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尾笑得更甜了,搂着女金刚的胳膊,惊不惊喜?她可是个宝藏女孩。
女金刚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江沉觉得自己胃不太舒服,索性站起来了。他回头往身后的开放厨房区域瞟了一眼,屈樱立刻跟着起身,晚上想吃什么?
对了,我们有主厨。老男人满足地伸伸腿,可以煮一碗浓汤吗?甜的咸的都行,这鬼天气,就算屋里很暖依然让人想喝浓汤啊。
屈樱点点头,面包奶油汤?
众人一致点头。屈樱便走过去拉开橱柜,翻了一会又说,真不错,有起酥油,噢!还可以放点黑松露。
她太厉害了。彭彭走过去霸占了江沉的座位,和钟离冶蹭在一起烤火,小声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来神经,我可能一辈子也认识不了你们这么多厉害的人。
钟离冶笑说,你也不差什么啊。导游这职业确实普通点,但你不是还有副业吗?我觉得能给人料理白事是要很强大的心脏。
彭彭哦了声,这倒是。不过我跟你说,白事上最糟心的不是鬼啊魂啊那一套,而是答对那帮家属。白事主持多了,我都成人精了。
怎么讲?钟离冶颇有兴趣。
彭彭叹一口气,家产分割啊,丧事花销啊,反正都是钱呗。珠宝存款不动产,听起来应该是律师管的事吧?但我在白事上也没少见人因为这个打起来,越有钱的越麻烦,现场针尖对麦芒,我这个做策划兼主持的都费心死了。
江沉原本靠在操作台上看屈樱和面,身子忽然颤了一下。
他回过头,你说什么?
彭彭立刻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摆摆手,我错了,无意内涵,饶了我。
不是。江沉皱眉大步朝他走过去,你说珠宝存款不动产?
彭彭迟疑着屁股往远离他的方向蹭了蹭,是是啊
江沉转身到旁边开阔的大餐桌旁,从口袋里抽出纸笔,低头飞快写了起来。
窗外和雪山,滑雪,运动员。
卧榻与睡床,家具,装修设计师。
树叶与茶汤,茶道。茶艺工作室。
烧物和豚骨,食谱,主厨。
项链和支票,家产纠纷,白事策划。
修罗和烈火,死者,医生/将军石膏与雕塑
江沉问道:老石,你是做什么手工艺的?
正在抽屉里大海捞针翻线索的老男人回答:石膏,陶土,都做。要是逗小孩的话,橡皮泥也行。
江沉笔尖在纸上狠狠一顿。
还剩最后一条,生与死。如果修罗烈火对钟离冶,那么生与死就是他。反过来,就是钟离冶。
女人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你还挺聪明的。
江沉背后一麻,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这个出乎意料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他背后的女人。
他一直都很警觉,这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靠近都没有反应。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彭彭走过来把那张纸抽走,和钟离冶一起看了一会,唉,钟离,你觉得你和江沉该怎么排?
钟离冶想了想,我是大夫,生与死和我更符合。江沉是指挥官,修罗和烈火虽然抽象浮夸了点,但确实更贴合他的职业特征,但
但什么?
钟离冶不确定地观察了一下江沉的神色,低声道:我依稀觉得这个描述里,生与死才是重头戏。这样来看,应该对应的是江沉。
女金刚难以忍受地吸气,你们组的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江沉一定要对应重头戏?
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可能和BOSS睡过觉。你自己不信,还问问问,问尼玛呢。彭彭翻了个白眼,从她身边挤过去,让开点,你妨碍我们小队内部交流了。
双马尾忍不住在一旁叹气,和BOSS睡觉说的我都快信了。
周围吵吵闹闹,女金刚实在气不过,跑去围观屈樱做饭了。
江沉还在看着那张分析的字条,一条线索对应一个人,初步看下来还算靠谱,之前关于前者生、后者死,一生一死为一组的猜测也能有落脚点,把这些词组看作每个人的生死条件,比如邵雷只去窗外可生,但去雪山则死。
似乎能说通,但也有几个是说不通的,比如修罗和烈火、卧榻与睡床,还有生与死本身。
副本的名字叫无尽。没有交代任务,也没有交代获胜条件。守关BOSS可能是千梧,而他还手握着千梧留下的字条,日落八分钟。
这些线索全都零散地铺在一起,他想不到任何东西能够串成线。
一只有些凉的手忽然覆盖在江沉的后脖颈上,江沉打了个寒颤,回头却见是钟离冶。
不要逼自己太紧。钟离冶神情严谨而专业,抬手摸了摸他脑门,刚在外头你冻得不轻,有点发烧了,别想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江沉低头不语,钟离冶叹着气从福袋里翻出一颗药,这是之前在副本里囤的感冒药。江沉,不要把自己逼垮,无论是或不是,你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很长的路。
江沉仿佛被这四个字触动了,他终于松开手说了声好,就着彭彭递来的水把药吞了。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八个人围坐在宽大坚实的木质餐桌旁,一起喝屈樱做的面包奶油汤。
用勺子轻轻敲破起酥面包上的一层脆壳,把面包浸到下面的奶油汤中,舀起一勺入口,香脆而浓郁,带着柔和的甘甜。
热汤喝进肚子里,整个人更暖了。江沉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点发烧的感觉,脸颊都像是蒸起来了似的。所有人都在感慨屈樱的厨艺,只有他默默埋头喝汤,困倦地眼睛快要合上。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到,这大概算进入神经以来最好的甜汤。
可惜千梧不在。
十二点了。钟离冶忽然说,我没看错吧,刚才那个钟的时针忽然飞速拨动了五圈?
江沉一个激灵,睁开眼抬头往对面墙上看去。
准确的说,不是12点,秒针还差了半圈。
他开口道:确实有问题。虽然突然天黑,但原本房子里的时钟没有变化,开饭时应该是六点多快七点,你没看错。
卧槽,我感觉要凉。邵雷立刻把勺子放下,慌张起身,肯定有事情要发生,咱们,咱们要去哪?这个区域安不安全??
你先坐下。女金刚无语道:会发生什么不得等发生了才能知道?这不安全,楼下就安全吗?
邵雷深吸一口气,你说的也对,但我就是忽然觉得好慌,怪了
江沉沉默不语,眼睛死死盯着正在无声靠近12的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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