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斯暗暗吐槽,主人,咱现在说的是陛下么,是陛下么?
瑟斯咳了一声:“我已经叫人守着国相府,萨那边也会盯着二王子殿下,主人放心,总会查出来的。”
楚越显得兴趣缺缺:“他们的事查出来又如何?明摆着嘛,陈起要的是司宇,司宇要的是陛下,至于陛下要谁,鬼知道!”
也许,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这至上权利……
瑟斯知道楚越说的是气话,也就没接话,将军大人这几日盯着陈起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帮陛下把王城的城防弄到手?
仆人来报,二王子殿下驾到。
他来干什么?
说实话,楚越看见司宇挺酸的。
蓝息把他撇得太干脆,人家一早从祭司大人那里知道他的身体里留着秦家的血脉,所以一开始救他,留下他,训练他甚至容忍他的冒犯都有目的,他是蓝息的一把剑,蓝息一路打磨,直到今日锋芒毕露,蓝息需要的是他的力量,而不是他这个人。
他没办法跟司宇比。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瑟斯垂头:“主人,我先退下了。”
“不用,留下伺候。”
瑟斯不解,恭恭敬敬应了是,出门叫仆人摆酒席,又代替楚越去迎司宇。
瑟斯自认长得还是挺好看的,但是往司宇跟前一站,不说脸,就是那身矜贵气度也是云泥之别。他不禁替自家主人着急,陛下毕竟是男人,又高高在上,下面长的东西肯定不是摆设。人家先有兄弟情,现在又有辅助情,二王子又是个恨不能把命都奉上去的架势,陛下就是石头做的心,捂热也是早晚的事。
“参见殿下,殿下请。”
司宇忍不住看了瑟斯一眼,玫瑰坊他知道,对于玫瑰坊的主人一直很好奇。还是陈起的寿宴过后他才知道,原来站在楚越身边的美男就是玫瑰坊的主人,今日近看,果然气度非凡。
楚越随即出来迎接,两人客气的寒暄一番就纷纷落座。
目光对上,较量开始,当然是谁也不服谁。
楚越开门见山:“殿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司宇微微一笑,光华流转,楚越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白脸。
“我知道将军大人近日正在着手城防事宜,就来替陛下问问进行的怎么样了。”朝会每五天才举行一次,楚越现在轻易不进宫,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跟国王陛下僵持。
楚越一愣,他还以为司宇是来查探他跟蓝息的事呢,在凯瑟城的时候他每天在蓝息的寝殿进进出出的,相信这些情况二王子殿下不会不知道。
“我正好有个疑问想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请说。”
“听闻殿下与国相大人交情深厚,是否有此事?”
司宇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饮了一口,抬眼对上楚越含笑的双眼,点头:“确有此事。”
竟是承认了。
楚越面上滑过一抹为难:“这就难办了,我看那陈起不识时务的很,原准备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殿下如此说,城防的事那就只有从长计议了。”
司宇道:“将军好手段,我知道将军最近在查什么,今日过来正是为了此事。王城的城防有多重要将军心里肯定有数,陛下为了这事寝食难安。将军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解决此事,不必思前顾后,将军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楚越笑道:“那如果我来个快刀斩乱麻呢?殿下知道我这种粗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索性不去想,直接抢了就是。”
司宇喝酒,没有回答,沉默说明一切。
司宇走后,瑟斯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人,真狠。”
楚越握着酒杯冷笑,的确,够狠。
瑟斯忍不住问道:“主人,你真要……”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那么蠢吗?”楚越嗤笑,帮司宇把陈起除了,然后看他跟蓝息双宿双飞?他楚越可没那么高尚。
王城也有竞技场,它不像凯瑟城那边汇集了三教九流,规模不如凯瑟城的大,属王室所有,只供玩乐消遣。
蓝息去过几次,感受不到以前那种热血沸腾,也有可能是心境不一样了,就是勇士在眼前被猛兽撕碎吞吃的场面他看了也只是微微凝眉,很是无趣。
从竞技场出来,他没有回宫,带着人在城内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将军府那条街。
蓝息站在街头,对他自己感到愤怒。
“陛下,那不是将军大人吗?”
蓝息顺着沙猊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十几匹马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前,打头的马上坐着两个人,楚越和瑟斯。
楚越翻身下马,抱起身前身体软绵的瑟斯急匆匆进了将军府。
蓝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雷森心中却莫名一凛,赶紧应了是。
051同流
“陛下,是有人给瑟斯下了药,瑟斯差点被……”
“谁干的?”
“一个贵族,与陈起交好,还有……”雷森抬头看了看蓝息,不知道这个消息该不该说。说吧,怕自己遭殃,不说吧,等陛下知道了,可能还是自己遭殃,哎……
蓝息一个冷眼扫过来:“说。”
“下药的人已被将军大人就地正法,还当众放言,谁敢动他的人,他就叫谁身首异处。”
啪,水杯碎地,雷森高大的身体猛地一抖。
只听蓝息气得声音发抖:“也就是说……我也动不得?”
