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是谁,有些咬牙切齿道:“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或许,他能用上。”
闻言公孙策怔住,眨了眨眼,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〡感。
公孙策往被子里钻了钻,脑袋从枕头上消失。
床尾伸出一脚,抬脚就把床尾两人裹成一团的衣物踹到床脚,心里舒坦一些,拉进身上的中衣一下再从被子里钻出来,刚一抬头,唇上一热不由得怔住,眼睛盯着面前的花满楼。
“干什么?”
“跟小孩一样的脾气。”
“嘁,那东西放在床上碍眼,明日再洗了。”
“不累吗?”
这话可是戳到公孙策的逆鳞,张嘴就咬住花满楼在他脸上磨蹭的手指,“你要是知道心疼,刚才怎么不早些收手?不知餍足。”
“公孙公子这般清俊,我哪舍得放手。”
公孙策耳根发烫,又往枕头上蹭了蹭,“闭嘴,睡觉。”
真的恼了?
花满楼伸手搭在公孙策腰上,没被打开,会心一笑。
早晨醒来时,公孙策下床穿衣,咬牙切齿的瞪着床上的花满楼。
这人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个病患,卧床静养,可恶。
“我去找庞统问个清楚,昨日姜云不可能那么晚才出现,硬是拖到现在,真是好一对主仆,险些要了我们的命。”公孙策想起昨天的事情,有些后怕。
如果再晚来一步,花满楼拖着他会不会两人都葬身在耶律南的刀枪下?
闭了闭眼不敢往下想,理好衣服绑着头发就要往外走,“待会儿回来给你换药。”
“别太冲动。”
“知道。”
压着怒火来到庞统帐中,庞统早已经醒来多时,还在练兵场巡查了一圈回来,见公孙策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道:“你有什么事?”
“姜云呢?”
“正在受刑。”
公孙策一愣,皱着眉道:“受刑?”
“他擅作主张,难道不该罚?”庞统背着手往外走,“你若是不信就跟我去看看,眼见为实。”
跟着庞统来到外面,绕过几个帐篷,忽然听到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响,公孙策停下抬眼看去,惊讶的瞪大眼。
昨天真的还是姜云擅作主张?
“将军。”
“多少了?”
“一百零三,还剩下九十七。”
“继续。”
“是。”
公孙策闻言道:“两百鞭?”
“还有四个时辰在这里受冻。”
“你果然心狠,对自己的心腹也能下手。”公孙策说完转身打算回去给花满楼换药,不料被庞统拉住,皱着眉扭头看他,“既然你已经处理了,我暂且相信这只是他的主意,花满楼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否则他一条命死百次也不够赔花满楼一条胳膊。”
庞统松手,有趣的盯着公孙策,“他不需要你这么护着。”
“他护着我,我也护着他,我这人,护短。”公孙策说完转身,“你要是动他一分,我会回敬你十分。”
“你现在的处境凭什么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你如果想试试的话,我不介意。”
公孙策绕过帐篷,耳边的鞭打声渐渐变小,回到帐篷外整理了情绪方才进去。
花满楼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一边,桌上还有早饭,公孙策笑了道:“先给你换药。”
“姜云的事,如何?”
“正在领罚。”公孙策回答,“幸好你没大碍。”
“这件事情让庞统对我们的戒心放下,至少你能拿到一些军中的消息传回京城,赵祯那边你也有交代。”
两人来此已经有快一个月,一次消息都没传回去,赵祯即使是有了包拯的下落也不见得会让公孙策知晓。花满楼心知公孙策心里的担忧,才会没有阻止公孙策冒险的办法,幸好两人都无事,否则得不偿失。
“恩。”
换了药,公孙策正欲把东西拿开后坐下一块吃早饭,却瞥见花满楼衣领下面的痕迹,瞬间红了耳根,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东西。
“你……拉一下你的衣领。”
“恩?”
公孙策见花满楼一脸迷茫,干脆自己上手替花满楼整理衣服,免得露出一丝端倪来让人怀疑。
“哎呀,一大早的你们就这样,看来我们来得不时候,西门吹雪,我们要不再去外面住一天?”陆小凤不知何时进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让公孙策大为羞恼,动作也粗鲁了一些,草草收手。
“你们进来,庞统知道?”
“他要是知道,现在外面就大乱了。”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四个人阔别一月不见,昨天也是匆忙,现在才有机会坐在一起。
公孙策瞄了一眼花满楼,知道花满楼因为两人的出现心情更好,不由得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还是你们一直都在这里?”
“我们嘛,自然是四海为家,前一阵刚去幽州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还是大宋好。”
“若大宋不好,辽国也不会屡次进犯。”
陆小凤忽然道:“忽然理解你上次在酒楼的话,这样的天下,值得拼命去护。”
“哎?”
