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轻寒吃着兔肉,指点我道:“这酒虽好,可不能这样喝!呛着也就算了,到时候丹田中灵气骤生,反冲经脉,那可就够你受得了!”
我心说,我一把剑哪里来的丹田?也没有经脉,就算是灵力过于充盈而招反噬,也不知该如何反噬而起啊……但还是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身体的丹田和气海部位,发现果如自己所料,无波无澜,没有一点动静。
我心道真是奇怪……又接连喝了几口,酒倒是越喝越有感觉,可丹田气海却还是毫无反映。我摇了摇酒坛,发现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去了大半,凌轻寒惊讶道:“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酒量确实如此之好!难道和哥哥我一样从小是在酒坛子里泡大的不成?”
我暗自腹诽,这年头真是谁都能在我面前拍着胸脯自称哥哥了……但他这称赞也是令我疑惑之处,我做沈琼的时候,得越哥教导酒色伤身,一般是不怎么乱喝的。我做了兰蓉以后,时常要愁苦一番,酒量也就练着练着成了中等偏上,可现在……我忽然想到了,我现在是把剑?剑难道还会喝醉吗?
我又想起在那祭剑开锋礼上,我进入剑身以后,五觉封闭了四觉,顿时豁然开朗,心中暗道这做了一把剑果然还是和做人十分的不同,既少了许多麻烦,也少了许多乐趣。
在我思索这片刻间,凌轻寒已经喝完酒,吃完肉,盘膝正坐,摆出冥想练功的架势。我只道他同我们一样也是来偷酒解馋的,又如此的放浪形骸,没想到竟然也有刻苦用功的时候。他闭目冥想前又看了我一眼,叹道:“潜渊小弟,你的酒量让为兄非常欣赏!可惜你们二人似乎都不愿透露自己的来历,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歹人,只是师父再三叮嘱,灵墟天泽阁传出来的东西不能传给外人,莫不然我教你十六字法言,这红玉罗浮春的功效才可最大力度的发挥。”
我心说,窝草!兄弟,你们家这酒居然还有配套教材的啊?
不过今天喝了他们家的酒,已经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再要套人家的修炼法门,便真是得寸进尺,连我自己都要嫌弃自己贪心了。故我识趣地道:“不碍事的,凌兄你尽管练你自己的功,做正事去吧。我这就带姜枫挪到外面去一些,要我为你护法吗?”
凌轻寒倒也大度,笑道:“原来你身上那位酒量不好的小兄弟叫姜枫。姜小兄弟既然已经睡了,你也不必再折腾,不用挪了,你们就在这儿休息。我这功法不可外传,但你自己看到了,可就不不关我的事了。”
我心道,兄弟,你真是心宽啊!你这心胸简直赶超渤黄东南海啊……不过你倒也真是高看了我,若是苍梧越那样的宗师级人物或许还能看出点门道,像我这种照着秘籍又有名师指点都练个一知半解的,想要偷师实在是很有难度。方才说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避嫌,打消他的疑虑。
凌轻寒又道:“不过还有件事,我倒真有些好奇了。你刚才说要为我护法,可我在这练功少说也有一甲子的时间,却是第一次在这人看到外人!潜渊小弟,你可否告诉为兄,你们俩到底如何得知这条密道?”
我最怕他问的就是这个问题。我总不能告诉凌轻寒,七年后,你师父死了,苍梧越趁机把你们八卦谷给端了。你师兄师姐们从这里逃难出去,我从无极居你师父的寝室里追下来追出去的吧?
凌轻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拎起酒坛子,诚恳道:“道界有言,天下隐秘,前三百年,后三百年以及中间这三百年,逍遥道人十知其□□,那请问尊师是如何得知的?既然尊师可以得知旁人的秘密,那八卦谷的秘密为何就不能为人所知?小弟此番前来别无恶意,不过为了美酒二字罢了。况且这天下为了美酒二字打逍遥道人酒窖主意的又何止我一人?小弟也向凌兄保证,今日之后,暗道之秘不会从我们口中流出个字。你若不信,我可以指扶桑神木为誓。”
扶桑神木乃是登天之路,是仙族最远大的前程,既修炼为神。所以对于仙道中人来说,最严厉的誓言也莫过于此——啊,不过我早就不修仙了~嗯哼!
