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三世:剑灵金手指作者:第三只土狗
第2节
大约是刚才那两个银雪白雁塔弟子的话让他改了主意,他默认了将我一起捎上,也就不再瞒我,如实地道。
“反正也是被你扒上了贼船,不妨同你直说了。哥哥我不是来偷东西的!”他左右环顾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飞快道:“我是来偷人的!”
此言一出,我受到了惊吓。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却竟然是个采花贼吗?我下意识目光朝他腹下三寸挪了挪,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一转,怒拍了我的头,低声呵斥道:“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老子不是你想那个意思!”
我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我现在这身皮囊有多嫩,但从心理年龄来说,我可是活了三辈子的男人,我腹诽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中午他骑在马上,又隔了些距离,我只能看出他身板还不错,不瘦不胖,很精壮,像一头小豹子成了精。如今我们两人站在一起,他足足比我高一个头,身板能抵两个我,想来如果不是我这具身体太年幼,那么就真是个六级残废了。这个认知让我很有些悲痛,我做沈琼和兰蓉的时候,虽然体弱,瘦了一些,但好歹算得上长身玉立。
不过等我比对了一下银雪白雁塔的矮墙,我就发现了事实——不是我太矮了,是这个小子太高了。我做沈琼的时候曾经在这白雁塔的矮墙下站过,粗略的折算一番,这小子至少有一米八了。
可他的脸看起来非常嫩,十七八岁的模样,像个大孩子。脾气也像,我还什么荤段子都么说出口,只是用眼神瞄了一下,他居然就脸红了,非常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耳根道。
“更准确的说,我是来拿一个人的魂魄的。”
这话落到旁人的耳里,恐怕是要惊愕一番的。毕竟在中州大陆上,需要用到他人魂魄的,铁定都是邪术。可我在邪术堆里混了十年,自然不害怕。反而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打趣逗他,问:“拿人魂魄,哥哥,你是鬼差吗?”
少年没好气地道:“不是。”
我装作惊讶地道:“那你是要杀人?”
少年道:“也不用。命里注定的,那人今天晚上就得死的。师父说她反正都要死,又恰好是天生的凰命,旺夫。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可见是上天给我的好机会!”
我听了,应了一声。我本是不信命里注定这四个字的,但经历了兰蓉那一世,又觉得冥冥中似乎真有那么点意味,就像伶仃客死在兰蓉的手上,兰蓉死在苍梧越的手上,在我做沈琼的时候,这一切就注定好了的。
既然那人今晚必然会死,那死后再去偷人魂魄,也就算不上谋杀了。顶多算是个顺手捡漏,只是不知道这少年人捡漏了拿去干嘛,听他口里老念叨着师父长师父短的,也不知道他师父是个什么货色。
我想着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便问:“那是谁今夜这么倒霉啊?”
他道:“凌月仙子,苏蕙。”
我惊的大叫:“什么?!”
他立刻紧张兮兮的捂住我的嘴,低声呵道:“你叫什么叫啊!”
我掰开他的手,艰难地问:“你刚才说谁?”
他还没从警戒状态中恢复过来,又按住我的嘴,将我往阴影里拖了些许,跳过矮墙,转入另一个院落。敷衍地重复了一遍:“苏蕙!”
日!我真是一口凌霄血了!还能不能好了!老子非得和他们俩兄妹纠缠不清么!!!
