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渡魔作者:浅问
第9节
卿澜语气没有异样:“略有耳闻。”
想到这个焱苍不免好奇起来,卿澜一般不与人结交,“略有耳闻”又是从哪闻的?
卿澜好像他肚里的蛔虫:“元夕告诉我的。”
焱苍明白了。
想到当初卿澜顺口就道他招惹了谁谁,打伤了谁谁,原来都是元夕说的。
元夕素来看焱苍不顺眼,当然是捡不好的一面可劲儿在卿澜面前讲,巴望着自家真君能幡然醒悟,远离恶龙呢。
“我跟敖旭其实……”
才起了个头,卿澜却淡淡的打断他:“说说你为什么会上斩龙台吧。”
这个问题,其实焱苍都觉得不可思议。
起因是这样的,焱苍某次无意中救了正在渡劫的妖月。
那是妖月第一次渡劫,小混蛋胆子不小,偷溜出来玩的时候突然迎来化形劫,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不是焱苍,他绝对会被天雷轰成炮灰。
于是后面焱苍顺理成章就与君如陌和九冥等人熟悉起来,天庭给他定的罪是勾结魔界图谋不轨。
天帝私下里说他对玉肌真君妄动邪念天理不容。
其实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说辞,当年仙界有个传言,说焱苍会堕入魔道颠覆三界,把天帝都拉下马,打乱三界平衡,霍乱苍生。
卿澜问的只是起因。
五百年前他以为是天帝担心焱苍对其不利,有防人之心,所以对焱苍痛下杀手。
不过今时今日,他已感觉事情不似那般简单。
如果真是天帝忌惮焱苍,他完全可以趁焱苍轮回之际轻而易举让焱苍消失,跟禅古上神那番计较,倒好像是专门放水让禅古上神护着焱苍一样。
试想,就连天帝都没动手,手下的这些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作。
更何况自从焱苍回天庭,天帝反而又消停了。
实在令人费解。
所以,那个抢嗤魂阵要焱苍完全消失的人,也许跟天帝无关。
第038章
后山,元心揉着脸,鼓着腮帮子,一双乌黑的眼睛盛满了委屈。
“沧溟,沧溟你在哪,快出来,快出来。”
他不敢叫太大声,让是让元夕知道他又把沧溟看丢了,肯定会挨手板心的。
元夕打人可狠了。
把后山都翻遍了也没看到沧溟,元心都快哭了。真是的,他宁愿去扫地也不想带沧溟。
那就是个小坏蛋,老欺负人,真是坏透了。
元心是禅古上神从凡间捡回来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仙身,都在仙界呆了一百多年了,却还是孩童模样。
“呜呜……沧溟,你在哪?”元夕说弄丢沧溟不仅会挨罚,天后赏给真君的芙蓉糕他也吃不成了。
“笨!”冷冷的童音从头顶传来。
元心抬头,就见假山盯上,沧溟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一根草,闭着眼睛晒太阳呢。
那副神态举止,哪里有半点孩童的纯真?
“沧溟沧溟,你到哪去了,害我好找,快下来,快下来。”元心想爬到假山上去,可惜那假山太高,太陡,除非捏诀飞上去,他完全没办法用手脚爬上去。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沧溟一个跟头翻下来,他比元心矮了快一个脑袋,就昂着头看元心,表情很鄙视:“你的感知是死的吗?”
元心:“……”呜呜,沧溟也好凶,只有真君和龙君不凶。
沧溟走了几步,身后的人没有动,小眉头紧紧皱起来,不耐烦极了:“不是要吃芙蓉糕吗?还不走?”
元心立刻破涕为笑,巴巴儿的凑上来:“沧溟沧溟,你明明可以说好多好多话,在真君和龙君面前你为什么不说话?”
“哼!”沧溟酷酷的哼一声,突然一把揪住元心的脖子,横眉竖目,明明是一张团子的脸,却布满戾气:“你敢乱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元心瞪大了眼睛赶紧闭上嘴,摇头,那意思--我不说,死也不说。
心道,沧溟刚刚的样子好可怕好可怕,吓死元心了。
沧溟松开元心的脖子,见对方点漆似的眼睛因为害怕染上水汽就跟洗过似的,心中一喜,抬起胖乎乎的手在元心的眼皮上摸了摸,吓得人家立刻闭上眼睛,他却得意的勾起唇,寒声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欢,不过,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它挖出来。”说完又在元心白嫩嫩的脸上揪了一把。
元心简直要吓死了,捂着眼睛使劲点头:“我听话,我听话,呜呜,沧溟沧溟,你别挖我的眼睛。”
沧溟嫌吵,低喝一声:“闭嘴!”
