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澜的手还被焱苍握着,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也就随他了。
“我不会再修炼了,所以不可能成为你们的魔尊,你们另寻明主吧。”焱苍紧紧攥着那只手,根本就舍不得放开,对卿澜道:“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得负责我的衣食住行。”这是明目张胆的耍赖,这种事儿他手到擒来。
辛墨现出本体,驮着两人消失在天际。
君如陌半天才回过神来,不修炼了?一腔热血被焱苍这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不修炼你怎么觉醒,怎么成魔?不成魔魔界怎么办?想跟他双宿双飞么?
魔尊,这件事,恐怕你说了不算。
焱苍三人去了一座山头,山上种满了松树,湖边有座松木搭建的木屋,人站在屋中,入鼻全是淡淡的松香。
“这里是我以前下凡历练的落脚处。”卿澜手一挥,屋里立刻纤尘不染。
“卿澜,你要跟我隐居于此吗?”焱苍兴致勃勃的问。
“既然你暂时不想修炼,那我便陪你。”卿澜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又开始运功疗养。他这话说者无意,焱苍的心里却燃起一团火。
又过了几日,卿澜的身体终于复原,他体内虽然没有固元印,好在经过这五百年的沉睡他的元神已经自行修复。
他知道焱苍的性子是不愿一直呆在这山间小屋的,所以身体一好就带着焱苍游历去了。
可叹焱苍这几世,最开始是一条浑浑噩噩的火龙,后来又是皇宫中倒霉的王子,估计也就在玉肌山上胡作非为一千年还算惬意。
求而不得,往往最渴望的,也就最容易失去,最难拥有。
焱苍其实不在乎龙脉能不能修复,成仙成魔也不在他的考虑中,他考虑的只有一个,卿澜。只要跟卿澜在一起,成仙也好成魔也罢,就是当个凡人也不错。
三人南下北上,好不快活。
这日三人途径一个村子,焱苍被这村里的酒香留住了脚步,卿澜干脆在村里租了一间院子,要留下来酿酒。这村子叫梨花村,以梨花酒闻名遐迩。因为往来的酒商游客特别多,这村子相当繁荣,民风也比较开放,街上经常可见卖酒的女子忙出忙进。
焱苍当晚就买了两坛回来,这人的鼻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硬是让老板把后院梨树下窖藏了十多年的陈酿卖给他。
“卿澜,你闻闻,比不比得上你们天庭的琼瑶佳酿?”
卿澜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脸,总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忘记了,努力搜索了五百年前的记忆,却又什么都没有想起。
“嗯,香味浓郁,口感定然好。”卿澜取来碗,焱苍赶紧倒了一碗,卿澜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这种窖藏的酒味道一般都浓郁芬芳,入口绵绸细腻。卿澜把碗递给焱苍:“你尝尝!”
焱苍迫不及待的接过去,一口气干了,完事一抹嘴:“尝尝哪过瘾,就得这么喝,再来!”
卿澜失笑,道:“我自己酿的玉肌露你一直极其喜爱,只是这次我出来的急,没有带。”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可惜了,喝不成你亲手酿的。”焱苍遗憾的不行。
这院子里种了几颗梨树,这个时节正是梨花一夜白的时候,卿澜道:“我可以试试酿梨花露。”
焱苍双眼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这晚三人去酒楼叫了小菜,两坛子梨花酒下肚,卿澜和辛墨没事,焱苍一个人醉了。
辛墨把焱苍弄回来,出来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是禅古上神座下一名童子。卿澜跟辛墨简单交代“去去就回”后,跟着那童子走了。
梨花露还没开始酿,焱苍一夜醒来人都不见了。
“你怎么没走呢?”焱苍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上,那树不高,明明是一树白,他偏偏要凑热闹,染上一抹红。
辛墨突然觉得这画面美得过了头,简直就触目惊心。
“离不离开不是我说了算。”辛墨说。
焱苍把一瓣梨花塞进嘴里,细细的嚼,甜中带涩,却能酿出那么浓香的酒。
他在树上一觉睡到中午,最后被吵醒,只听一人愤怒道:“我们村子几十年来从未出过事,怎么你们一来就死人?”
另一人指着树上的焱苍道:“军爷,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来买的酒,然后我的小孙子就不见了。”
焱苍缓缓睁开眼,眸中滑过一抹讥讽。
第011章
酒坊老板的孙子死的很惨,胸口被撕开,心脏不翼而飞。那孩子不到三岁,焱苍昨天买酒还逗过,长得很讨人喜欢。
焱苍还在树上,门口的人其实只看见若隐若现的红。
官差直接对那酒坊老板道:“你我连人的脸都不曾看见,你凭什么指认?”
