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小子是觉得我们伺候得你不够舒服。”
方淮费力地睁开被殴打到肿胀渗血的眼睛,低声道:“舒服是很舒服了,只是我说不出的东西,再舒服都不会说的。”
“你会说的,进了这间屋子的人,骨头再硬都有下跪求饶的一天。”
方淮懒得搭话,余光里一个男人拖着刑具走进来,铁链扣着铁链,一看就是能把人骨头搞断的东西。方淮垂眸看了眼自己已经被打断的左腿,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叹气?”日本人眼睛很尖。
方淮微微阖上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是结束。”
日本人轻笑一声,“你不开口,永远都不会结束。我们会把你的皮一寸一寸剥下来,折断你的每一根指甲,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刮成丝。”
方淮没吭声,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进来码放刑具的男人身上。那个人背对着他调着什么针剂,头发是很傻的圆寸,油腻腻,肤色黄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也瞥到过这人的五官,完全不认识,可是他的身材却让人觉得莫名熟悉。
这家伙很沉默,似乎丝毫不在意长官在和人犯人说什么。直到被吆喝道:“你是新来的吧,生面孔,做事情也不利索。”
方淮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有抬头。余光中那个人诚惶诚恐地冲日本人弯腰鞠躬,嗓音又粗又哑:“太君,我是赵先生推荐来宪兵队做事的,刚来没多久,您多包涵。”
日本人哼了一声,“宪兵队里见到中国人也是新鲜,赵先生在伊藤那里的面子越来越大了。把鞭子给我。”
男人又鞠了一躬,走到挂着皮鞭的架子旁边,抬手拿起一根,却听那日本人说道:“你是没来审讯室当过差?要泡在盆子里的,拣条粗的来,然后出去。”
从方淮的视角,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人伸出手捞起皮鞭,背对着日本人的时候,那只手抖得厉害。
“出去。”
方淮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离开审讯室。关门的时候,他看见那人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是周呈。
这家伙,竟然没有撤离吗?
方淮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昨天万念俱灰,因为左灵芝的出现证实了周呈已经带着大家撤离,他松口气却又心酸。然而今天这个男人乔装站在了他面前,他却忧心男人的安全。
屋子里充斥着皮鞭抽在肉上的声音,日本人给他打了一针药物,据说能让人疼到出现幻觉。药物注射入身体后,方淮开始止不住地抽搐流泪。汗水混合着眼泪如同自来水一样往下淌,身体迅速脱水,即便是没有痛觉,方淮依旧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审讯室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日本人停下了对他的折磨,接起电话飞快地答了几声,然后把皮鞭往地上一扔,开门走了出去。
“你,进去继续审问。”
“是,太君。”
日本人走远了,门外的人推门进来,把门关死。他走到方淮面前,方淮努力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皮,勾唇一笑,“你来了。”
男人的眼睛充了血,可那双漆黑的瞳仁,即便穿越了千万个世界,方淮依旧认得出来。他轻声道:“不要搞得多么心痛一样,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哪怕象征性狠狠心呢?”
周呈的声音在颤抖,“别再胡说了。”
方淮低低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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