凌轻寒看了我良久,我在他这审视的目光下镇定的喝了两口酒,啃了一只兔子腿,丝毫不为所动。等他看够了,才问:“凌兄,你这功到底是练还是不练了?”
凌轻寒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嘲道:“罢了罢了。”
话罢,凌轻寒便径自闭目沉入冥想运转功体。
我在一旁吃了半只兔子,喝完了余下的红玉罗浮春,将剩下的一整只兔子给姜枫包好打算留作他明日的早餐,施了个简单的净水咒把潜渊化作的双剑清理干净,在手中一甩再度变成一张毯子盖到姜枫身上。又在他那个堪比叮当猫的乾坤百宝袋里找出一个生了灰尘的汤婆子——想来也不是他自己放进去的——将熄灭的赤云火石捡进去,重新注入了适量灵力,把汤婆子盖好给他塞到毯子里。
期间姜枫一直安安静静的靠在我肩上。
我想了想觉得他这样坐着睡肯定不舒服,就把酒坛子拿来给他当枕头,将他放平了,重新给他盖好毯子,放好汤婆子。
做好这一切后,姜枫忽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孩子气的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小声道。
“你别走。”
我说:“睡吧,我不走。”
姜枫又往我身边靠近了一些,用脸贴着我的手,轻轻的蹭了一下。我惊觉他这小脸真是烫得吓人,在脑中翻着记忆想了一会,疑惑这魔族到底有没有感冒发烧这一说?还是只是仅仅喝醉了酒?可这看起来似乎喝得也太高了些,比他方才还要厉害许多。
这魔族的体制我倒真是不懂了,唯一能够参考是苍梧越。
可越哥那身体真是倍棒,当年在论罪峰底几乎找不到什么东西给他补营养,更别说天材地宝了,他又伤的那么重——我当时下去找他,其实也纠结犹疑了一小会儿,再加上修为不济,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他摔下轮罪峰第三天。
苍梧越身上的骨头碎了大半,眼睛在天罚阵里就瞎了,四肢只剩下一只手还能稍微屈伸一下手指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五脏六腑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其余的外伤更是不计其数,简直就比肉泥要好上那么一丢丢。
那时天黑,夜幕深沉,又逢朔月夜,无星无月,我差点就没发现他还活着。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当时看到他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再砍两刀就能当饺子馅了。幸好他求生意志惊天动地,不然说不准就成为第一锅邪君味的饺子——不好意思,我下去找他那三天,基本上什么都没吃,看到这么一大滩肉,真是饿得慌,满脑子都是邪君味饺子。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我做沈琼的时候胆小的很。
但就这样,苍梧越居然花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恢复了人形,四肢健全的人形!后来我跟着他将近十年,别说感冒发烧流鼻涕,连喷嚏都没见他怎么打过。我琢磨着越哥要是空降到二十一世纪,我原来那个世界,可能从小到大连感冒灵冲剂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去医院连排队挂号都找不到方向,还一辈子不用交医疗保险,实在令人羡慕。
怎么姜枫就这样娇弱了呢?或许是因为姜枫的魔族血统没有那么强大纯正吧,我思忖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很乖的抬起头,迎着我的手,似乎觉得我这手的温度很舒服。我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他脖子上那个魔纹一闪一闪亮晶晶发着暗红色的光,他的症状真的就像是喝醉了酒。
我纳闷难道魔族喝醉了酒就是这幅模样?又觉得姜枫这酒量真是不可说,不可说,愧对他白日轩少主人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东篱铸客明显是把姜枫养成了个乖孩子,酗酒这种事乖孩子是不做的,他酒量不好倒也不奇怪了。只是醉的怎么厉害,怕明天早上起来还要受罪,我等会需得去外面找点草药回来给他煎一副醒酒汤才好。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往奶爸这个前途不太光明的职业跨出了很大的一步啊!
