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边的秘书立刻拿出手机,可号码还没播出去,就被陈裕按住了。
算了,不用。陈裕摇摇头。
已经到了这一步,其实不需要什么求证。只看司炀现在放松的状态他就应该明白怀里这人已经胜券在握。
他断定陈裕一定能够成功。
可他到底为什么?陈裕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司炀的心明明不在陈昭身上,可偏偏他一口一句,我爱他。甚至敢拼命为陈昭找一条生路。
司炀是在陈昭上台时候清醒的。
陈裕没说话,只是放开了他。
司炀坐正,认真的看着台上的陈昭。
只能说,这个角色太适合他了。或许他还不懂什么演戏的技巧,可他却能共鸣这个人物的内心。在入戏的瞬间,他就已经舍掉了他作为陈昭的一切,变成了戏里的那个失望透顶的大师兄。
分明没有画面,分明没有回忆杀的插入,可透过陈昭的特写,那些压抑在温柔里的疯狂绝望还有不甘和崩溃全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全程都是沉默,只有眼神和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么温柔的笑容,却在一秒之内变得森然而残酷,仿佛是最浓郁的黑,只占上一星半点,就足以让人沉入寒潭,永世冰封。
疯了!这个陈昭疯了!和他对戏的是个年轻的演员,一下子就被陈昭镇住了。
当脖子被掐住的时候,他几乎快要吓尿了,双头抖得和糖筛一样。
这是全场最令人惊艳却又毛骨悚然的一幕。司炀难得看得津津有味,陈裕却陡然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离了现场。
后台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陈裕打开最里面隔间的门,突然把司炀推了进去。
你的情趣?司炀抬头看他。然而这一次,陈裕明显没有调笑的心思,他盯着司炀的眼神格外深沉。
你到底为什么帮陈昭?
因为我爱他。这三个字司炀顺口就来。
陈裕皱眉,你说谎。
司炀,你在某种程度上和我是一样的人。陈裕轻轻抓住司炀的右手手腕,按在墙上,然后自己也压了上去。
你根本没有心。他轻吻司炀的脸。
只要能伺候你舒服了,你根本不在意取悦你的到底是谁。陈裕的吻渐渐下落,经过耳垂,停留在颈侧。
所以你总说你爱他,可你的眼里,心里从来就没有过陈昭,不是吗?
甚至你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
你知道陈昭喜欢什么吗?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你考虑过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他未来能够接受的吗?
不,你不知道,你也不在意。因为这是你想给他的。他就必须接受。
你看,就像现在,如果你真的喜欢陈昭,你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兴奋吗?气氛分明暧昧到了极点,身体里的血液因此沸腾。
可不论是司炀还是陈裕,他们都冷静得可以。
放过我,求求你。司炀手里的手机上,里面依然功放着陈昭的舞台转播。
这是司炀被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的。可现在,这个背景音,却成了打破两人沉默最好的调剂品。也让暧昧终于到了最顶点。
咱们玩点更有意思的吧!陈裕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捏住司炀的下颌,逼迫他张开嘴,狠狠地吻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留言有小红包掉落,有二更,晚一点
第40章第二次给男主当爸爸(9)
陈裕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在掀开克制的假面后,就是暴风骤雨一样的掠夺。而这种带着浓重侵犯的掠夺,只要开始,就定能让接受一方溃不成军。
在这方面,陈裕总是无往不胜。
可司炀却从来就不是一个任由索取的小白兔,论起掌控欲和征服欲,他和陈裕从来都是旗鼓相当。
他原本也是玩的开的,并不为了谁守身如玉。如果气氛不错,陈裕也会调情,他大可放开了和他玩一场。
就像陈裕说的,司炀没有心,哪怕顶着壳子做任务,也是为了自己的算盘。达到目的才是他真正要做的。
至于任务对象之后会不会崩溃,能不能熬过所谓的心里折磨,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陈裕是司炀安排陈昭的过程里,最重要的一环。但也是司炀遇见的一个小意外。
到底利用了他,司炀不介意给他点补偿。但前提是,不是陈裕胁迫,而是他司炀自愿给予。
换个地方怎么样?司炀的话低低的响在陈裕的耳边,湿润的气息充满了令人疯狂的暗示。
陈裕退开看他。
染上红晕的眼尾终于化掉了刻薄,可却是更要人命的性感。美得惊心动魄。
求,求你杀了我。手机里,那个演陈昭对手的演员仿佛被彻底压制。那种恐惧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陈昭和司炀对视一会,最终是司炀先忍不住低低的笑出来。
司炀的嗓音十分华丽,这样带着点气音,几乎让人脊背都酥了一半。
这句台词不错,我待会也念给你听听怎么样?司炀搂着陈裕慢条斯理的说着。
陈裕也忍不住笑了,宝贝儿,那你得多加个爸爸!
说完,陈裕手上用劲儿,直接把司炀懒腰抱起来,略带粗鲁的踹开隔间的门,往后台走去。
他并不打算委屈自己长路跋涉的回家,后面陈昭空出来的休息室就是现成的。
此时舞台前面,陈昭的戏终于到了最高潮。
他活剐了所有人后,终于将暴虐的情绪全部发泄。
他呆呆地站在尸山血海中,看着地上那些人尸体。直到良久,陈昭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擦干净,每一下的动作都十分温柔,都莫名让人浑身发凉。
然后他并不像原作里那样扔掉手绢,而是小心翼翼的折好了,藏在了衣服里。
接着背景切换,他已经回到了山门。
大师兄!你回来了?
嗯。他从乾坤袋里掏出几个灵石放在门人手里,神情一如既往。然而舞台下,所有看戏的人心里都知道,过去那个温柔雅正的大师兄,再也回不来了。
喊卡的瞬间,陈昭立在原地,足足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接着他捂住了眼,竟然像是要哭了。
这是陈昭第一次演戏,可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所有现实里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儿,借由着别人的身份发泄演绎。陈昭甚至觉得,在掐住对方演员的脖子的一瞬间,他觉得他掐住的是陈峤的。
分明是一场痛快淋漓的黑化剧目,可借由陈昭的反应而莫名涌起来的剧烈心酸却让不少人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滑下了眼角。
导演恰到好处的询问,你为什么要把手绢藏起来?这似乎和剧本里的不一样。
陈昭沉默了一会回答,因为这是他过去仅剩下的东西了。
这一句话,分明已经出了戏,却再次引得所有知道这段戏的观众重新入戏。有容易共情的人,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因为这方手帕,是大师兄初入山门的时候,师娘给他的。可师娘很快去世,他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回忆。而这方手帕也是他对山门最后的留念。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风姿翩然的大师兄,一身白衣也终究换了颜色。
所以的确是要留下来的,因为那是他苦难一生里,唯一剩下的一丁点糖。就算到死,他也死死守住。否则他这一生,就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连活着的意义都不存在。
掌声响遍全场,就连那三位从不正眼看他的导演,也终于正视了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