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空中忽然再次疯狂吐出几行字。
【阿九慈悲,敏感+3】
【阿九高傲,敏感+3】
【阿九委屈,敏感+5】
【玩家江沉,冷静+13,敏感+11。总数值上升】
神经算分结束,审神之门瞬间消失,留下一船玩家各自茫然。
船夫重新撑起船桨,感慨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分值,开眼界了。
彭彭长大的嘴半天都没收回来,许久才瞪眼问道:什么情况!四个敏感采分点,江沉踩中了三个?
江沉似是也没想到,千梧问道:你对她的情绪有察觉?
算是。江沉思索片刻,除了一开始没立刻想到她会偏激伤害第一名,后面几条基本都想到了。毕竟从你开始拿第一名起,阿九都是借着你出现,无形中我也一直在和她交锋。
千梧与BOSS同体,所以江沉才拿到了敏感分。屈樱忍不住感慨,这个副本确实太多小概率事件了。
千梧看了眼江沉忽然飙高的红色神经,叹气道:忽然之间,只剩下我一个偏科生了?
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种机会。江沉说,但你冷静分也渐渐快回到正值了,现在看来,只要耐心闯本,别出什么意外,还是能慢慢把分滚起来的。
船夫说道:恭喜全员上升,诸位,打捞福袋吧。
千梧慵懒地重新仰着躺下,轻声道:神经记仇,估计这回没我什么,你们捞吧。
不一定。江沉低声道:如果我真是宿主,它就大概率不会和你记仇。当然,要是它这方面还没完全学过来,就当我没说。
另外几个人已经先后捞起了福袋,钟离冶再次获得小型药物补充。
这次的药物很单一。他翻了翻说,大量的抗生素和医用无纺布。
这什么东西?彭彭皱着脸看向手里的圆盘,指南针?我还用得着这??
屈樱叹气道:我拿到的是一双胶皮手套,神经可能真的情绪很不好,完全是随便乱给。
胶皮手套?钟离冶挑眉,给我看看。
屈樱手上抓着一副乳黄色的橡胶手套,钟离冶低声说,这不是胶皮手套,是医用外科手套。
难怪这么薄,看这也不像厨房用品。屈樱叹气,那就跟我更没关系了,神经把我们当成收破烂的。
钟离冶没有说话,他蹙眉翻着自己的福袋,捏着那些无纺布。
怎么了?千梧问,你在想什么?
钟离冶沉默良久,摇头道:没什么,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江沉伸手入水,随手抓出福袋来。他不抱什么希望地解开束口带,翻过来抖了抖。
一张纸轻飘飘地掉下来,摸起一看,他忽然有些惊讶地挑眉。
是什么?屈樱问。
江沉意外道:这次还不错,起码是个我想要的东西。
是千梧入本第一天的画,将军与玫瑰的那一张,原稿。
江沉满意微笑,把画揣进衬衫胸前,用千梧的画笔别在口袋内侧,很喜欢,收藏了。
它竟然会送你这个。千梧也有些意外。
或许是在变相讨好你。江沉笑笑,千梧老师生气可太吓人了,连神经都瑟瑟发抖。
千梧哼笑一声,伸手随便一捞,抓起黑色的福袋。
抖开福袋,同样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他以为又是哪张画,伸手拾起,才发觉不是画纸,而是一张相片。
相片里,他站在舞台下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舞台,江沉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神经怕不是在副本里到处都安了摄像头。彭彭捋着胳膊说,毛骨悚然,这个视角像是从江沉背后空中照下来的。
千梧沉默着看着那张有点年代感的相片,这个视角仿佛有种透视感,他看着副本里的生命,而江沉在背后看着他。
许久,他把相片揣起来,轻描淡写道:还不错,我也蛮喜欢的。
前面再靠靠,诸位就可以吸食神经的血了。船夫提醒道:坐稳点。
江沉手伤没好,江沉来吧。屈樱说,这个副本不亏待人,我不怎么饿,不想喝了。
钟离冶也说不想喝,千梧却忽然问道:所以这次,既没有往昔之门,也没有里岛的票?
按照神经的惯例,这代表你们进船舱稍作休息后就要进入下一个副本。船夫说,你们才过了四个本,原来已经去过往昔之门和里岛了吗?
嗯。千梧叹气,现在回忆,里岛的歌女或许算是神经给的BOSS提示,这次直接进船舱,大概不会有提示了。
也不一定。船夫想了想,其实也并不是每个本都会有BOSS。而且到了后面难度高的本,神经普遍会在每个副本前想办法给一些暗示,也不一定要通过里岛的形式。
哦?千梧挑挑眉,忽然想到刚才钟离冶的反常,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江沉吸过神经的血后,一行人便进到了船舱。船舱里如预料般只是老旧的车厢样式,千梧找到自己那一栋床铺坐下,从之前的福袋里掏了解闷的画册出来。
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息,江沉路过他门口径直进来,随手拉上了门。
千梧手指敲打着画册的硬壳,轻声道:有没有觉得钟离冶不太对劲?
他可能是从福袋的东西里产生了什么不好的推测,这个先不提,我觉得彭彭更不对劲。江沉说,昨天晚上喝酒时还好好的,今天从副本出来,他话明显少了。
千梧轻声说,不是话少了,是对钟离冶的话少了。钟离冶开口的话茬,他一个都不接。
江沉嗯了声,得尽快把钟离的嘴撬开,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进入神经,必须得搞清楚。
千梧点点头,低头继续看着画册。
车厢里光线昏暗,江沉坐在他对面,风衣的领口投影在画册上。
千梧低头注视着那个影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很想掀开那个衣领。
船舱忽然剧烈地震荡。
船夫用桨大力地拍着门,吆喝道:到了!下一个副本!
什么?!彭彭在走廊上惊讶叫道:这么快?!我屁股还没坐热!
钟离冶和屈樱也出来了,低声讨论什么情况。
千梧无声一叹,默默收起了画册。抬眸,江沉刚好从他脸上挪开视线,原本前倾的身子坐直,神情亦十分微妙。
千梧忽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笑什么。指挥官先生冷着脸。
没笑。千梧站起来,否认后又忍不住再次勾起唇角,神经绝对是故意的。
江沉无奈地看着他,正欲开口,钟离冶忽然走近,敲门后伸手拉开。
二位。他语气微沉,低声道:不太妙,你们快点出来看一下。
怎么了?千梧挑眉。
船舱里已经没人,彭彭和屈樱都站在舱口,像是定格一般。
千梧和江沉走过去,海上夜幕已降,远远地,岸边是层层叠叠的泊船,一个挤一个,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船靠近岸边,费劲地插空停泊,江沉抬手指着岛上,那有一块牌子。
看不清。千梧问,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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