元心想起刚才他还说要割舌头的话,立刻不敢哭了,小小的肩膀可怜兮兮的一耸一耸的,就是不敢哭不敢说话,也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委屈的要死。
等了一会儿,就听前面传来不耐烦的催促:“还不过来,不想吃芙蓉糕了?”
睁开眼,沧溟小小的身子已经拐弯走掉了。
元心抹掉眼泪,尽管怕沧溟,却不得不跟上去。
回到前殿,沧溟又不说话了,只喊了一声“卿澜”,立刻得到焱苍一个火辣辣的爆栗子。
“这小子以后绝对是个白眼狼。”焱苍跟沧溟大眼瞪小眼:“卿澜,你别对他太好。”
沧溟目光一狠,张嘴,一股水柱直接喷向焱苍。
焱苍此时斜躺着,要翻身坐起来已经来不及,只能全身瞬移,好不狼狈。
卿澜淡淡的瞟了焱苍一眼:“沧溟还是孩子,你不要总是招他。”
焱苍摇着扇子,心道我倒是想招你,可你也不理我啊!
禅古上神把他养的那只鸭子给沧溟和元心送来当宠物养了,据说他要出去游历。
那只他从凡间不知是偷还是捡来的鸭蛋跟元心有一样的命运,都粘了仙气了。
几个人围着那只身上长着白色,土黄色,灰色羽毛,看上去一点都不仙的鸭子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它跟凡间的鸭子有什么不一样。
“还是别当宠物了,养大了煲汤吧。”焱苍敲着扇子说。
元心抱着鸭子撒丫子跑了。
这小子心思敏感着呢,心想自己和鸭子都是来自凡间,必须相互照顾,这就叫同病相怜。
沧溟在焱苍肚子上推了一掌:“你不许欺负他。”
焱苍:“小子,你不能吃独食啊。”
沧溟:“哼,谁要你的鸭子!”
焱苍和卿澜对视一眼--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很快,辛墨送来消息,幻杀去人间了,逍遥子的转世年方十八,正在赶考的路上。
卿澜对幻杀的做法很不赞同:“幻杀身上自有魔气,逍遥子现在一介凡人,如何能够近得她身?这不是胡来吗?”
焱苍勾住卿澜的腰,邪笑:“既然如此,咱们何不走一遭?也好看着点。”
卿澜:“……”这人分明是在仙界呆得腻烦了吧?
焱国的皇帝早已换了人,现在的皇帝叫轩辕清,是轩辕澈的孙子,不过十六岁。
焱苍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回来焱国,站在轩辕帝的皇陵前,他难得收起脸上洒脱不羁的笑。
不管怎么样,当年是他占据了轩辕帝一个儿子的名额。
逍遥子这一世姓秦名云书,除了长的跟以前的逍遥子很像,气质方面没有半点相似。
曾经的逍遥子一袭白衣,仙姿盎然,如果不曾风流倜傥,又怎么会引得当年的幻杀一度成魔,爱恨两难全?
几十年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秦云书却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习得一手好书法,在街边摆了个字画摊,帮人写写扇面,家书,对联什么的。
言行拘谨,看着就是敦厚老实。
焱苍和卿澜在一旁偷偷看着默默跟着秦云书、表情越来越绝望的幻杀,摇摇头,两人只能无言饮下一杯淡酒。
第039章
由于卿澜和焱苍两人实在惹人眼,他们也意识到这一点,卿澜干脆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白天几乎不露面。
焱苍当然无条件赞同。
卿澜看书他也看书,只不过看的跟卿澜是同一本,脑袋搁在对方肩上,还故意念念有声,时不时朝卿澜的颈子吹一口热气,嘴唇总是不小心的擦过卿澜的脸颊。
卿澜起初没反应,看自己的书,随身后的人捣乱去。
但是渐渐的,某人似乎不甘于此,胳膊不管不顾的圈过来,卿澜带着凉意的背贴上热烘烘的胸膛,其中的滋味又如何忽略?
瓷白的颈子染上一抹粉红,身后的人干脆伸出手指,作孽的指尖覆上去,轻轻的刮擦,只听那人故意道:“卿澜,你这里怎么红了?哎呀,是不是本君身上的温度太高,热着你了?”
卿澜声音有点干涩:“休闹。”
某人仿佛发现了新的乐趣,缠着卿澜不停问:“你热吗?是不是热?”
“来来,本君帮玉肌真君宽衣。”
“卿澜,你真的不热吗?”
“本君明明热情如火,你当真不热?”
“卿澜,你脸红了。”
卿澜被闹得不行,捏了诀从焱苍怀里逃脱:“闭不上你的嘴就出去。”说完人已到了另一边。
恰好此时,小二抬进来一通热水。
等小二出去了,卿澜瞟一眼焱苍:“你要沐浴?”现在还是午时,大白天的沐浴?
焱苍伸个懒腰,眼角带笑:“沐浴午休,卿澜,一起如何?”
