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渡魔作者:浅问
第15节
焱苍察觉被卿澜的眼角扫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乱哄哄的，让他特想干点啥。
这时，只听卿澜“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里有一个棋盘。”
焱苍跟过去一看，在一间石室里，可不就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残局么？
“这一层肯定是你弄的。”焱苍笑着道，就他那水平，远远不够设局。
“我好像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副残局。”卿澜说着就坐下了，焱苍也在旁边坐下，看他破局。
……
元心休养了一段日子，身体渐渐好转。
这天他刚把卿澜的书房打扫一遍，元夕就冲了进来，见元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元夕仿佛突然就不会说话了，也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元夕，有事吗？”
他笑起来说话的时候小小的酒窝好可爱，以前不觉得，现在怎么就想去戳戳呢？元夕糟心的想，自从元心也变大了，这玉肌山好像有什么地方就不一样了。
府里其他的小孩子要么鬼精灵，要么懒惰愚笨，没一个让元夕满意。
可爱的小元心已经变不回来了呢，现在的大元心，让人好不自在。
见元夕一会儿脸红一会儿纠结的看着自己就是不说话，元心忍不住又笑起来。他素来性子软绵，为人温和诚恳，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并且自从想起过去，他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他看着也就是二十来岁，那种经过岁月的沉淀才有的从容大气总是让元夕觉得这人好像并不是那个胆小温吞的元心，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他根本就无法匹敌的人。
这让元夕很窝火，他们本来都是玉肌真君的仆从，凭什么元心现在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呢？
所以，当元心又问了一遍“什么事”后，元夕的语气突然生硬起来：“辛墨在外面跟沧溟打架，你不出去看看吗？万一他们把真君的府邸拆了，真君回来岂不要怪罪？”
元心脸色变了变，最后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去看看。”
他放下手中的书，无所谓的笑了笑，从元夕身边过去了。
元夕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元心就是被沧溟打伤的，你居然还让元心去劝架？元夕，你脑子被哮天犬啃了吗？
愤愤的骂完自己，元夕也赶紧跟了过去，好在禅古上神就住在这里，这么一想，元夕又松了口气，想着如果沧溟再敢动手伤玉肌山的人，他就请禅古上神把沧溟赶出去。
哼，看他不爽很久了。
元心赶过去的时候辛墨刚好化出本体，一头庞大的黑狼龇着牙朝沧溟扑了过来。
沧溟根本就没把辛墨的进攻放在眼里，想着看在辛墨还算忠心卿澜的份儿上，不会废了他。
眼看辛墨就要扑过去了，元心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他知道辛墨不可能是沧溟的对手，干脆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身子一闪就站在了沧溟跟前。
既阻止了辛墨进攻，更避免了沧溟出手。
辛墨在元心身前堪堪停下来，化成人形，面容冷酷，显然不明白元心为何要帮助沧溟。
沧溟也看着站在他身前身形瘦弱的元心，银眸一如既往的冷酷简直自不量力。”
元心知道沧溟是在说他，也懒得搭话，而是对辛墨笑笑：“你们在府里打架可不好，等真君回来该生气了。”
辛墨冷冷地瞥了沧溟一眼：“我去找禅古上神。”说完大步朝里面去了。
元心并没有看沧溟，辛墨离开他也离开，算起来，在这个人手里死过两次了，该还的早已还清，该断的也早已斩断。
“站住。”
元心背影一顿，转身，“什么事？”
沧溟仿佛带着寒光的视线对上元心漆黑的眸子，“说，卿澜在什么地方？”
元心勾勾唇，字字诛心：“沧溟神君，元心以为当玉肌神君选择跟你同归于尽的时候你该明白，他，不是你的。”
沧溟眼中寒光一闪：“你怎么知道他跟我同归于尽，那时你不是已经……”