章六墨公子
不要问我对苏蕙有什么感情,我对这女人没感情。
按照这少年人的话说,如果苏蕙注定今晚会死,那沈琼来屠塔的时候,她坟头上的草都有我人高了。从兰蓉的角度来说,我见她就像正房见小三,我是那个苦守寒窑十八载,兢兢业业种白菜正房,她是那个天降的小三,而且她赢得也不算正大光明。
因为碧海潮生阁和银雪白雁塔都特别保守,礼教森严,蔺臻和苏蕙订的是娃娃亲,两家父母很早之前定下金兰盟约,后来两家老人都在仙道第一次围剿百业罪城的时候英勇牺牲了,那时候蔺臻和苏蕙年纪都不大,蔺臻跟了他师父,苏蕙跟着她哥哥,从那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我问过蔺臻对苏蕙是什么感觉,蔺师兄回了我八个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然,我当时私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坏就坏在我顺道问了问蔺臻对沈琼是什么看法——当时一高兴,忘了一件事,沈琼现在还没发迹呢,他是谁蔺臻根本不知道。后来想想,蔺臻对日后的沈琼,估计只剩下四个字了——邪魔歪道。
蔺臻成婚前,搞了一次古代版的单身派对,几个师兄弟一起聚在院子里喝酒,拿他打趣。
蔺臻这人克己复礼,平日里很少沾酒,酒量可见非常一般。兰蓉为人随和,平日里跟着师兄弟聚会小宴或多或少会卖别人面子,小酌两杯,我占了兰蓉的身子以后更是荤素不忌口,酒量比蔺臻好多了。我当日已经打好了算盘,打算趁着他醉酒送他回房的机会,鼓起勇气跟他表白——这样就算被他拒绝彼此也不会尴尬,日后还好相见。
结果蔺臻醉酒以后一颗奶爸的心彻底暴露了,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大半个晚上,从小到大兰蓉的丑事——仙门里师兄弟之间岁数参差不齐,蔺臻入门比兰蓉早很多,只是根骨好,非常早就修出了仙骨长生不老,平时看起来比兰蓉大不了多少,其实兰蓉是他一手带大的。
我听他回忆当年,从心灰意冷听到心如死灰。
除了两个人年龄代沟太大以外,我还明白了一件事,蔺臻就算真的喜欢兰蓉,也不是喜欢我,是喜欢原本的那个兰蓉。
所以我对苏蕙真没什么感觉,既不是特别羡慕,也不是特别嫉妒。
我甚至没正式见过她。
少年觉出我对苏蕙这个名字反映实在有些过激,忍不住问:“你认识她?”
我赶紧摇摇头,又觉得不对,我这身子既然是要上山来拜苏葛为师,说我不认识苏蕙显得也不正常,又点点头。
“到底认不认识?”
我诚恳地回答:“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我家里人让我上山来拜的师父就是她哥。”
“哦,凌羽真人苏葛?他算是个好鸟,你要真成他徒弟,也还算不错。来,先到我背上来,哥哥背你,你小子腿太慢,不要托我后腿。”
说着他蹲下身子,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活了两辈子,我还没被人背过。
他见我不动作,拍拍肩,催促道:“快点上来,不然你别去了。”
我一肚子疑惑,实在舍不得现在打道回去,便厚着脸皮爬到他背上。他将我背起来,轻松的就像背了个普通的包袱,顺道掂了一把,道:“你小子太轻了,以后要多吃点,不然长不结实。”
我打了个哈哈道:“我还小。”
他教育道:“就是因为你小才要多吃点,好长身体。要等你老了,还吃那么多就成灾了。”说着他足下生风,点上墙头,健步如飞的在屋顶上行走。
银雪白雁塔有三座主塔是供给开化后的弟子修行和藏书纳宝的地方,一座名曰银塔,一座名曰雪塔,一座名曰白塔。这三塔之间有联通的天梯,但因为他们恪守男女有别的教条,所以一旦入夜,通往女修所在的白塔的通道都会断开。
也正因为如此,白塔在入夜后更加容易辨别,少年根据形状很快确定了方向,他背着我飞檐走壁上了白塔第一层的塔顶,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停下来,从腰间取下玉佩丢给我,道:“抓好了,别弄丢了。”
我今天中午就见过这东西,当时只觉得这东西看着灵气充沛不似凡物,现在握在手里,却又发现仿若毫无灵气,奇道:“这是什么?”
“山木珮,我师父做的小东西。用来掩藏气息的,不过这东西需要太阴之气充沛才能用,所以白天不管用。”
我应了一声,心中暗暗称叹,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要知道这中州大陆上虽然修真人士众多,但能收敛和隐藏气息的法宝却非常少见,因为中州大陆本身被神族布下了保护结界,这种结界的原理有些像半透膜,它只允许气息在一定区间内的生物出入,以此隔绝太过强大的妖魔与太弱小的鬼怪侵害这片富饶的大陆。而这个结界的能力则如同镜子,遇强则强。
这个结界有效的保护了中州大陆很多年,也是所有仙族结界的源头,仙族的结界都是以这个结界为蓝本山寨出来的,差别只是像的多一些或者像的少一些。
而且所有仙道门派的大本营,啊,其实魔道也是,都会布下守护的结界。在一般情况下,这是一种非常牢靠的安保措施,一旦有外人入侵,结界就会自动预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拥有了掩藏收敛气息的法宝,小则可以在这些名门正派的结界中出入自如,大则可是能够将大荒的妖魔引渡进中州大陆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品种的法宝,在修仙界像是核武器一样,相关资料都被保存在灵墟剑阁最机密的地方,一般人别说碰到,连知道都难。
这小子的师父却能将这东西做出来,落在他口里还只是个小东西,简直有一种拿着微型核弹当玩具的b格,令我肃然起敬。我小心地问:“大哥,我们俩都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总该告诉我你怎么称呼了吧?”