雷森赶紧低下头,陛下失态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啊。
奴仆刚打扫干净,司宇就进来了,雷森识趣退下。
“你去国相府了?”
司宇只是笑。
蓝息道:“城防的事你不许再插手,有人会去办。”
司宇知道他说的是谁,据他所知,楚越最近一直没有进宫,就连前两次的朝会也因为有急事没有赶回来。他可以确定这两人有十多天没有见面,所以蓝息对楚越全心信任的语气听着很刺耳。
“陈起说,他可以交出城防,并且愿意主动卸职,带着我远走高飞。”
“他休想。”
司宇还是笑:“他很气愤,说我出尔反尔。”他的手沿着蓝息的肩膀一寸寸抚上去,最后停在蓝息的脸上:“……三弟,让我在你身边吧,一辈子。”
蓝息的眉头下意识拧紧:“我们是兄弟。”
“就算亲兄弟又如何?更何况我们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蓝息:“我只当你是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明知道我不是啊。”司宇笑得像一朵绝美的罂粟,他抽掉腰带,华服褪下,蓝息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白皙的左胸上一块墨色的疤痕特别显眼,蓝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烙印。
“谁干的,陈起?”他一拳捶在桌子上,蓝眸泛起了红血丝,仿佛一头暴怒的猛兽:“不,是司昊那个畜生?”
司宇笑出了声:“……所以我还活着。”他指着那块疤痕:“他在我身上烙了他的名字,被我剜掉了。”
那语气,就像在说昨天吃的烤肉不新鲜让厨房重新熬了粥。
蓝息悔不当初:“我该带着你一起走的。”
其实这也不现实,司宇的身体一直很弱,在王宫养着都还经常吃药,如何又能挨过就连蓝息都不愿去回忆的那三个月?
司宇也明白这一点,他这一辈子,得来的每样东西都是换来的。
命是用母妃的命换来的,光鲜的活着是用身体跟司昊换来的,帮助蓝息上位也是用身体跟陈起换来的。只有蓝息把他当亲人,本来是弟弟,却护着哥哥。
他习惯了交换,以为可以用王位交换站在蓝息身边的权利,他自卑,他无所倚仗,只能这么用卑鄙的法子赖在蓝息身边,既亵渎了彼此的感情,也把自己踩进了地狱。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蓝息也不是以前的蓝息,他更加冷酷,无懈可击。
他把最卑微最肮脏的一面撕开摊在蓝息面前,蓝息却帮他穿上衣服,起誓道:“我会把奴隶的标志烙在司昊的脸上,烙在他的灵魂上,让他生生世世沦为奴隶。”
天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司昊算什么?陈起算什么,在他眼中不过是棋子,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就是撕碎了喂狗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知道蓝息在装傻,蓝息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
他不敢明着逼,也不敢逼的太紧。蓝息不对陈起出手,所以他去找楚越,如果楚越跟陈起一起下地狱就更好了。
城防营的人跟楚越的人打起来了,死了十多个,闹得不可开交。
这事儿闹得很大,但是没有人在国王陛下面前提,蓝息也就假装不知道。
这天夜里,楚越带人把国相府围了起来,萨和瑟斯手下另一个嘴巴厉害的跟国相府的管家轮着骂,一副随时要干架的势头。起因就是楚越的人说陈起对瑟斯图谋不轨,国相府的人说楚越仗势欺人,诬陷挑事。
外面骂的热闹,国相府内,楚越与陈起却在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瑟斯歪在榻上,手里摇着一把羽扇,啧啧摇头:“我的名声算是毁了,两位大人该如何补偿我啊。”
陈起跟楚越碰了杯,很诚恳的道:“这事儿你应该问你家将军。”
瑟斯半真半假:“将军就算了,我要的他给不了。”
陈起来了兴趣,眼中划过一抹了然:“还有你家将军给不了的?”
瑟斯就不说话,含水的眸子半眯,瞅着楚越。
萨从外面进来,端起瑟斯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哎呀,渴死老子了,雷森和雷根果真被引来了,正朝这边来呢。楚,可以开始了吗?”
萨以往的行为方式是一个不爽就拔剑,这么干嘴仗还是头一遭,刚开始的兴趣过后就觉得这么骂大街实在不像个男人,他不想干了。
楚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了。”又看向陈起:“我再强调一遍,不许伤他一丝一毫。”
“你的人在我府里出入自由,我敢么?”陈起笑道:“再说,我要的是司宇,合作愉快。”
楚越朝萨点了一下头:“可以开始了。”
雷根雷森骑马赶来的时候骂声早已停止,楚越的人跟国相府的人厮杀在一起了,楚越身上插着一支箭从国相府冲出来,看见雷根雷森脸色大变:“你们怎么在这里?陛下呢?”大吼一声:“操,上当了。”
雷根雷森一看楚越的神情心口一突,赶紧调转马头往回跑,楚越也翻上一匹马追了过去。
瑟斯从阴暗中出来,摇着羽扇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喃喃道:“真的是无比嫉妒陛下啊!”