“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于你掌下。”元心转开视线，唇边满眼一抹嘲讽：“你既然杀我，却又为何困住我的魂魄？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我自是知道的。焱苍神君陨落，玉肌神君为了封印你化身为石，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在那之前又放了我？是觉得对我亏欠吗？呵呵……”
不是错觉，沧溟从元心那声呵呵听出了无尽的嘲讽。
“你不用自作多情。”沧溟道：“我只是不屑对一个人类出手而已。”
“谢谢提醒，以前的元心早已经过无数轮回，如果还不醒悟，岂不可悲？”元心面无表情道：“相识一场，我还是那句话，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闭嘴！”
元心转身，走得干干脆脆。
元夕：“……”什么情况？该死的，到底什么情况？
……
辛墨把来此的目的如实告之：“逍遥子已经决定留在魔界，他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对仙界已经失望，这是他的原话。”
“那小子就是那般死性子。”禅古上神似乎早已猜到这个结局，捋着胡子道：“他要留就留吧，现在天庭除了浮光也没有人去找他的麻烦了，你们可有应对之法？”
辛墨：“九冥不日就要醒来，有他和君如陌，加上我，想那浮光真君也无可奈何，只是……”
禅古上神摆摆手：“别问我，老头子也不知道你家真君去哪了？也许，追着焱苍那混球一起殉情了吧！”
辛墨：“……”有这么诅咒自己徒儿的么？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沧溟的来历？”禅古上神露出“我已经下钩啦，快来咬钩吧”的表情。
辛墨满足了他的幼稚趣味，表情很严肃：“他虽然没有出手，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他的仙力恐怕还在您和天帝之上，上神，他究竟是什么人？”
“哼，一个更加混的混蛋。”禅古上神变脸似的黑下脸来，叮嘱道：“你告诉魔界那帮人，以后遇到沧溟绕着走，他啊，没人惹得起，就是我和天帝练手，也奈他不得。”
辛墨追根究底：“那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难道……他来自上古？”
“看把你聪明的。”禅古上神翻个白眼：“总之，不要招惹他，等你们真君回来就好办了，其他的，别问。”
把辛墨打发了，禅古上神又去了天帝那里，两人一合计，这事儿眼看着瞒不住了，该说的还是得说，就算不能如实相告，也得提醒一下三界众人。
现在沧溟到处找卿澜，万一那厮突然发怒，谁能平息他的怒火？
天帝眯着眼睛看禅古上神：“不如……元心……”
禅古上神一愣，直接拒绝：“不妥不妥，那孩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再让他往沧溟跟前凑，岂不要了他的命？”
天帝也有些动怒：“那你说如何是好？趁沧溟现在神智还算清醒，何不让元心去鼓励他，让他尽量不要受三头蛟的控制，如此一来，也可为焱苍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禅古上神叹了口气。
第060章
“当年，老头子我还是个小童，听师父叹息神界第一战胜变成凶兽如何凶残后，就偷偷溜出门去看个究竟。他很快就发现了我，我亲眼看着他跟三头蛟争夺意识，自言自语，自残自虐。后来，神界实在没有办法，焱苍和卿澜才联手诛杀他，只是，最后神界重创，最终走向末路，上古界消失。”
元心叹了口气：“上神，你何不变回原来的样子？”
禅古上神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眨眼，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消失不见，多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元心笑着道：“上神还是这个样子顺眼。”
“我这不是怕降服不住卿澜和焱苍那两小子吗？你当我愿意？想想看这么多年，我这一个干扁老头子，别说仙女，就是天帝后院那只孔雀见了我就叫。”禅古习惯性的捋胡子，捋了个空，干脆顺势摸摸下巴，对元心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太残忍。但是，当年沧溟对你动手，也不排除受了三头蛟的影响。这么跟你说吧，但凡现在有一个人能制服沧溟，我们也不会让去面对他，你……”
“我答应。”元心舀了一瓢水，仔细给卿澜留下的花草浇水，语气很淡：“我明白，当年焱苍神君和玉肌神君为此都丧了性命，我这点算什么？上神不必觉得抱歉，我懂。沧溟跟他们不一样，就算他那时只有四五岁，但是他的神力已经觉醒，没有人能够控制他。你当初把他带回天庭，就是怕他在下界作恶不是吗？我们大家都在等焱苍神君和玉肌神君归位，我会给他们争取时间的。”