这小子想了一下,大约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爽快道:“那你记清楚了,哥哥姓姜,单名一个枫字。日后这个名字是会名震江湖的!”
我靠!姜枫!
墨公子姜枫!!!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个名字后来确确实实名震江湖了,但他出名的方式实在太过惨烈,成了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一个笑话。
我还是沈琼的时候,是听说过姜枫的,但没机会见,因为他死的太早了,又死的太冤枉了,所以只能在听人八卦的时候给他鞠一把同情的泪。
姜枫出名在天佑十二年的秋天,他是那一届逍遥散人大会的魁首!逍遥散人大会这个东西放在武侠里是等同于武林大会的存在,在道界的影响力非常大。虽然道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成名多年的修士都不能出来争名夺利,所以像是大门大派掌门宗师这一级别的都不会轻易出场,因为这有损他们的b格。所以这个道界武林大会,仅限于道界相对年轻的修士,大多都是两百岁以下的。当然也有两百岁以上还厚着脸皮上场的,因为大会本身没有明文规定,但修了两百年还在逍遥散人大会里摸爬打滚的,基本上也难成大器了。
但正所谓,英雄出少年,道界的小鲜肉新秀们往往比老头子们更有看头,所以逍遥散人大会算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姜枫能在逍遥散人大会上夺得魁首,那便是道界新秀里的第一人,而且这人长得还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所以被当年的逍遥道人送了个十全九美的称号。
他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脸黑。
这个脸黑不是外貌上的,是运气上的。我估计他运气已经烂到了玩飞行棋永远出不了机的地步!因为没有哪一任逍遥散人大会的魁首跟他一样,夺冠的当年,奖杯捧了不到一刻钟,就活生生被天雷劈死了!!!那天雷还是别人的天劫,不是他的,只是因为那天逍遥谷内人多,老天不开眼,稍微有那么几道雷打偏了一点,他就嗝屁了。
呜呼哀哉!
可悲可叹!
我做沈琼苦了小半辈子,跟他比起来都觉得不要太幸福有没有!
后来遇到什么工作上的困难,生活上的不顺心,我就想想他,顿时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有木有!
咳咳,我承认最后一点有点不厚道,不过我实在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机会见到真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的脸色变了,目光冷的出奇。
我靠,要不要翻脸翻的这么快,看得我顿时就胆怯了。我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发毛,可又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这样冷若冰霜了,刚才还是隔壁家的暖心大哥哥呢……
他冷冷问我:“你是谁?”
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个小……小侯爷啊。”
他却一针见血地道:“你不是唐晓羽。”
这话立刻把我吓尿了,我靠,要不要这么犀利,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一字一句地道:“唐晓羽不会知道墨公子是谁,不,应该说这个世上没有人应该知道。”
靠?原来是我刚才没管住嘴巴喊出来了么?我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却紧紧的闭上了。这时候确实不应该有人知道墨公子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还没有诞生,不仅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应该知道,全世界都不会有人知道才对,而最不应该知道的人就是姜枫。因为这个称号是在他死了以后,江湖上用来取笑他所取的。
“那你又是谁?”我警惕的问。
“我是姜枫。”
“姜枫更不可能知道这三个字!墨公子这三个字是姜枫死了以后才传出来的!”
“他妈的,人死了你们就能乱喊了!”自称姜枫的少年怒了,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老子就是姜枫,只不过不是现在的姜枫,你是谁?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从塔上扔下去。”
不是现在的姜枫,不是现在的姜枫,不是现在的姜枫?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三圈,我顿悟了,惊道:“等等,你……你也是重生来的?”
“什么是重生?”
“就是回到过去,重新活一遍。还是一种文体。”我忍不住顺便吐槽。
“啊?”他明显没有听懂。
我只好一本正经的解释:“反正就是死了的以后带着记忆回到从前,重新活一遍。”
“靠!”他爆了一句粗口,似忍无可忍,幽怨道:“老子何止重新活了一遍,老子重生了好多遍了。”
“啊?”这回换我没听懂了。
吐槽归吐槽,姜枫没忘了他还有正事要办,他一口气上六层塔,气也不喘的将我背到苏蕙的闺房窗外,静静等候苏蕙的死亡。
因为无聊,他施法结了个隔音的小结界,同我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说你也是重生来的,你重生了几次?”