我在这头想东想西,唏嘘了一番自己的人生,另一头的凌轻寒练完了功也枕着酒坛子席地而睡,和衣而眠。我伸出手对着风感觉了一下,发现我做了剑灵以后似乎既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困,便把自己藕荷色桃纹外套脱下来顺道给他也盖上了。
凌轻寒练完功又发了一身虚汗,加上先前和姜枫打了那一架,今天的体力消耗挺大,睡得很熟。
这两人一人醉了一人睡了,而我却实在睡不着,于是便难免要找些事情消遣一下。方才联想起苍梧越,我就想起越哥想要的那份密宗也一并藏在这个酒窖里。
思此,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章十六桉哥
正所谓,好奇心杀死猫。
我循着记忆中心腹手下带的路,找到一处同样在这精美石雕小景里显得分外平凡普通的石壁,用灵力试探了一二,伸手去摸,里头确实有空间,却又还是空无一物。我心说真是奇怪,暗自回忆起当初被手下领路过来时,并没有如此多的麻烦障碍,细想之下如今只有一件事情与七年后最为不同,那就是逍遥散人还活着!
想来也是,逍遥散人喜听天下八卦,擅长探查别家的隐秘,做的又是消息买卖,藏秘密的手段肯定是一等一。
当年听闻他是暴毙而亡,死因不明。现在我却几乎可以肯定,他定然是死在苍梧越的手上,其实当年我就觉得奇怪,以苍梧越的手段如果仅仅只是觊觎八卦谷内的一则宗卷,何至于要到灭门的地步,找人来偷不就成了。
除非是偷不得!
他要得到这份宗卷必须越过逍遥散人这座高山,他迫于无奈,只能选择最下策的法子将逍遥道人杀了,而既然已经杀了逍遥道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八卦谷接手,正大光明的拿宗卷。当时宗卷开启容易,我也就没想这么深,弄得现在实在有点尴尬。
我正觉进退维谷,耳畔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似巨石被推动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我吓的不轻,立刻躲到石壁之后。刚站定,又想起姜枫还躺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都滴下来了,心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按捺着心中的急躁等了一阵,却也没听见脚步声,只听见徐徐的风声,我提着胆子小心的侧过身子,往外瞅了一眼,只看见一件藏蓝鹤氅悬飞在空中,跌跌撞撞,最后落在了凌轻寒的身上。
咦?
我心中一动,觉得这事内有文章,凌轻寒在八卦谷里的地位可真有意思。
我又研究了一会石壁,还是解不开逍遥道人布下的封卷咒印,便只好放弃这个打算。独自施了个避水咒出去找了几味醒酒的草药回来给姜枫和凌轻寒煮醒酒汤,等醒酒汤煮好,凌轻寒也差不多醒了,伸了个懒腰,一脸神清气爽,看起来倒也不是很需要我的醒酒汤。
他看向我时有些吃惊,大约觉得我这个年纪就能下厨煮药汤,很有本事,但还未开口,远处又传来巨石移动的声音,他脸上更添惊愕,飞快的递给我一个眼神,打手势暗示我快带姜枫躲起来。我立刻用潜渊剑所化的毯子卷着姜枫找了个石柱藏起,紧握着山木佩,心道现在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时辰,这东西还管不管用。
这回很快便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我将灵力集中在耳朵上,侧耳细听,发现这人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步法稳健,不像是逍遥道人——我曾见过逍遥道人,他外貌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常年挺着个大肚子,摇着一把天魁草蒲扇,总是走的慢悠悠的,但步子极轻,像是每一步都踏着云雾。
来的居然不是逍遥道人?
我心下暗惊,急中生智,将潜渊剑收化回原来单刃剑的模样,捧在手上,竖起剑锋,在藏身的大岩石外露出一个细小的剑尖,又试着将灵识融入剑身,不一会果然利用剑尖看见了外头的景象。
来人是一个辉腾武士打扮的男人。辉腾其实很有些像中国古代的北方少数民族,除了生活方式以游牧为主外,长得也很像。大业的人多是乌发如黛,而这人却生着一头十分华美的金发,五官深邃硬挺,轮廓棱角分明,身量很高,经我目测几乎有一米九了,四肢修长,体格精壮。
他看起来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却丰神俊朗的让人挪不开眼,别说是女人见了肯定要前仆后继,就连我见了他也有一种被美的怦然心动之感,但这种美却不是阴柔妩媚之美,而是一种英气勃发的俊美。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质,面无表情,削薄的唇勾不起一丝弧度,眉宇间却凝着淡淡的忧愁。
我不由想,如果当年苍梧越长成这样,老子说不定早就弯了。
男人一言不发的走过来,凌轻寒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迎他,颇有些乖巧的喊了一声:
“桉哥。”
被凌轻寒唤作桉哥的辉腾男人很不给凌轻寒面子,连头都不点一下,只是用目光扫过凌轻寒身上的大氅,地上的酒坛和旁边我没来得及收起的醒酒汤。笃定而冰冷地道:“你带人进来了。”
凌轻寒自然不肯承认,笑的滴水不漏,说:“桉哥你误会了,我哪有那个胆子。这醒酒汤是我自己煮的。”
他话音方落,一阵冷冽的剑气从桉哥身后扬起,霸道袭来,我暗自为凌轻寒捏了一把冷汗,却只见那件藏青鹤氅被剑风扬起,暴露出下面我那件藕荷色桃纹外袍。我傻眼了,心中恨道,真是好心办坏事!
