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在自己面前的病历单有些褶皱,简桉手指颤抖地拿过来,一页一页翻到最后,看着上面“中枢神经血管破裂”的字眼,眼眶蓦然红了,却不肯落下一滴眼泪。
他现在不能哭,哭了就代表承认了。
季松亭这么问他,无非是因为这段婚姻的束缚,不想对他履行任何伴侣的职责,又或者是不想便宜他死的太早。
“季少爷。”
季松亭忽而听见床上的青年轻飘飘喊了这么一声,错愕片刻,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瞳突然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异,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有些暗沉。
有一瞬间,这个称呼在简桉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无端变得生分和疏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很不舒服。
过了好几秒,季松亭这才反应过来,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一团怒火:“你刚刚叫我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温似乎降至到了零点,隐隐酝酿着一股肃杀之意。
简桉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抬眼一看,正好见他那一张棱角分明、气势凌人的脸暗沉得可怕,一对深眸如同一把利剑,带着威严和警告,似要刺透他的心底。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鬓角渗出冷汗,强迫自己直视男人的双眸,一字一顿道:
“季少爷,您不是一直以为我是个虚伪做作的人吗?既然我都是这样的,那为什么病历单不可以造假呢?”
他几乎是哽着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的,等到话语落下才被自己的勇气吓到。
他刚刚是怎么敢反驳季松亭的?
许是劫后余生的痛苦,和身如枯木,心如死灰的爱意,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反抗的念头,也是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他终于忤逆了那人一句。
简桉死死抓着被角,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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