午夜时分,国王陛下失踪的消息传遍王宫。
司宇听说陈起设计吸引楚越和雷根雷森的注意力,趁机潜入王宫掳走国王陛下,气得差点发疯,提着剑踹开了国相大人的门。
据说彼时国相大人刚刚沐浴完,敞开了怀抱迎接主动送上门的美味。
052关在一起
陈起一身湿气,长发披肩,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止。
他知道司宇会来,可看到司宇提着剑一脸死仇的模样,他还是气得咬牙。
“陛下在哪?”司宇的剑直指陈起咽喉。
“殿下与陛下形影不离,你问我他在哪?”陈起看了看泛着寒光的剑,声音中升起怒气:“你敢拿剑指着我?怎么?想要我的命?”
司宇手中的剑颤了一下。
他是想要陈起的命,恨不能陈起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可是……对上陈起失望又愤怒的眼神,他发现,他还是不够狠。
“陛下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
“既然你已经肯定是我做的了,又何必多此一问?”陈起一把抓住剑尖,抵在胸膛上,恶狠狠地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来,往这里刺。”
司宇瞪大了眼睛:“真是你做的?陛下在哪?”说着,手中的剑果真使了力,可惜剑被陈起抓着,进不了半分。
“你果真想要我的命?”
“放了陛下,否则,我杀了你。”
“休想。”
陈起手上一拽,剑被拽走。
司宇忍不住连连后退。
他可以在蓝息的面前表现得淡若清风,但是在陈起面前他做不到。陈起见过他最狼狈的一面,把他从司昊的魔爪下救出来。他可以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闹,因为不在乎陈起,所以不在意是否在他面前失态。
他感激陈起,也恨陈起,非常非常恨,恨到骨子里那种。
若要问他为什么恨,没有缘由,就是恨,看见他,曾经那些他想要忘记的磨难就会纷纷涌进脑海,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的不堪。
陈起说不在乎。
可是他在乎,如果陈起死了,司昊死了,他还是那个俊美无俦,芝兰玉树的二王子,可以一辈子陪在蓝息身边,就像从前那样。
再说,陈起在不在乎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他死!
陈起一把抱住他,吻住他的唇。带着恨意的吻依旧热烈如火,他吻他的唇,脸,脖颈……
司宇听见他自己的声音,隐隐发抖:“放了陛下,我今晚留下来。”
印在锁骨上的唇一顿,陈起的笑声从胸膛里迸发出来,他收紧双臂,恨不能把他嵌进他的骨血里。
“晚了。”他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牙齿刺破皮肤,见了血,是人类的鲜红,温热的,并不冰冷。陈起吮吸着那个伤口,不顾怀里的人嘶嘶吸气,恶狠狠地道:“从今往后,我不会跟你再做交易,你本来就是我的。”
司宇浑身一震,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只听陈起又嘲讽之极的冷笑:“你以为你斗得过他?宇儿,别傻了。”
……
蓝息醒来发现他躺在一间石室里,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仆人送来的茶水上,喝了过后就人事不省了。
宫里宫外都是他和楚越的人在把守,这人能把手伸进宫里,那就说明此人肯定不简单。
蓝息想到的也是陈起。
他回宫前宫里是陈起和司宇一同控制,只有陈起有这个动机和手段。
正担心宫里的情景,石室的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被推进来,蓝息一眼看见那人剑柄上的红宝石,心中一突,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楚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胸膛上还插着一支箭,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蓝息握紧了拳,连楚越都被关进来了,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使劲拍了拍楚越的脸,没把人拍醒,倒是手粘在楚越脸上,一时竟舍不得挪开。
楚越瘦了不少,一张脸刀剑雕刻的一般,线条紧绷充满力量。
此时他闭着眼睛,没有那带着逼迫意味的目光,蓝息觉得他顺眼了不少。两人很少这样安静的相处过,尽管外面很可能已经翻了天,尽管楚越昏迷不醒,蓝息却觉得这样挺好。
他可以尽情的打量楚越,手指抚上对方的额头,经过眉心一路往下,高挺的鼻梁,有型的嘴唇,坚毅的下巴。
此时他不用担心楚越突如其来的调戏和挑衅,他眼神渐渐柔和,里面的寒意一点点散去。
其实仔细想想,楚越到他手下也不过大半年,他也从未给过楚越好脸色,他尽可能的漠视,就算是感情最融洽的那段时间,两人接吻,拥抱,抚慰,对彼此的身体一清二楚,却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在他们中间画下了一道沟壑,就好像不做到那一步,他就有退路,就可以把楚越随手摒弃。
对于真心对他的人,他做不到狠。
蓝息的视线落在楚越的胸膛上,那支箭从铠甲的缝隙里钻进去,好像卡住了,只有一鼓作气□□,才能把铠甲脱下来处理伤口。
他一手抓住箭,一手按住楚越的胸膛,没有一点犹豫,手上用了力,啵的一声,那箭□□了,楚越痛得闷哼一声,眉头紧皱,快醒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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