果然听那把冷冷的声音道:“我不记得,你有这件衣服。”
凌轻寒的笑意更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却巧妙的避开不谈我那件外袍,道:“说来也奇怪,我每次在这窖中练功睡着,身上都会盖一件不是自己的衣服,我也很奇怪这是谁替我盖的。哎,这鹤氅的主人是谁我也很想知道。”
说着他刻意盯着桉哥的眼睛看,像是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我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心道贵圈真是乱。
可这桉哥也很端的住,眼里没有一点波澜,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棺材脸。凌轻寒果然是个没耐性的,过了一会自己先败下阵来,闭上眼投降认输般地道:“好吧,我承认昨天晚上来之前先到陶青姑娘哪儿坐了一会,外套是她送我的,最难消受美人恩嘛,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她。也顺道看看有些人会不会吃醋。”
我那件外套颜色素净花纹清丽,又因为如今这个皮相很□□,尺码也不大,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女子的外袍。我暗暗夸凌轻寒这鬼话说的好,又见他这慌撒的脸不红心不跳,寻思这他肯定是个惯犯。但他肯替我和姜枫打掩护,忍不住让我想夸他义薄云天。
可问题就在于凌轻是个扯谎的惯犯,桉哥对他颇了解,不上他的道。
桉哥淡淡道:“带有剑魂灵气的外袍,两坛红玉罗浮春,两人份的醒酒汤。这件事情必须让谷主知道。”
窝草!我在心中拍案大骂,这人的眼也太尖了点吧!他能看出这外袍上还有剑魂灵气是怎么一回事?这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很担心因此连累了凌轻寒,可如今就算贸然冲出去,除了坐实桉哥的猜测,一点用都没有。
我正急着在想办法,又见桉哥抱着剑走了两步,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来。这一眼扫的,我简直是背脊都凉了,暗恨自己昨夜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以为逍遥道人藏酒的地方肯定不会有旁人随便出入,没想到这地方其实常有来客。
桉哥如今背对着凌轻寒,凌轻寒的脸色也变了,有些焦急上火。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姜枫居然开始转醒了,我心中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惨’字。
其实若只是打一架我是不怕的,当初也想过若是在这里遇到八卦谷的人,那就打两招便跑路,反正现在我和姜枫也是籍籍无名,不怕丢人现眼。但现在连累了凌轻寒这个讲义气的,那真是很过意不去。
却不想凌清寒突然从桉哥背后扑了上去,桉哥骤发剑气护体,但很快想到对象是凌轻寒,只能半路收手。这种运功到一半打断读条的事是很伤身的,而凌轻寒早吃定了桉哥不会伤他,立刻逮着这个空隙,一把拉过桉哥,强拽他转了个身,将他推到石墙上,完成了一个满分的壁咚!
我的内心刚喝彩了一声,兄弟,干得好!
下一幕却见,凌轻寒垫着脚吻了上去,还不是蜻蜓点水那种吻,他在桉哥没回过神的情况下,发动了一招法式长吻。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说咱们说好的单身狗呢?摔团费啊!
这时姜枫居然探出半个头小声地道:“他们这是在干吗?”
