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他,脑子里也是他,陆淮一寸寸靠近,眼睛却没动过,炽热而坦然,理智和欲望纠缠的时候,也是他。
姜衢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不能通俗,易懂,一点吗?
我想着他,会硬。陆淮说。
姜衢猛地睁大眼睛,驼红顺着酒晕蔓延,整张脸都羞得滚烫,他飞快扭开头,接着垂下来,眼睛不知道看哪儿。
这么容易害羞。陆淮笑着说。
通俗易懂也不是这么简单粗暴吧!好歹以前看片儿的时候,用的词还是灵与肉的结合呢!
他们的聊天跳跃性太大,一个难措辞,一个心慌慌,陆淮也只能顺着瞎聊,眉梢动了动:你看的什么片儿?
就那什么什么小片片。姜衢很理直气壮,你别说你没看过,都快成年的人了,别装纯!
我已经成年了。陆淮说。
姜衢嫌弃地说:我也差两个月成年了,谁怕谁啊!
陆淮:好看吗,有没有观后感想分享?
姜衢咳了咳:就,拍的还行吧。
你真看过?陆淮问。
姜衢:干嘛,一副我骗你的样子!
第一次听人用拍的不错来赞美爱情动作片,填志愿的时候考虑一下编导专业吧。
姜衢觉得陆淮不只是嘴巴毒,眼睛也毒,不显山不露水,悄悄就把人看穿了。
我看过是真的不过就看了几眼,那女的白眼翻的和恐怖片一样吓人。
陆淮笑着喝了大半瓶啤酒,为了不让姜衢窘迫,伸手用啤酒瓶碰他的脸颊:还想知道什么?
被陆淮这么一打岔,姜衢脑子里也乱了,随便扯出其中一个问:就,你确定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没有犹豫过吗?
陆淮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已经不太想他顿了顿,不想有人和我分享生活。
姜衢皱眉,在刚刚陆淮停顿的瞬间,他觉得陆淮的意思不是这样的,他本来想说的东西,似乎不那么容易说出口。
陆淮抬眼,看着姜衢:那天是第一次觉得,人的一辈子还可以活成另一种模样,或许我也能考虑一下那么过。
是什么模样?姜衢怔怔问。
陆淮伸手将他的额发往上推,轻轻一撩,露出底下的美人尖。
像极了当时晚霞的风吹开少年一点点汗湿的头发。
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姜衢循着他眼睛里的光,慢慢眨了眼睛。
那是怎么一个人,能让陆淮给出这么高的赞赏。
陆淮手里那瓶已经空了,他在姜衢中指骨节上捏了捏,将他那瓶拿过来,对着唯一的开口位置,仰头喝了一口。
姜衢看着他喉结滚动,看着他面不改色喝掉剩下半瓶,看着他将两个啤酒瓶靠在一起。
手心里突然一阵燥热。
但他不想和陆淮说话了。
老姜!陆淮!吴询跑着过来叫他们。
怎么了?
找你俩半天了,躲这儿说悄悄话呢!他也坐下来,这风景也不咋滴啊,乌漆麻黑的。
姜衢按着他的肩起来:有事说事。
哦,没啥事,我们跳舞回来,本来沁沁她们说等你们会儿,结果等半天你俩都没回来,就赶紧找找。他拍了拍腿,看陆淮一眼,又踢姜衢,回去吃东西了,吃完咱们还得回旅馆呢。
姜衢看了眼陆淮,不知道说些好,最后推他的肩:走吧。
他想问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问完。
但他知道了陆淮无数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也知道了陆淮似乎有喜欢的人,就算没有喜欢的人,也有一个,很看重,很欣赏的人。
心里是挺堵的,太多个理由堵了,他甚至不敢走在陆淮边上。
好在吴询走着走着就把他拉到一边。
你到底有什么事?姜衢问他,鬼鬼祟祟半天了。
吴询下巴冲着陆淮背影抬了抬:你没想着怎么报答人家一下?
报答什么?
吴询从后面推他头:就他舍命救你的事啊!他又改口,当然,这个命是很难舍的,但当时我看的特别清楚,你俩从一边翻下来的时候,他真的什么都没想就去找你了。
又来。
姜衢烦的就是这件事。
他恨不得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还不够感动中国吗,吴询说,少说请顿饭吧。
姜衢推开吴询:你管那么多干嘛。
吴询欲言又止,看着姜衢一阵皱眉摸额。
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经经的。姜衢问。
吴询叹了口气:我催你去请他吃饭,是想你和他能两清。
照您的说法,他舍命救我,就配这顿饭?这就两清了?
那肯定不是,吴询不说不行,小声和姜衢隔空传音,我觉得他就我刚说的,出那么大事,他啥都不想,第一时间赶着去救你,那速度真跟条件反射似的,搁一般同学能给你做到这地步?你不觉得怪?而且他在岸上看你的眼神,像看自己对象似的,特别特别那什么,溺爱。
姜衢登时吓了一跳,结巴道:别,别乱说啊。
我也不确定,但就觉得他对你出奇的好,真的不正常啊。
姜衢没想到吴询这钢铁直男的脑子,竟然能有一天歪打正着猜中了陆淮的性取向。
智商也有触底反弹这回事,难能可贵。
而且,于情于理,你是该感谢一下的,今天换了我救你,你也必给我买双小一千的篮球鞋的吴询还在嘀咕。
姜衢掐他后颈:我要是买了小一千的球鞋,第一件事就是拿来踹你。
那你踹完能送我吗?吴询乐着问。
你想屁吃,滚。
他们回去到烧烤架的时候,基本不剩什么食物了,只有那只烤羊腿,被人切了两刀便作罢。
我说烤全羊不好吃吧,你们还非拿我鸡汤去换。付申奥说。
郭沁:那换的是鸡汤吗,那换的是姜姜的人生幸福。
什么人生幸福啊?姜衢问。
郭沁微笑:老实交代,和陆神二人世界,都干了些什么了?
沁沁,无人的草地里还能干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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