禅古拍拍元心的肩膀，不再言语。
当天禅古上神变年轻的消息风靡了整个天庭，引来无数仙女包围了玉肌山。禅古上神也不知道在忙啥，进进出出的，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元夕差点呕出一口心头血，这变大的变大，变嫩的变嫩，自己怎么就没有突然变强呢？
真是看那个沧溟不顺眼啊，好想找他打一架。
不过，连辛墨都不是对手……还是等自己变强吧……
只是，不等他变强，元夕就发现元心居然主动往沧溟跟前凑。
其实元心凑的不明显，偶尔路过，做了好吃的糕点送给沧溟一份，天帝那里赏了东西分给沧溟一份，两人也并没有说话，在院子里遇到也只是点头之交，然后擦肩而过。
但是在元夕这个局外人眼里，元心这跟沧溟“偶遇”的是不是太勤了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元心也注重起练功来，每日里一早就在院子里练剑。
他那身子骨瘦弱，一套仙衣挂在他身上看着就轻飘飘的，可是练起剑来却相当好看，旋转飞跃的时候外袍会缠在腰上，显得那腰啊，可真细。
一开始的时候沧溟只是随便看一眼，嘴角带着轻蔑，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元夕就在心里骂，不喜欢就滚蛋啊，好像谁稀罕你住在玉肌山似的。
数日之后，元心再练剑，沧溟偶尔也会驻足，冷冷地看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元心是真喜欢练剑还是怎么的，他每日都练，从不间断，一段时间后，竟也舞出了剑花，然后，沧溟停留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没有人知道，元心练的这套剑法其实就是沧溟所创，元心看过，就是隔了那么多年，他也依然记得。
元心练的只是第一层，没人指点，第二层他练不了。
第二天，元心换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是焱苍闲来无事舞过的，招式很简单，杀气微弱，更多像剑舞。
此剑法本来就是焱苍逗卿澜即兴所创，每一招都很随性，就跟焱苍那个人似的，带着一股子洒脱不羁。
变故就在这天发生，元心正舞得起劲，沧溟突然过来，一把抓住了他手腕，“你练的这是什么东西？”
不等元心说话，他一把甩开元心，好在这一次元心有准备，只是稍微趔跄了一下，没有受伤。
不过沧溟这个举动显然惹怒了元夕，不管怎么说，元心以前是归他管的，现在老是被沧溟欺负，再说，沧溟牛又怎么样，那仙柱上可没有他的大名，元夕才不怕他。
“沧溟，不许你再伤害元心，一根头发都不行。”
“找死。”沧溟大手一挥，元夕在他眼里不过一只蝼蚁一般的存在。一道白光从他手里打出，元心瞳孔猛缩，脑子还没做出反应，人已经掠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元夕跟前，两人一起飞了出去。
元夕只听见元心一声闷声，他条件反射抱住元心，只觉怀里的人身体很软，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沧溟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是第几次朝他出手了？
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天奴而已，神君，为了大业，为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你还在等什么？”
“时机就在眼前，只要出手，你就所向无敌，你还在等什么？”
“看看吧，芸芸众生等着朝你膜拜，只要跨出一步，你就是那站在顶端的第一人，届时，卿澜还不是你掌心之物？”
元夕和元心摔在地上，这一重击，元心引发旧伤，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身体在发抖变凉。
他看着沧溟，漆黑的眼睛含着泪：“神君，收手吧？你是守护八荒九州的战神，你……你是战神沧溟，不，不应该……被凶兽所困，你……可以的……”
元夕快吓死了，抱起元心就跑，嘴里叫着：“上神，快出来，出人命了。”
沧溟眼睁睁看着元心那双点漆似的眸子缓缓闭上……
伏魔塔中，卿澜已经破了残局，两人上了第四层，这里，是最后一层。
“卿澜，你确定咱们弄的这玩意儿是伏魔塔？这明显是益智闯关游戏嘛，这要是真关了魔物在里面，如何降服？”
卿澜一遍研究这层，边道：“且不说其他几层，只说第二层的大梦三生。你我心里明白那是梦，对梦境的留恋有限，神智一直是清醒的。所以，入梦容易，梦醒也容易。倘若换了心智不坚或者心神本来就凌乱之徒，他们进了那梦，恐怕是很难出来的。再者，这伏魔塔既然是你我炼制，我们又不是魔物，当让就对此塔没有半分畏惧，且说这塔里的降服魔物的神力，对你我不仅毫无威胁反而有益，你没察觉咱们的仙力提升了不少吗？”