我赶紧将他拉回来,一手捂他的嘴,一手遮他的眼。姜枫推开我的手,甩着手里的山木佩,道:“没事,这里藏在水源之下,太阴之气充裕,我刚才又开了结界,他发现不了我们。”
我心说:哪有,他方才分明看过来了。
姜枫道:“咦,怎么可能?师父说,只要山木佩还有作用,就算是修为到了元婴以上的仙者,也不可能发现我们的气息。除非他是魔,因为山木佩只针对神族原理的结界,魔族之间则是靠血脉互相感应的。”
我道:“那你感应的到他吗?诶……不对,我刚才有开口说话吗?”
我只是在心里想想啊!
姜枫猛地转头盯着我的嘴看,睁大了眼。
突然,灵识海中我听见一声叮咚,一个柔和的女声道:欢迎开启剑灵与剑主的心灵交互功能。
我真是哔了狗了,这剑居然还是自带系统的?!我们还能不能做一篇靠谱的穿越重生修真文了?!!!
那个女音又徐徐道:抱歉,潜渊剑属性栏中并没有‘靠谱’这个数值。对此我们深表歉意,若有需要请尽快联系铸造者,一切解释权归东篱铸客所有,么么哒(づ ̄3 ̄)づ~
么么哒你妹……这玩意居然还自带表情包?!
章十七闲谈
参考一般系统文的前车之鉴,我这个时候应该狠戳一下这个系统,能调戏调戏,不能调戏就等着被调戏,顺便熟悉一下业务。
但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候,现实社会一团乱麻,我默默吐了一句槽,就听姜枫惊疑道:“小渊你……”
他这话说了一半,我们藏身的岩石另一头又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立刻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果不其然,凌轻寒被桉哥打了。
桉哥的手劲大,这一巴掌刮在凌轻寒那张细皮嫩肉的俏脸上很快出就刮出了五道红杠杠,凌轻寒的半边脸都跟被胡乱摸了一把胭脂一样,嘴角还出血了。但这小子还是很风流的,很有气度的扭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大拇指抹开嘴角的血。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笑盈盈地看着面如寒霜的桉哥,道:“桉哥,你下手这么狠。我这张脸要是被你打坏了,娶不到老婆,你可要负责,到时候你嫁我如何?”
桉哥不是个经得起调戏的,横眉怒目,狠狠的瞪了凌轻寒一眼,丢下一个滚字,走了。
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旁的都还好说,我就是觉得他能越过山木佩的遮掩察觉到我们这件事有些吓人——须知当初姜枫带着山木佩进入银雪白雁塔都没有被发现,可见东篱铸客这做出来的小东西还是很牢靠的。
等桉哥的脚步声没了,凌轻寒才立刻指了指外头的通道,暗示我们快撤。
我起身朝他拱了拱手,当做是谢他了。随即也不多话,拉着姜枫原路出去,等出了酒窖我才发现姜枫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你怎么了?酒还没醒吗?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姜枫摇摇头,依旧盯着我看,看得我直发毛,我受不了了,提声道:“说话。”
姜枫这才道:“小渊,怎么才一晚上不见,你就变了?”
我奇道:“我哪儿变了?”
话出口,我也觉出点不对劲来,似乎确实有什么地方和昨日有些不同。我停下脚步,比划了下,惊道:“诶,你睡了一觉,好像矮了点?”
姜枫一脸无语,纠正道:“不是我矮了,是小渊你长高了,看起来好像一夜之间大了两三岁。”
我闻言一喜,立刻把潜渊变做一把镜子,揽镜自照,昨天那张让我不忍直视的娃娃脸确实张开了些许,若说是昨天只有个十三四岁,今天看起来依稀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了。虽然还是嫩的让我略有些蛋疼,但比起昨日来,已经让我欣慰许多。
我心乐道,这红玉罗浮春果真有效!简直恨不得回头去再喝两坛,尽早恢复我的伟岸男儿身!
姜枫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昨天晚上做的梦都是真的?”
我把手里的镜子放下,问他这话何解?
姜枫说:“我昨晚梦见自己在练功,梦里头隐约已经突破了丹凤朱英戟的第九重!甚至摸到了顶级的门槛,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师父说了,这套戟法是打基础的,只有我将这套戟法炼至第九重才能开始修炼其他的功法。说来也奇怪,我原以为只是梦里的事,没想到今天早上一早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气海中灵气充裕。又看到你长大了,几乎梦里的事跟真的一样!”