“咱们村子的酒商都是熟人,过往的游客中也就这一人穿红衣。差爷,小老儿绝对不会认错,此人长相俊美,一身红衣,昨天招摇过市,咱们大家都认得。”
旁边几人忙着附和:“是,是,我们都认得。”
官差抬手阻止大家呱噪:“都别说了,你们认得是你们认得,说此人杀人,你们可有证据?有谁亲眼看见?”
大家不说话了,辛墨就抄着手在一旁听他们义愤填膺,脸上神色莫辨。
焱苍从树上跳下来,斜靠在树干上,看着就跟没骨头似的,门口的人哗啦啦围过来,双眼那么随意一扫,几个跟过来看热闹的小媳妇大姑娘立刻双颊飞彩霞。
“差爷,就是他,昨天就是他见过我孙子。我就说这人太奇怪了,连我窖藏在梨树下的酒都知道,隔壁老王都不知道呢,差爷,你说不是他是谁?这人长得妖里妖气的,肯定是个吃人心肝的妖怪。”
这老头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此时再看焱苍,邪魅的双眼,白皙的皮肤,哪有男人长成这样的,简直比杏花村的村花还要美艳数倍,不是妖怪是什么?
一大娘神神秘秘的对周围的人道:“听老一辈说啊,妖怪大多长的很丑,有那爱美的妖怪就在一张人皮上画一张好看的脸贴上,为了保持这张画皮永远年轻漂亮,他们就挖人心来吃。”
“哗……”吓倒一片。
官差向焱苍询问了几句,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又没有证据,总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就真的当人是妖怪吧?再说真是妖怪他敢抓么,无稽之谈,并且看对方的穿着也不是一般的人,官差摸摸鼻子走了。
焱苍瞟了瞟辛墨,明明真正的妖怪在那里,这个世道啊,就是这么善妒。
“有什么发现吗?”焱苍问。
“暂时没有,我去看了那孩子的尸体,胸口确实是活生生撕开的,不是人类所为。”
那些村民倒是死猫撞上瞎耗子了,不过这事儿焱苍不懂,妖怪的事还是交给妖怪去办吧:“交给你了,我回屋再睡一会儿。”卿澜不在,这满村子乱飘的酒香一点都不诱人了。
辛墨在院子里设了结界,然后消失在原地。
梨花村四周都是山,山上无一例外种满了梨树,站在山顶向下看,杏花村就被包裹在山坳里,四面全是白,好一个世外梨园。
焱苍在树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其实睡不着,一肚子的心事,都不知道应该先琢磨哪件。
本来这世上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那么他当然也就不会把别人放在心上,随性惯了,不论是在战场上,还在是皇宫里,所有的人面对他都是胆战心惊,恨他的,怕他的,就是没有爱他的。
可是居然还有个卿澜,他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却对他说“既然你暂时不想修炼,那我便陪你。”
可是天上人家,他又能陪到几时?下一个轮回会继续遗忘,什么都不记得,再站到卿澜面前,估计也就跟现在一样,除了熟悉和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的欲望,什么都没有。
不记得玉肌山,不记得卿澜酿的玉肌露,不记得曾经跟卿澜一起把酒言欢的肆意岁月。
唉……
焱苍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他现在除了卿澜一无所有,人家一走,他的世界立刻就索然无味起来。
不,以前过的那些日子更加索然无味,现在至少还有个念想,可是,不够……
半个时辰过后,辛墨回来了。
“村子里没有妖气,按说法力高的妖精飞升成仙的欲望比较强烈,一般不会作恶,除非是跳出三界的魔物才会如此丧心病狂,不惧因果。”说着,辛墨看了焱苍一眼。
焱苍很不爽道:“看什么看,跟我有关系吗?”其实他清楚,辛墨的意思是五百年前的他肯定丧心病狂百倍。
焱苍突然就想笑。
“我估计今晚还会出事。”辛墨给自己倒了一碗凉茶水,冷声道:“我一定会抓住他的。”
焱苍摇头:“这捉妖是道士的活儿,你着什么急?”
喝了两碗水,辛墨又转身就走,焱苍在他身后问:“你到底是谁?”
辛墨对焱苍始终保持着距离,就算焱苍把他气得想现形咬人,他也只是负气离开。再回来,他又是那个冷酷的辛墨,会陪着他,保护他,帮助他,但有了对比后他才发现,辛墨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汉子,只是他的温暖表现的很诡异,很别扭。
辛墨对卿澜的尊敬,对卿澜的维护,焱苍在辛墨最近频频的白眼中看出了他跟卿澜之间的亲近。
焱苍很不爽,想跟辛墨打一架。可是他没法力了,有点有恃无恐的任性,也不知道是要跟辛墨争卿澜,还是要跟卿澜争辛墨,他自己把他自己弄得满脑门纠结。
辛墨只是顿了一下,眨眼消失不见。
傍晚,焱苍出了院子,估计辛墨在村子里,他撤了结界方便焱苍出来觅食。
一天没吃东西,焱苍确实也饿了,溜溜达达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壶梨花酿。
“就是他,一身红衣,你看像不像人血染的?”