“对对，啊，我明白了。”焱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天帝老儿肯定知道你会随我进塔，所以才故意说要困我百年，肯定是吓唬我的。”
卿澜的注意力被墙上若隐若现的四个字吸引住：“四大皆空？”
焱苍纳闷：“这怎么还扯上佛法了？”
卿澜摇头：“这不是佛法，上古界没有道佛之分。”
这第四层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倒是真空。
“既然不是佛法，难不成就是表面意思？要咱们放空，然后就能出去？”
“试试吧。”卿澜走到中间，席地而坐，开始入定。
焱苍也只好坐到他旁边，只是坐了好一会儿，焱苍也空不了。
卿澜就在身边，让他怎么空？
“卿澜，你空了吗？”
卿澜：“……”
腰上传来热度的时候，卿澜睁开了眼睛，唇角扬起的弧度挂着一抹无奈，他主动勾起焱苍的下巴，温柔的吻上去。
焱苍那个激动，勾过卿澜的腰狠狠吻回去。
卿澜带着松香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暖暖的，仿佛一直痒进身体里。
等某人豆腐吃够了，卿澜笑着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话。”
“好，一定不说话。”心满意足的某人赶紧摆好架势，还不忘催促卿澜：“你动作快点，别磨蹭。”好像刚才坐不住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身体突然同时泛出白光，接着一闪，人就不见了。
“又来？”焱苍心中一紧，这种被迫跟卿澜突然分开的感觉实在不爽。
站定后，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一人已经跪倒了跟前。
“神君，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这人很熟悉，这个洞也很熟悉，只是……
“我是啸天，虎王啸风的后人，奉命在此恭迎神君。”
焱苍仔细想了想，这两人其实他都不认识，不过啸天体内的契约他感觉的到，这人对他是真的尊敬，就像辛墨对卿澜。
“这里是……”浓郁的上古气息扑面而来，焱苍瞳孔一缩：“这里是我的陨落之地？”
“是的神君，先辈曾交代，只要玉肌神君前来取伏魔塔的钥匙，就预示着时机已到，神君从伏魔塔出来即可接受传承，神君，请。”啸天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立刻出现了一扇门，焱苍想了想，问道：“那，玉肌神君此刻是否也回到了他的陨落之地？”
啸天摇摇头：“这个我不知，不过，伏魔塔既是两位神君共同炼制，既然神君你在此，那么玉肌神君想必是同样的机遇吧！”
焱苍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还算靠谱，于是抬脚迈进了那扇门。
第061章
另一边，卿澜也到了当年禅古上神发现他的地方，原本应该在玉肌山的本命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掌中。
卿澜把他的本命玉放进那个凹槽，然后划破指尖，滴了三滴血进去。
漆黑的本命玉渐渐变成火红，最后红光大盛，卿澜仿佛被一股大力拉住，最后消失在红光之中。
元心的命大，被禅古救了回来。
天帝听说元心又差点挂了，很不解：“不是说沧溟以前很保护元心吗？难道本帝猜错了？”
禅古表情凝重道：“听说北山一带魔气甚重，恐怕是出了魔物，沧溟又这样，如何是好啊？”
天帝：“伏魔塔已经回来了，焱苍和卿澜的进展顺利，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禅古点头：“我们只能尽量了，万不能让他颠覆三界。”
话是这么说，不过两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仙界众人似乎也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往常来来去去的天庭最近清冷不少，三界已经平静了太久，该来的总是要来。
这些天元夕一直守在元心身边，元心挺身相救让他又恼又气，为何这样，他不明白。
元心很笨，身体不适合练具有杀伤力的法术，能长生不老就不错了，所以他以前把元心管得很严，就怕他出去惹祸了被人欺负。
现在却因为救自己被沧溟伤成这样，元夕……其实他不是很难过，这样一来，元心以后再也不会练剑给沧溟看了吧？
他只是心疼。
元心这一次睡了好几天才醒，原本就单薄的身子看着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