我心中一惊,想起昨夜种种,恍然道:“是真的!我昨夜看到你的魔纹在发光,原来你是在练功……原来如此,我懂了……怪不得你一口酒也没喝就醉了。”
姜枫不明所以,问道:“你懂什么了?”话音落,又懊恼道:“对了,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没喝酒就醉了?我平时的酒量可不是这样的!”
我抿唇笑道:“那是因为我喝了红玉罗浮春!我如今身上的修为都是你渡给我的,我们两人的功体可谓一脉相承。而你又说过,你师父说你的修为与我之化形息息相关,你强则我壮,也就是你的功力修为是可以流通至我体内。既然我二人气海相连,你师父又那么疼你,万不可能这条功力修为传输之路是条单行道,所以我喝了红玉罗浮春便等于是你喝了红玉罗浮春。”
不过我只喝了一口你就醉了,可见这酒量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心里补充道。
姜枫喃喃道:“竟是这样……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你就能长得快一点。不过还有两件事,我不明白。第一件是刚才你的嘴分明没动,为什么我脑子里却听见了你的声音?”
我心说,呵呵,我也想知道,那个系统是什么鬼。可又不知道怎么去激活它,简直想赶紧回去找东篱铸客大大要一本使用说明书,对姜枫也只能含糊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潜渊剑的一个新功能,可惜我也不是很会用,回去问问东篱师父吧。”
姜枫对他师父的了解比我更深,闻言立刻露出了然神色,耸肩道:“也是,师父那个人做东西总是做的稀奇古怪的。有时候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什么你真是萌萌哒,二三三三啊……哎,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口里这些词还是一知半解,问他吧,他只笑笑也不肯给我解释,白日轩里也只有云姑能懂他。”
……我心道,东篱大大你可真是了不得,又想起姜枫说过他师父帮他重生多次,脑子里窜出个新问题来,我问:“枫哥,枫哥你每次重生,你师父会有记忆吗?”
姜枫认真的想了想,皱眉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一般情况下,他都还记得,可有些事情他好像又不记得了。就像我记得我小时候曾经在辉腾住过一阵子,那里有连绵不绝的草原,倒影着整一片天空的蔚蓝色湖泊,还有云朵一样的羊群,扎着金色发辫的小姑娘坐在头羊身上唱歌,哎……可美了。可云姑说,我还在襁褓时就被师父抱回了白日轩,从此就没有离开过大业,师父从来没有带我去过辉腾。我去问师父,他也说他不记得,说的我都觉得我想是做了一场大梦。”
提起辉腾,姜枫看起来既向往眷恋,又很是遗憾。
我理性的分析道:“你对辉腾的描述很细致,如果不是在书上看到照着念下来,那就肯定是亲眼见过,人没有轻眼见过的东西,是不可能入梦的。”
姜枫闻言,无比赞同道:“是啊,我也觉得。我没看过什么关于辉腾的书,师父说我念书只要会认字就成了。但我我肯定是去过的,还住过一阵子,可能是师父哪一次把我重生回来的时候自己记错了。说来我一直想再去看看,可惜师父不许,他说至少要等我在逍遥散人大会上得冠才行。幸好上一次已经赢了,他现在也不拘着我,反倒是懒得管我了。”
我道:“八卦谷离辉腾很近,你若想去,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可以今天就去。只是在此之前,我有点担心凌轻寒被他师父责罚,等会我们从八卦谷正门进去,规规矩矩的拜访,看到他没事,我们就走吧。”
姜枫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人还成,修为也不错,就是为人太轻浮了,要在我们白日轩里,早就被云姑打断了第三条腿。”
我听得□□一紧,心说你们一教坊家教还这么严,大家还能不能愉快的相互调戏了?
姜枫又道:“不过,倒也不是没事干。师父的寿辰快到了,我想给他寻一件有趣的寿礼回去。等会顺便问问凌轻寒,他师父酒窖里那些石雕是找哪位大师雕的。还有就是丹凤朱英戟,我想快点练成。”
我道:“练功之事切记急躁,循序渐进为好。至于东篱师父的生辰确实是一桩大事,大约是什么时候?”
