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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表情慌张了起来,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试探道:
“阿亭,我们真的不去救一下小桉哥哥嘛?我好冷呀,他应该也一样吧!”
男人喉结微动,冰眸里闪过一丝犀利的波澜,重又提步往前,漠然道:
“不必了,他哪次不是装出来的,也只会骗骗你这种善良的人,我已经看透了,管他做什么,死了更好,我们走。”
“嗯……那好吧,听阿亭的。”
水雾弥漫上双眼,渐渐淹没鼻息,此刻完全神志模糊的简桉终是没能盼到那人回头,唯独只剩下一个越走越远的影子。
毫无防备的鼻孔被强行灌入大量咸腥的液体,汹涌地灌入呼吸道。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反倒让液体进一步冲入肺部,将所剩无几的氧气也排挤出去,脑袋也因缺氧变得昏昏沉沉。
自从二十岁那年溺过水,差点丧命,他再也不敢直面深水,甚至永远恐惧。
他慢慢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在这水中沉浮,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仰倒,最终将自己浸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简桉感觉自己在不受控制地下沉,就像是坠落到深不见底的海里。
水底很冷很冷,冷得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冰冷的池水浸透肌肤,渗透骨髓,就好像彻底溺毙了一样。
“别害怕,靠在我怀里就好,那些恐惧和寒冷我替你挡着。”
“我妈都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为什么不去给她陪葬?!”
这两句来自于同一个人的声音不停地回荡在简桉的耳边,熟悉又陌生。
一个是属于温柔沉稳的少年,而另一个,却是绝情刻薄的男人。
简桉似乎看见了粼粼波光的水面上,那个戴着贝雷帽,潇洒作画的自己。
那么的快乐,那么令人心驰神往。
这一刻,所有浮光掠影般的幻觉和记忆接二连三地涌入大脑。
都说人临死前会将自己生前的事情回想一遍,他真的快死了吗……
别墅。
洗完热水澡出来的沈初言心情格外舒畅,压根就不存在刚才的病弱模样。
他正要下楼去找季松亭,人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简桉的房间门口。
卧室的门没有上锁,他左右观察了下,确认这层楼里没有任何人,才胆战心惊地转动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
简桉的房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简约穷酸,所有家具都是便宜的地摊货。
“哼,跟阿亭结婚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活该。”
骂完,沈初言一脚踢翻了地上的东西,随后又捏住鼻子,翘着兰花指嫌弃地提起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全都倒在了洁白干净的床铺上,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些。
阳台上主人精心培育的盆栽也难逃一劫,被他连根拔起,扔在地板上用脚狠狠踩烂,泥土也通通倒在了水壶里。
直到把原本一尘不染的卧室糟蹋的狼藉不堪后,沈初言这才满意地收手。
“真脏!”
低声骂了句,他转过头的瞬间忽而被靠在角落里、并且盖着黑布的东西吸引了目光,跨过地上的垃圾走了过去。
掀开那条方形轮廓的黑布,一幅画工脱俗、色彩绚烂的油画映入眼帘。
沈初言睁大双目惊叹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体,细细观赏着上面的内容。
他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艺术的美,但眼下这幅油画却让他真正感受到了艺术最高境界的视觉美和精神魅力。
渴望救赎与幸福的希腊少年是美的,亦真亦假的神明是美的,邪恶与光明相互冲突,又相互融合,蒙蔽着少年。
他知道画像上的这个故事,无非就是披着救赎的皮囊,刻画着堕落的血肉。
可沈初言还是不敢置信,简桉明明没有接受过多少艺术方面深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