我靠着他坐在塔楼的檐角上,觉得下辈子也难得碰上这样的事了,两人都是重生之人,所聊的话题真是超越六道众生,逼格堪称逆天,一时心潮澎湃,谦虚地道:“两三次吧。”
其实我觉得我这已经算很多了,姜枫却一脸不过如此的模样,有些羡慕地道:“才两三次啊!哎,我有时候一天都要重来个两三回。”
大概是楼高风大,我听完这话,被呛的直咳嗽。他帮我顺气,我过了一阵才艰难的断断续续道:“没想到大哥你……经验这么丰富。这都是为啥啊?”
姜枫黑着脸道:“因为背。”
我跟姜枫聊了一会,才知道他真不辜负墨公子这三个字,他从小到大就是一部成长灾难片,《2012》那个级别的,各种各样的倒血霉,像是什么落水摔死了,吃糯米糍被噎死了,真是分分钟的事。一般人家根本养不大他这样的孩子,全仰仗他有个好师父,他师父简直像是个bug,因为他师父居然能给他倒带。
我听完佩服的五体投地,拍大腿表示,这个是牛人啊!
但这么个牛人罩着,他居然还被天雷劈死了,真是漆黑漆黑的。
我道:“枫哥,令师尊如此彪悍,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开个挂?”
枫哥一脸懵逼,问:“什么叫开挂?”
我道:“啊,这是我家乡的说法。就像是给你搞个平安符什么,保佑你顺顺利利万事大吉,他不是会做法器么,会不会看风水?让他给你做个法器改改命什么的,他都能让你读档重来了,怎么不能改改你的命盘,让你不这么倒霉啊。”
姜枫叹了一声,说:“我师父不会看风水,做法器是他的业余爱好,做的一般般啦,他自己说的。他擅长赚钱、开青楼和铸剑。”
赚钱也就算了,开青楼是什么鬼?我在心里吐槽,但没打断姜枫的话,听他继续说道:“师父说要给我铸一把剑来改运,所以我才来了。”
我想起他说过,苏蕙的命是天生的凰命,旺夫,这就怪不得了!原来如此啊!只是我还有一问。
“枫哥,苏蕙是怎么死的?”
章七万一
我实在想不通苏蕙是怎么死的——她是一朵典型的高岭之花,平日里很少与人交际,这就意味着她也比较难与人结仇。邪道上,百业罪城现在正在内讧,等着越哥回去教他们学做人,而且苏蕙的死对他们而言也没有太大的价值。也就是说,基本上苏蕙不太肯能死于他杀。但因疾暴毙就更不可能了!
碧海潮生阁是什么地方?
中州第一奶妈聚集地!她是碧海潮生阁新任的阁主夫人,就算是绝症,碧海潮生阁里那么多仙丹灵药,怎么也能吊着她一口气,半死不活。
而且,如果她身染怪病,就更没有离开碧海潮生阁回银雪白雁塔养病的道理。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姜枫却道:“不知道。”
我奇道:“你也不知道?”
他摇摇头,诚恳道:“我上……我上次听说她死的时候,是在白日轩里听往来的客人说的,有人说她是病死的,也有人说她是被邪道魔人杀了,但银雪白雁楼官方没给过说法。苏葛对这件事讳忌的很。估计道界也只有逍遥道人知道其中内情了。”
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好奇了。转头小心的贴着窗户往屋子里窥视,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除了躺在床上的苏蕙,再无旁人。
我们俩坐在塔顶上喂蚊子,聊了会天,上弦月渐渐被乌云掩过不见踪影。姜枫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时辰,说奇怪。
我问怎么了。
他道:“我这趟出门前,师父特意让云姑去梧桐洲求了一卦,卦象说,我此行所求必能在子时前得手。现在过了子时有一阵子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中州大陆上卜卦这行混的最好的莫过于梧桐洲内的天命谷,我做沈琼的时候曾经奉命去求过一卦,精准无比。天命谷最厉害之处在于,他们所卜出的卦象往往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语句,而是非常准确的判言。
既然梧桐洲的卦象这么显示,那么基本上不会有错。
我俩对视了一眼,姜枫说:“我进去看看。”
他说着,抓起山木珮时又想起我现在这具身体没学过什么玄门法术,便补充道:“你跟我一块进来。”
说着他捏了个隐身结界,拉着我穿墙而过,小心翼翼的走入苏蕙房中。
苏蕙像是睡得很沉,没有半点动静,睡姿也极其端正,和躺棺材的动作有异曲同工之妙。姜枫满脸疑惑的捏着步子往她床边走去,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小声惊道:“死了?”
