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那个反应,也太好笑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林安二话不说,撩起袖子一把将他踹在地上,又狠狠地踢了几下。
周围的人想看热闹,但又不敢,只能装作没事儿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但眼神却止不住往那边瞟。
林晟躺在地上疼得滚了滚,好不容易缓过来要爬起来时,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他肚子上。
你他妈有病啊!他忍着疼厉声道。
林安脸色有些可怕:是你告诉祁棠林家的规定的?
听到这话,林晟眼珠子转了转,反而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这儿这么多人呢,你怎么不去冤枉别人。
林安咬着牙,半蹲着身子一把掐住他脖颈,那双狐狸眼里满是狠戾:
因为,这儿就只有你敢挑战我的底线。
林晟笑得更开了:我就当你是夸我勇敢了。没错,就是我告诉的他,你能怎么样。
林安眯了眯眼,一把松开他,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沉着声说:
从今天开始,谁敢再跟林晟鬼混在一起,或者暗地里帮他,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人都纷纷噤声,原本那些还在同林晟谈笑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远离了他。
林安又对田助理说:让人把他关回林家去,这两个月,都不准再放出来。
田助理恭敬地应:好的先生。
林家很特殊,他们的企业是家族企业,实行绝对□□,只能有一位继承人,并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掌控权。
家里也一样,所有事情都要听从继承人的。
而林安,就是这一辈的继承人。
这样的体制,让林家的产业在A市久盛不衰,拥有强大的凝聚力,在遇到经融危机时,总能比别的企业更容易度过些,但也有很多弊端。
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林安匆匆离开,上了车才说:你看见他往哪边去了吗?
田助理开着车:没有。
林安疲倦地揉着眉心:那,先回家吧。
他们同居的那个家。
忽然想到什么,林安赶忙拿出手机给祁棠发消息。
他竟然过于着急,而忘了最智能便捷的联系方式。
两个小时后,林安坐在别墅客厅里的沙发上,这里还有他们欢爱过的痕迹。
他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发出的消息,还有打了数次都没有接通的电话,疲倦地闭上了眼。
这次,他的宝宝真的不理他了。
不管他发什么,都没有得到回信。
后来的几天,祁棠也都没再回过那个家,林安每晚都在客厅里坐到深夜,希望能等到人回来。
但是并没有。
白天时,他就四处找人,去过祁棠的公司,但被祁野赶出来了。
也去过画室,秦晓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他们似乎都知道祁棠在哪儿,但就是不告诉林安。
林安头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头一次觉得权势和金钱一点用都没有。
但他明白,祁棠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的,他总会回到画室,于是林安就开始在画室附近蹲守。
而此时,祁棠正在张丞的家里。
张丞看他这样一直坐着发呆,心疼地叹了口气: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祁棠没有动。
他感觉他的爱情被侮辱了,他也被侮辱了,导致这一切的那个人,都是林安。
现在他看什么,都觉得天旋地转,只要一想到林安,感觉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
他甚至难过得发不出声音来。
张丞在一旁看了会儿,什么也没再说,转身从柜子里搬出一箱啤酒,然后直接开了五瓶,摆在他面前。
喝,给爷往死里喝。
祁棠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丞说:你喝不喝?
祁棠还是没动。
下一刻,张丞直接上前掐住他的下巴,分开他的上下颌,然后拎起酒瓶子就往祁棠的嘴里倒。
面前的人神色痛苦,但并没有挣扎,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像个坏掉的机器。
张丞心疼得要死,但他没办法。
现在祁棠这种状态,其实就是气淤在胸口,发不出来,过度的悲伤让他整个人变得迟缓麻木。
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发出来。
而酒精一定程度上能让人神经变得兴奋,强迫人的情绪开出一个口,这时候再发泄出来就容易多了。
灌了半瓶后,张丞收住了手。
他拿出纸巾给祁棠擦了擦,在一旁坐下。
祁棠的酒量并不好,很快就有些上脸,原本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了许多。
但他整个人身子在抖。
张丞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他。
棠,你陷得太深了,你得放过你自己。
你想想,你还年轻,你不过就错了一次,但你这条件,你有试错的资本,那个人什么都不算,你现在难过,为难的是你自己。
祁棠终于动了下。
是啊,他还年轻,他当初就是想着,自己还年轻,错得起,所以把一切都交了出去。
但年龄只是一个数字,他的心只有一颗啊。
就像你拿着一枚硬币去抽奖,投出去了就是投出去了,这是没办法挽回的事。
他感觉自己现在,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样。
张丞又说:而且,你不是说下个月要有个什么比赛吗,这不得比为渣男伤心更重要?
这些年你多难啊,你都想着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你不能再放弃画画了,至少这方面,是你自己的实力得到的,比谈恋爱踏实得多。
祁棠怔了一下,沉默很久后,他终于发出嘶哑的一句:
对,我还要拿奖。
张丞听他说话,心头一酸,差点眼泪没掉出来。
天呐,这孩子把自己憋了三四天了,终于开口说话了。
再不行,他都打算把人送医院了。
祁棠又说:但是,但是我、我好难受。
他不住地急喘着,哽咽着,忍着呕吐的冲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这里特别难受。
祁棠还没哭,张丞先哭了:棠,咱们别想了好吗,难受就发泄出来。
如果你哭的话,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张丞把纸巾放到他面前:我今晚去卿卿家,你好好的啊。没人会看见你,这里隔音也好,就算你叫破嗓子也没人听见。别压着。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祁棠,昏暗的光线中,祁棠的身子抖得厉害。
张丞不知道他有没有哭,但他看见祁棠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手臂上。
拿好衣衫出门后,张丞把门锁上了。
虽然祁棠的性格不至于,但他还是要保险一下,怕人想不开跑出去,然后躲起来谁也找不到该怎么办。
至少人现在在他家里,他安心。
这一晚,谁都过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张丞再回去时,祁棠躺在地上蜷缩着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拿了条毯子想给他盖上,却看见祁棠的手臂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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