“不了,龙君请吧。”说完又拿起书,目不转睛的看起来。
很快,浴桶那边传来水声。
卿澜不由抬眼看过去,就见焱苍已经脱了上衣,光着上身披一件外袍。
外袍敞开,要遮不遮的,里面是白皙的胸膛,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劲瘦而有力量。尤其是腰腹的线条,每一条都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充满了力量,那光滑的皮肤下面,似乎蕴藏着蓬勃的生机。
卿澜目光闪了闪,有点移不开眼。
焱苍试了试水温,脱了外袍,裤子,赤条条跨进浴桶。
转眼,卿澜依旧在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书。
“卿澜,你当真不洗?”
“不用,我畏热。”
“我叫他们送凉水。”
“不用,我直接捏诀清洗。”
焱苍靠在浴桶上,满足的闭上眼,喉咙里无意识的哼哼:“嗯,卿澜,你明明喜欢我抱着你的……”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也不知道他看进了几个字。
焱苍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大白天洗澡,只可惜他的“美男计”落空了。
这货在水里泡着泡着就泡舒服了,等卿澜察觉那边很久没传来水声,他已经靠在浴桶上睡着了。
黑发墨一般泼洒在水里,闭上的双眼同时也盖住了那总是关不住的春情,嘴唇倔强的抿着,好像在跟谁赌气。
睡着的焱苍让卿澜有点不习惯,人就在身边,却没有那句“卿澜,卿澜”。
明明是恼人的杂音,明明是不羁的笑颜,放眼三界,也只有这个人敢在他面前无所顾忌。
五百年前是,五百年后更甚。
“卿澜,只看着如何满足?”哗啦一声,卿澜还来不及后退,腰已被一条长臂搂住,“噗通”一声,人被拽进了浴桶。
水哗啦哗啦的往外溢。
“卿澜,水已经凉了。”
一抹惊讶快速从卿澜眼中滑过,不大的浴桶中,两人几乎是胸膛贴着胸膛,腰上的手臂占有一般紧紧缠着,眼前的人眉眼全是笑。
“为什么?”卿澜问。
焱苍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啊,呆子!”
那人眼中仍是不解,焱苍心中叹息一声,抬起卿澜的下巴,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比起说喜欢,卿澜似乎已经习惯焱苍的亲吻。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习惯他隔三差五来胡搅蛮缠一通,就像习惯他人前人后总是抓着自己的手,就像习惯他总是霸着腰间的手臂,于是乎,亲吻当然也就可以成为习惯。
轻而易举的打开牙关,那条仍显呆傻的舌跟他的主人一样诱人又安安静静的蛰伏着,三两番逗弄后,他也会尝试着回应。
生涩,却最是要人命的诱惑。
藏在水中的欲望现了形,戳着卿澜的大腿。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断开的银线汇聚成透明的一滴,从卿澜的唇角滑落下来。
焱苍抬手抹去,声音沙哑:“卿澜……”
卿澜:“水凉了,不宜久泡。”说完飞身而出,望着自己下身出神的焱苍没有看见卿澜眯着的双眼。
在秦云书考试之前,幻杀一直没有现身,只是在暗中护着。
帮他赶跑小毛贼,顺手收拾了某青楼的老鸨,只因秦云书路过的时候那老鸨拉着秦云书不放,幻杀就让她一条胳膊长满了胧疮,在床上疼得哇哇直叫。
考完试,秦云书的盘缠也几乎用光了,只能继续摆摊卖字画。
卿澜淡淡的道:“我看这个秦云书一心想学成报效朝廷,恐怕幻杀的心思要落空了。万事不可强求,幻杀太过执着,何必呢?”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这天下第一楼的女儿红喝着竟跟白水似的。
焱苍和卿澜一直好奇幻杀会怎么做,那书生也一直没有异常,直到某天,卿澜在秦云书的身上发现了魔气,两人跟上去一看,就见一座简陋的小院子里,幻杀穿着粗布衣裙,正在喂小鸡仔。
看那鸡仔,明显刚买不久。
门窗上,贴着鲜红的喜字和对联。
焱苍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第040章
卿澜则摇摇头:“幸好我们发现的早,逍遥子现在已经魔气入体,否则被仙界的人知道,又是一桩祸事。”
卿澜刚准备捏诀,焱苍却按住他的手:“等等,你看秦云书。”
那边秦云书背着背篓推门进来,卿澜探出神识查探,不由面露惊讶:“幻杀用了血祭,要把秦云书变成魔?”
“应该是的。”焱苍脸上也滑过一抹凝重,幻杀这是在找死。
秦云书虽然现在一介凡人,但毕竟是浮光真君的弟子,那老头要知道幻杀把他徒弟带阴沟里了,岂能罢休?
两人是隐了行迹的,幻杀并没有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