“当我什么也没说。”
公孙策却是听进去了,眼中现出一抹笑意,端起茶杯道:“多谢你们几次相救,公孙策无以为报,日后若要帮忙,公孙策自当竭尽全力做到。”
“嗳,朋友的事,陆小凤一向都爱插手。”
庞统瞥一眼姜云,“昨日花满楼有帮手?”
“是,两个,武功和他一样,深不可测。”
“看来这一次赵祯把公孙策派来,是有十足的把握。”
姜云跪地,抬眼看庞统,“属下听闻,八贤王曾在庐州停留,见过公孙策。”
闻言庞统勾起嘴角,“赵德芳……”
☆、第56章|||家|首|发
耶律南被擒,公孙策知晓耶律是辽国的皇室,却觉得一个辽国的皇室竟然隐姓埋名在大宋军中这么多年不曾被发现,这军中纪律,真是如同虚设,一个奸细在军队中这么久,不知泄露了多少秘密。
坐在帐中,手里拿着庞统让人送来的一本小册子,是这些年庞统在边关记下的辽国进攻将领还有辽国皇室的名单,包括那些被抓出来的奸细。
盯着名单上面新添上的耶律南,公孙策眉头微微靠拢,抿着嘴角犹豫了一阵才道:“耶律南竟然没有选择自尽,只是闭口不说,严刑拷打也拿他没辙,你说他在想什么?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花满楼闻言,将手里装着瓜子的碟子放在桌上,“耶律是辽国皇姓,他这般,必定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够活命的机会。”
“我以为辽国会舍弃这一枚弃子。”
“耶律南还有用处,他能这么咬牙不谈忍着折磨,肯定是笃定辽国会派人来营救,这几日怕是夜里要多加小心。”花满楼想到那日公孙策冒险行为,还是觉得公孙策该多加小心,否则又称为辽人手中的人质。
公孙策现在处于危险中,不仅是因为公孙策被赵祯和庞统放置到台面上醒目的一个人物,更是因为耶律南想要将公孙策招入麾下、为己所用,不管是因为什么,公孙策都不会安全。
放下册子,公孙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哎,这件事情他们自己处理便是,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命人传信回去,其余的,可不归我管。”
“我以为你会好奇耶律南招供的内容。”
“好心害死人,宁愿不那般好奇,这些事情和案子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把凶手抓出来的感觉。”公孙策想着,这半年来,竟是被赵祯牵着走,早已经失去先前的自由,不由觉得有些迷惘,前路未知,他和花满楼的路,该怎么走?
不轻易的谈及生死,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很难不想起这个字眼,他若是真的不幸成为牺牲品,那花满楼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花满楼文武双全,又是花家的少爷,他在或者在花满楼都能活下去。
不说是因为了解。
谁离开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只是活得不如有对方在身边时舒坦而已。
视线停留在花满楼的侧脸上,望着花满楼温柔的眉眼,公孙策心里的烦恼顿时消失一半,轻松不少。盯着他半天干脆上前,凑近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早,初春时节,我们到外面走走?塞北风光,我还从未见识过。”
“想去?”
“想和你一起去。”
“那便走吧。”
公孙策笑意更深,把外袍递过去应了一声。
前几日擒获耶律南的事情,镇上最近太平了不少,这塞北初春依旧是寒意逼人,花满楼和公孙策披着外袍上了马,慢悠悠的往镇外走驱鬼人。冷风袭来,公孙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身边的花满楼:“广袤无垠一片,有的人喜欢这里也并非没有道理。”
花满楼笑着回答,“偶尔来走走也并非不可,只是久住这寒气入体,冬日里难受得很。”
“还是习惯江南的气候?”
“不是塞北之地都好。”
“我对你那百花楼很是好奇,何时带我去看看?上次匆忙,下次去,便不匆忙了吧?”
“自然是要带你去。”
闻言公孙策低笑,拉了缰绳向花满楼靠近了一些,两人靠的近,连马都像是通了灵性一般交头接耳起来,让公孙策觉得有趣。
“火耳去找你,你是在路上遇见的?”
“恩,你走了不久,我就从军中出来,遇上火耳,又遇上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便一同来了。”花满楼顿了一下接着道:“陆小凤他们发现这附近有辽人出没,尽管是宋人打扮,但习惯还是变不了,就打算去营中找我们,不料半途遇上我,我们便一块来了。”
那村子的确是奇怪得很,好在现在平安无事。
放眼看去,已有春芽破了积雪,露出点点绿意,公孙策扭头看向身边的花满楼,见他面上温和的笑意,“百花楼都有些什么花?”
“很多,不过有一盆芍药,很特别。”
“怎么?”
“原本是快死的根茎,花平本打算扔了,我恰好听到就拿了回来种上,还以为活不成却在开春时发了芽,活了下去,生命力很强,每年冬天都有一些熬不过去的,可几年下来,这株芍药却开得越来越灿烂。”花满楼提到那些伴着他身边的花草,神情更为温和。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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