姜枫道:“还有一个半月罢,不到两个月。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应该来得及才对。哎,如果石雕不成,我只能按原计划,去纳兰山一趟,前阵子听白日轩里的客人说哪儿有一头千年妖兽为患,我去把妖兽除了,把妖骨带回来给他做矿料,他肯定也喜欢。”
我赞同了两句,又夸了一番姜枫的孝心,姜枫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又得意的笑了。我也很得意,我觉得我做奶爸的功力在一天之内大大的进步了。
我们俩走到洞穴尽头,姜枫一拍后脑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点给忘了。今天早上凌轻寒那小子在干吗?为什么桉哥也会在哪里?今天早上凌轻寒是在亲他吗?”
“欸……”我沉吟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引导这个话题,最后看着姜枫那张纯良的脸,实在不忍心把他引上歧途。便正色,十二分正经地道:“凌轻寒今天早上为了帮我们打掩护,所以在使用一种计谋,对敌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罢了。啊,说来他牺牲蛮大,等会我们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姜枫一脸‘我读书少,你不要糊弄我。’地看着我,脸色似信非信,纠结了一会,余下最后一个问题。
“桉哥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逍遥道人的酒窖里?”
其实这点我也不得而知,看凌轻寒今天早上那个反应,那个叫桉哥的男人不是第一次造访酒窖。看来这人在八卦谷里举足轻重,颇得逍遥道人青睐,可我从前几乎没有听闻过这人,而听姜枫的称呼,他倒是对这人有些熟悉。便问:“你也叫他桉哥,你认识他吗?我不曾见过他,不过看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到那酒窖里视察。凌轻寒也有些怕他,他在八卦谷里是个什么身份?”
姜枫道:“我跟他不熟。辉腾那边取名字有这样的习惯,并不是我和他套近乎,他名字就叫桉哥。当年逍遥散人大会时,我听八卦谷里上下都是这样喊他的,逍遥道人也这样叫他。他在八卦谷里什么地位……听说是个守大门的。不过这个人很不简单。”
姜枫提起这个人,竟然也带着几分忌惮,更让我感到好奇了。挑眉示意姜枫继续,姜枫回忆着娓娓道来。
他那年的逍遥散人大会其实很是群英荟萃,人才辈出。除了银雪白雁塔、紫墟青云观,青屿山,郁木岩,洞庭周氏,兰陵贺氏这等一流的修真门派和世家派出各自的精英弟子外,更有登天道新晋慧座,灵墟剑阁双壁日月双华各自的首席弟子这样已经在道界小有名气的新秀——虽然他们最后全都败在如今还名不见经传的姜枫手下,真是想想就让我有点小激动——不过,当时未开场前最吸引众人眼球的却不是这些修士,而是灵缈云间清虚上师的小弟子,悯素秋。
悯素秋出名也不是因为修为多高,而是因为她的花容月貌。据说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还未修成仙骨,随着她师尊清虚上师出入了几场仙会酒宴,已颇有艳名。
清虚子在灵缈云间地位尊贵却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徒弟,她又长得如此漂亮,性格也是出了名的乖巧,所以很讨人喜欢,从小就被师兄弟们众星拱月的哄着宠着。
这个乖巧是别人夸她的。但按姜枫所见,这姑娘是外表乖巧,内里却被宠溺地十分娇蛮。因为这件事的起因便在于,悯素秋见桉哥生的俊美高大,心生好感,又见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就想逗逗他。
这本是小儿女的娇柔淘气,尤其是悯素秋做来,风姿动作都很赏心悦目。
问题就在于,桉哥分外不解风情,对这小姑娘采取了全然无视的态度。悯素秋几次三番的恶作剧想引起他的注意,都被桉哥不着痕迹的避了过去。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悯素秋最多暗里骂他一声蠢木头。
可偏生有个长得十分普通的小门派女修不小心冲撞了一下悯素秋,悯素秋从小被花团锦簌的围着,心底里高傲的很,不屑同那相貌普通的女修计较,还将人扶起来假模假样的安慰了几句。可第二天却看到那个被她不屑于顾的女修坐在桉哥身边和桉哥搭话,桉哥虽然还是冷冷淡淡,可当着悯素秋的面却搭理了那个女修。
悯素秋这小姑娘骨子里地娇蛮劲一下就冒出来了,自觉被桉哥羞辱了一番。
这女人要记仇起来,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这件事发展到最后竟然逼的清虚上师亲自出来给她讨场子。
第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