“长的一看就不像人类,比我梦里的梨花仙子还要美,可惜不是一身白。”
“你有病吧,那是个男人。”
“哎呀,他看过来了,快走快走。”
焱苍笑笑,这些傻子,如果他真是妖怪,还会坐在这里被他们评头论足?
吃饭的人越来越多,焱苍周围几张桌子没人敢坐,敢进来吃饭的都是那些走南闯北还没听说妖怪吃人心的商人,不过焱苍虽然笑着脸上却写着“生人勿近”,加上他那自然流露的邪气,也就没人敢往他跟前凑,倒是落得清净。
掌柜的可愁坏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算是梨花村的旺季,前来订酒的,游玩的,街上人来人往,挣钱就靠着这么一个月左右的光景,等梨花谢了,村子就会渐渐安静下来。焱苍往他店里这么一坐,吃的慢条斯理,看着空起来的那几张桌子,掌柜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钱呐!
喝的醉醺醺的,焱苍这一夜睡的毫无负担,辛墨一晚没回来,不过焱苍猜测肯定会出事。
一大早,他便被拍门声吵醒,刚出房门,院子的门被蛮力撞开,几名军官和一群胆子大的喜欢看热闹的村民冲了进来。
“又有何事?”焱苍挑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名军官刀尖一指:“辛墨已被法师擒获现了原形,你聪明的就束手就擒,否则……”
辛墨被擒?怎么可能?辛墨可是从黑森林里出来的黑狼王,连君如陌那样的魔头都还要顾及三分,人间一个小小的道士能让他现形?
“哦?辛墨是妖?请问,他本体为何物?”
一个村民愤怒的道:“他是一头狼妖,个头比小牛犊子还大,我们亲眼看见法师让他现出原形,就跟山那边的大灰狼一模一样。”说完指着焱苍:“他也是妖怪,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村民跟着叫起来:“杀死他,杀死他!”
焱苍冷冷一哼,辛墨怎么会被人捉住?他怎么可能被捉住?
“慢着!”从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老头,确切的说是个老道士,臂弯一根拂尘,手里一只轮盘模样的东西,应该是他的法器,嘴里念着“无量天尊”。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这些人看向焱苍的眼神不仅咬牙切齿,而且向焱苍传递了一个信息--你死定了。
焱苍一只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着那老头。
“此人确实也是妖。”老道士斩钉截铁的道:“不过,他不是狼妖,而是,蛇妖!”
焱苍不动声色,心里却翻起巨浪,这老头虽然说的不准,不过能说出辛墨是狼妖,而他自己,虽然这一世的焱苍确实是肉体凡胎,不过,五百年前他可是龙。
这老头不简单!
“蛇妖?”所有人齐齐后退,一名军官硬着头皮问:“请问法师,您可有办法降服此妖?”
老道士一扬拂尘:“不妨事,此妖根基尚浅,所以才需要男童心脏修炼,贫道可以直接将其炼化。”
焱苍眼眸一眯,这老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焱苍:卿澜,我要倒霉了,你在哪?某浅:别叫,你娘炮么?男人要坚强。焱苍,我不要坚强,我只要卿澜,他本来就应该保护我。某浅:你逼着我换攻?焱苍:你敢,烧光你的鸟毛。某浅:……非礼勿言好吧,人家是小清新呢。焱苍:啊呸!
第012章
“唔,好疼。”焱苍醒了,人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手撑地坐起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掌心突然传来炙烤般的灼痛,整个人被震开来,结果背部又不知撞上了什么,那撕心裂肺的灼痛顺着肩背瞬间蹿遍了全身,他不敢乱动了,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掌心并没有伤痕,这应该是一个困人的阵法。
焱苍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山洞,洞里放了火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想必是那老道士临时找的落脚点。从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出,大概已是午时。
焱苍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一天,居然被抓了,想他一代战王,哪一次不是全胜而归?这一次居然落到一个老道士手里,风水轮流转啊。
那老道士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术,当时焱苍只看见从他袖口卷出一股龙卷风,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卷了进去,醒过来就在山洞了。
焱苍确定,辛墨想必是真着了老道士的道,不然他不会不现身的。
那老头到底是谁?把自己抓来到底要干什么?
焱苍怕吗?其实他不怕,他只是对这件事充满好奇。前面二十年与敌军和皇宫打交道,难道从此之后就要与这些所谓的正道魔道的人打交道了?
明明只想要一个卿澜。
洞口暗了一下,老头走了进来:“与贫道算的丝毫不差,你果然醒了。”
焱苍也懒得跟他废话:“抓我干什么?”