苏蕙竟然已经死了!难道是我们来晚了?
我小声的问:“她怎么死的?”
姜枫粗略的检查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不解道:“初步断定,死于自绝经脉。”
啊?自杀?
姜枫又道:“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她死了有一阵子了,我得抓紧时间聚灵,你帮我望望风。”
我点头答应下来,只见他从腰上取出一个乾坤袋,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枚聚灵珠。他先道了一声得罪,便将聚灵珠托到苏蕙的眉心,开始念咒聚灵。据说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的速度与本身的修为有关,根据修为的不同,所花的时间也长短不一。一般来说修为越高的人,魂魄离体消散的越慢,苏蕙的修为至少在金丹以上,姜枫收纳她的魂魄定然需要花一些时辰。
我在旁边闲着无聊,正思索着苏蕙为何要自尽——按理说她的人生现在还没什么不顺心的,亲生兄长已贵为一派长老,自己也是一身修为,又嫁给了仙道如正宗魁首之一的碧海潮生阁,可算得上是一个白富美人生赢家了。蔺臻的性格我是很了解的,他对苏蕙虽然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个字,却也绝对不会亏待了苏蕙,想来婚后也该是相敬如宾。
我满怀不解的在房里走了两步,目光很快被她案几上的遗书所吸引。
看完苏蕙的绝笔遗书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蕙确实是死于自杀,自杀原因非常的狗血,是殉情。
如果不是因为苏蕙的殉情对象是兰蓉,我还能当做年度818看,但苏蕙的殉情对象居然是兰蓉,我真的就是一口凌霄老血,半条命都要被雷没了!
根据苏蕙妹子遗言所述,数年前她修为上遇到瓶颈,为了转换心情,独自离开了银雪白雁塔,去往一个人迹罕至的清幽山谷里结庐清修,在那里结识了采集仙草的兰蓉。兰蓉遇到她的时候,正逢她走火入魔,命悬一线。兰蓉医者仁心,自然出手相救,耗费灵力修为替她运功疏导,而后虽然将她的性命救回,但苏蕙却还是身受重伤。兰蓉自然又本着帮人人帮到底的心思,留下来悉心照顾了她三个月,在这三个月的相处里,苏蕙对兰蓉芳心暗许。
不过苏蕙是个冷美人啊,又从来没有接触过像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更有婚约在身,便从来没有将这份感情说出口过。
兰蓉是个谦和有礼的正人君子,我做兰蓉的时候是感受过的,他就像是碧海潮生阁内的妇女之友,据说他与姑娘们相处起来彬彬有礼,只要对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基本上不会多想。
临近苏蕙完全康复的时候,碧海潮生阁内传来老阁主出事的消息。师尊受了重伤,急需他手里头的仙草,兰蓉自然就匆匆赶回去了。苏蕙修养康复后,又在那个山谷里练了半年的功,突破瓶颈以后,也收敛心思回了银雪白雁塔。
苏蕙本以为从此两人便再无交际,没想到嫁到碧海潮生阁以后发现兰蓉竟然是蔺臻左膀右臂的师弟,而且还在她成亲当日挂了,毫无防备的死在魔道中人手上。
最重要的是!!!她在陪蔺臻收敛兰蓉遗物的时候,居然还找到了一幅自己的画像,兰蓉亲笔画的,上面题字曰:“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苏蕙才顿时明白过来兰蓉的心意,又觉得兰蓉定然是因为自己和蔺臻成亲之事,内心感伤,神思颠倒,才会着了魔人的道。因而心中无比自责,深觉唯有一死殉情才能偿还兰蓉的一片深情。
然而知道完整版真相的半个当事人我读完这篇遗书真是张目结舌,一时哑然,除了感慨苏蕙这妹子脑洞太大,实在实在……实在是一时想不到别的了啊!!!
捶地!!
嗷嗷嗷!!
我简直想仰天长啸,抓着苏蕙妹子的魂魄大喊,真相其实真的不是你知道的那样的啊!!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