑去蛇窟那种地方伤害苏凉哥哥?
纤弱的Omega少年一边说,一边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一样,泪水在眼底渐渐开始打转。
对上宁嘉逸的眼泪,原本态度无比冷硬的陆之昭一怔,他脸色还是很阴沉,可语气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宁家一直想要用你牵扯住我。我喜欢苏凉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一定非常的糟糕吧。
陆之昭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宁嘉逸滚烫的后颈,然后他苦涩地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过。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温和,善良,坦然的陆家大少爷,他从来都不愿意伤害到宁嘉逸,这个像是弟弟一样总是信赖着自己的柔弱少年;而另一半,却无比暴虐阴冷,在看完了所有蛇窟传来的文件后,他甚至想要掐住宁嘉逸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胆敢伤害他的小凉
他伏在宁嘉逸耳边,一字一句将陆何还有宁家那位小跟班的名字说给了宁嘉逸听。
他就像是毒蛇一般嘶嘶吐着气,将那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复述了出来。
他们都是被宁家买通的呢。还有那个人,他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吗?你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阿昭,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没想过他们会这么做,呜呜呜
因为信息素成瘾症的发作,宁嘉逸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的四肢百骸仿佛像是被无数蚂蚁在啃噬一样,疼得简直快要让他发狂。
宁嘉逸在心里疯狂的诅咒着宁棠生,后者给他的案例里全部都是天然Omega发作时的感受,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像是他这样的存在,一旦发作起来会是如此痛苦。
原本就需要用大量药物抑制排异反应,才能在身体里生长的信息腺,此时此刻就像是烙铁一样灼烧着他的神经。
与其说他需要陆之昭的信息素来控制住身体里的天然悸动,倒不如说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止痛而已。
偏偏在这时候,他还得假装出天然Omega的意乱情迷与楚楚可怜。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陆之昭会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他真的没有想过会这么快。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他也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宁嘉逸地抱住了自己,表面上是在哭泣,实际上却是从口袋里取出了某样东西,在指尖轻轻碾碎。
那东西又轻,又薄,稍稍用力就化为了半透明的粉末。
而宁嘉逸用手捏着那一小搓粉末,在陆之昭再靠近他时,呜咽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是我的错。宁嘉逸的哭喊听上去无比绝望,如果不是我,我家也不会对苏凉哥哥动手,我都已经说了好多好多次,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可是呜呜可是
就像是失控了一般,宁嘉逸忽然抬手抓过了病床床头柜上的水杯砸在了地上,他泪眼模糊地弯下腰,捡起一块碎玻璃就要往自己后颈扎:如果我把信息腺挖出来,是不是就可以保证苏凉哥哥的安全了!是不是我就不会成为你和他之间的绊脚石了?!
阿宁,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陆之昭的瞳孔倏然缩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宁嘉逸的手腕,迫使后者松开了玻璃。
但滴滴答答的血已经从宁嘉逸掌心的伤口中涌了出来,那殷红的血液看上去怵目惊心。
我只是想道歉都是我的错宁嘉逸顺势趴在了陆之昭的怀里,出于某种本能,他察觉到那种萦绕在陆之昭身上的,某种让他感到战栗的古怪气息已经消散了。
我挖掉信息腺的话,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真的不想当Omega了,阿昭,我宁愿我跟苏凉哥哥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
宁嘉逸一边说一边哭,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控制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