“你果然知道你的前身。”老道士走到阵法外,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睛在幽幽的火光中散发出贪婪的光。
“不必装神弄鬼,你想干什么?”焱苍站起来,尽管红衣上粘了不少泥土,却丝毫不损他的气度,尽管他现在没有一点法力,神情间却依旧可见他铮铮傲骨。
老道士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须,目光狂热:“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知道你是谁,虽然频道才活了二百八十年,不过魔尊焱苍的事贫道如雷贯耳。虽然你现在是肉体凡胎,不过你的魂魄可是龙魂,并且元神已经修补完善,只要我把你的魂魄炼化为我所用,我就再也不用挖童男的心脏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那孩子的心脏是被这个老头挖的,焱苍这才注意到,这老道的双手瘦骨嶙峋的,指甲足有三寸长,看着就锋利无比,白日里这人肯定用了障眼法,所以没人注意到他的手。
并且,老道是人,身上没有妖气,竟是连辛墨都骗过去了。
呵呵,好一个正道人士!
焱苍眼眸深了深,这老头一个凡间的道士,就算修为不错,可是炼化龙魂的方法他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
“贫道一虚,不过众多修士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老道笑着道。
这一虚道长两百多年前曾是某道观的道士,热衷修行,立誓飞升成仙。可惜这人估计仙缘浅,又心术不正,妄想走捷径,不知从哪得了邪门功法,以童男心脏为食修炼。
一虚每到一个村子就有数名童男惨死,最后他又亲自现身捉妖,如此天衣无缝,不仅混了个法师的尊号,这么些年也无人发现他的恶行。
现在嘛,有了焱苍的龙魂,他也就不用食人心脏了,他知道焱苍没有法力,辛墨又被他控制住,这盘中餐就等着他开动。
一虚仿佛看见他吞嗤焱苍的魂魄后终于修炼成仙的光景,眼中红光大盛,双手结印,就要催动阵法。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破阵就能剥离我的魂魄?”焱苍淡淡一笑,其实他根本就不懂这个诡异的阵法有什么蹊跷,只是本能的想要拖延时间。
一虚冷笑一声:“你别白费劲了,你是逃不出我这个嗤魂阵的。”
嗤魂阵,听着就不是普通的阵法。
一虚手中的诀印打出,变成一个漩涡形的光圈罩在焱苍的头顶,阵法同时启动,焱苍的身体被无数的光线捆住,光线越收越紧,仿佛要勒破他的血肉,勒断他的筋骨,那嗤骨的痛楚从头到脚鞭策着他的意志。
“啊……”焱苍终于没忍住,仰头痛嚎,脑袋涨的仿佛要爆炸一样,他听见从身体里传来滋滋的声响,这就是魂魄剥离肉体的声音?
“一虚,你不知道吧……”焱苍邪肆的笑起来:“我焱苍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牛鼻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想吞嗤我的魂魄?哼,你也不怕撑死。”
“可惜,你现在不是魔尊,你只是一个凡人。”一虚的内力不断涌出,整个山洞都亮堂起来。
嗤魂阵中的焱苍黑发齐飞,巨大的痛苦让他脸上血色尽褪,他咬紧牙关,用强悍的意志力与一虚抗衡。
就这么被一个牛鼻子吞了魂魄,他如何甘心?
没有魂魄他还怎么轮回?没有魂魄就再也见不到卿澜了,五百年前的事记不起来,五百年后的事与他无关,不,不行,他焱苍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难道轮回五百年,好不容易元神重聚就是为了被这个老头吞嗤?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管成仙成魔,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欺压。焱苍有限的记忆中,就算轩辕帝和一干大臣视他为妖物,但是他一直活的肆意妄为,因为他比普通人强,因为他会打仗,因为他是战王,因为他站在焱国食物链的顶端。
不能死,也不可以死,尝尽轮回之苦,受尽人间冷暖,想要拥有的温暖还不曾入怀,他焱苍,怎么可以死?
并且,如果就这么死了,卿澜会自责吧?
一虚没想到焱苍如此顽固,这嗤魂阵他也是用过的,以前用来炼化过一些小妖,用的相当得心应手,没想到焱苍现在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如此难搞。
不过,这也说明焱苍的魂魄果真非同一般,这么一想,一虚眼中的疯狂就更盛了。
“啊……”山洞中回荡着焱苍的痛嚎,他的牙齿咬出了血,额头上一块圆形的诀印闪了又闪。
“固元印?”一虚眼中露出惊喜:“这可是个好东西。”可惜他刚要出手抢夺,那固元印就像是有护住意识一样发出强烈的白光,把一虚弹了出去。
一虚没想到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身子重重撞在岩壁上,差点撞散了他那把老骨头。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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