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矮小干巴的身影从楚潇身后窜出,推了她一把:“愣着做什么,快给苏大哥道歉啊。”
楚潇瞥眼看去,正是赶车的老胡。
老胡见她不动,压低了嗓子说道:“苏有贵是大当家最得力的心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
“他那一手流星锤不知砸碎过多少兄弟的骨头,你若不想死,就千万别得罪他!”
想死?
楚潇平声道:“我当然不想死。”
“你懂事,知进退就好。”
老胡连连点头,又朝苏有贵赔了个笑脸:“他要道歉,苏大哥……”
话音未落,楚潇胳膊狠劲一甩,一道鞭影迅疾擦过苏有贵的脸。
苏有贵只觉锐不可当的凌厉气息破空而来,寒刃般的鞭风掠过人面,再近一寸就能将他的脸抽得皮开肉绽。
他心下惊骇,未反应过来已被吓住,本能地倒退好几步。
那边的楚潇早已预知了他的动作,手腕灵巧翻转,长鞭便似黑蛇般向前衔袭,下一瞬又迅速扬身回到手里。
苏有贵这才回过神来,惊然发觉自己腰间空了。
二人距离颇远,这瘦猴竟有如此精准的鞭法?
再抬眼,楚潇的手里果然多了把墨黑小刀,正是他从戴洛手上抢走的那把。
身侧一众山匪哑然瞪视着这一幕:“这……”
有小山匪反应过来,连忙指着楚潇骂:“我们苏大哥英勇盖世,你竟敢当面从他身上抢东西!怕不是活腻味了吧!”
这小山匪的原意是要拍马奉承,替苏有贵挽回些颜面。
可在旁人听来,那句“当面从他身上抢东西”却更扎耳一些。
山匪们面面相觑。
苏有贵一向跋扈,从未在弟兄们面前丢过脸,如今却在楚潇手里吃了亏,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老子的东西你都敢抢?”
苏有贵怒不可遏,大手一抖,流星铁锤应声抡起,铁链哗啦粗响,尾端的狰狞刺锤虎虎生风,于上空盘旋两个大圈便疾速砸向楚潇。
楚潇握紧了鞭,犹未动作,一道高挑身影便瞬移到面前,白芒骤闪,寒霜剑光倾天而下。
削铁如泥,锤链似易碎的瓷,“咔啦”一声,遽然断裂成几段,颓坠落地。
那转速惊人的刺锤受了力,应声改向,回旋镖似地砸向苏有贵等人,吓得山匪们作鸟兽散。
苏有贵吓得险些踩了自己的脚,再次连退几步。
“嘭!”
好险退得及时,破废的刺锤砸落在脚前的地面,尾端仍连着一截断口锋利的链绳。
这流星锤算是毁了。
“好啊……”
苏有贵咬牙切齿,顺着锤链看过去。
青年横剑立于前,短褐穿结,破旧布带束出一段劲瘦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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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年岁尚轻,但一双眼眸漆黑似浓墨,蕴藉着难言的森冷。
苏有贵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刚才溜须拍马的那名小山匪上来扶他:“苏大哥,没事吧?”
苏有贵余光察觉到众人的暗自打量,愤恨推开小山匪:“滚!”
他狠戾地盯着面前二人:“你们是哪来的?”
“二,二当家是我亲兄长,我们是他的亲族!”
白无霜躲在李南山身后,探头嚷着。
方才,他原是想上前帮忙的,却被那碎骨大锤吓得腿软,幸而李南山在旁扶了一把。
“我劝你别得罪我们,不然二当家可饶不了你!”
楚潇微微皱眉,大当家忌惮白澄,苏有贵既是他的心腹,又如何会给白澄面子?
“二当家?”
苏有贵果然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二当家的走狗。瞧你们这幅穷酸样确实与他同出一辙。”
“你们可别忘了,这雪山寨里是谁最大,难道你们要和大当家作对?”
他淫眼瞥着戴洛,皮笑肉不笑:“大当家说了,已经将他玩腻了,早晚都会将他赏给我。莫非……二当家还要管别人□□子里的事不成?”
戴洛面色骤白如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大概是因为这几名新人不清楚苏有贵的底细,所以路见不平才与他动了手。
如今他们弄清了状况,也该后悔了吧……
“当然不会管。”
果然,楚潇淡声应了。
戴洛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眼框的酸楚之意又起。
“算你识相!”
苏有贵目光扫过他们的马鞭与银剑,见对方让了步,也不愿多缠,只装腔作势地改口道:“将戴洛推过来,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戴洛见着楚潇抬手,涩然忍着眼里的泪,认命地垂下了头。
然而,下一刻,又是一道鞭风凌冽划过。
“啪!”
“嘶——”
鞭声清脆,衬得山匪们的吸气声格外拖沓。
“这,这……”
“噗嗤。”
甚至有人憋不住,偷声笑了起来。
戴洛惘然一瞬,抬头去看,不由得瞪大了眼。
只见苏有贵的腰带被一鞭抽断,宽松的裤头也裂成两瓣,开花一般散开落地。
沙洲艳阳,苏有贵光着个大腚,着急又狼狈地拢着裤头。
附近围观的山匪,不少人是平日被迫屈服于他的淫威,今日见着他吃瘪,都在心里大呼痛快,远远地指画讥笑了一把。
苏有贵气得面色涨红:“你!”
“我?我什么我?”
楚潇戏谑一笑:“你不是说别人管不着你的□□吗?你还是自己提着裤头吧,我可不会帮你。”
周遭又是一顿哄笑,苏有贵忙向旁侧躲去。
宋弦面无表情将楚潇扭了个向:“别看了,要长针眼。”
确实有碍观瞻。
楚潇点点头,随手将马鞭抛回给老胡,这才想起手里的墨黑小刀。
方才远远看着的时候,还未留心,如今拿到手上,才发觉这把小刀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触肌生寒,刀面乌青近墨,极细微的纹路暗藏其间,稍一转动,似暗夜辰星粼粼细闪。
确实不是俗物。
只是怎么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正琢磨着,最前头的陈七终于发现粮车队伍之末有异,怒气冲冲跑马而来。
“围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些跟上!若让大当家等急了,想吃板子还是想吃刀子!”
见管事的生了气,山匪们连忙跟回队伍中。
苏有贵不知从哪扯了条绳子,才束好裤腰,望向楚潇等人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液。
楚潇甩头,往老胡的粮车走去,顺手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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