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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雨季:《浑不吝》作者:南北逐风

第5节

西伯利亚的冻土被温暖熏染变成了湿烂的泥潭,他害怕被人们见到他本来的样子,所以只能拒绝一切。

那种喜欢也是很肤浅的,还来不及上升到爱,就几乎要死掉了。

晚上,隋飏独自在家中写作业,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吴双最后看他的眼神,带着失望和愤恨。这让隋飏无心做题,也错误频出,他想给吴双打个电话,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手就忽然像是被蛰了一下松开了。

他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他应该先安安心心的考完大学,什么时候都要放在那之后,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幕,隋飏不希望是一个坏的结果。他努力了那么久,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是绝对不可以出差错的。

先放下吧,来日方长。

吴双则变回了原来的吴双。

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那个梦特别甜蜜,梦里的自己也特别的努力,好像有着不顾一切的劲头。但是他不知道哪个剧情出现了偏差,被人迎头猛击了一下,梦就醒了。那些美好的情节全碎成了玻璃碴子,把他扎了个透。

这会儿他才发觉,这不过是白日做梦,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小偷的儿子是不可以当法官的,他这种混迹街头的人,也是永远融不进正常的校园生活的。

他被隋飏迷了心窍,偏听了他的甜言蜜语,开心时是真的开心,难过时也是真的难过。

吴双晃晃头,觉得自己是走了弯路,他应该喜欢漂亮姑娘的,不应该跟隋飏厮混在一起。他最讨厌那个死兔子了,恨不得天天给他扎小人。或者他应该把隋飏拖出来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嘛呢?这么一会儿脸上变了几个颜色了?”关朔敲了敲他的脑袋,“思春啊?”

“你别摸我头。”吴双甩了甩他,“烦!”

“年纪轻轻烦什么烦?”关朔偏要把手掌按在吴双的头顶,“考试没考好?”

“别跟我说考试。”吴双说,“我最他妈讨厌考试了。”

关朔看了一会儿吴双,然后从沙发上起来,颇是正经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若是放在以前,吴双肯定一股脑儿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告诉关朔,但是现在,他觉得这样没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有些是可以说的,有些是说不得的。若是都告诉关朔,肯定也回避不了他与隋飏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令吴双尴尬地是,他与关朔也遭人非议过,那时候他极力反抗,关朔也因此出了事。那会儿他坚决鄙视的行为,为什么现在换了个人,就可以堂而皇之了呢?

他没脸跟关朔说,只能自顾的笑一笑,说道:“我好着呢,就是快夏天了,麻烦而已。”

吴双眼中带着的掩饰关朔是看的出来的,他不强求一个结果。吴双不是跟在他身边儿的小孩儿了,他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活着的方式,既然他不想说,关朔也只能跟着他的样子同样笑了笑,说:“没事就好,下午打台球去么?”

“热。”

“这才几月?”关朔的手指关节在吴双的脸上刮了一下,“正经夏天可怎么过?”

“在家吹空调吃西瓜。”

“走吧走吧。”关朔把吴双拉起来,“多动动,别老跟家呆着。”

吴双只得由着关朔跟他出门,初夏的天空澄澈明亮,看的人都会有一个好心情。只是忽然起了阵风,吴双一下就叫灰尘迷了眼睛,他站在原地不动,低头一直揉,揉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没个完。

“怎么了?”关朔拂开了吴双的手,“迷眼了?别拿手弄。”

“哎呀我操。”吴双哗哗流泪,“翻不出来了。”

“谁让你眼长这么大,这不找迷呢么?”关朔取笑吴双,可仍旧温柔的捧起了吴双的脸,“来,哥给你吹吹。”

吴双眼睛向上翻,扑闪扑闪的看着关朔。关朔一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只有这样能够光明正大的跟吴双亲近,再靠近一点点都仍旧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不知是否可以再近一点。

第25章

他们在台球厅里泡了整个下午,可是吴双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就跟让人抽了筋一样,关朔怎么哄都没用。

“得了,我就明白问吧,跟谁闹脾气呢。”关朔终于开口,手下一杆进洞,他靠在台球桌一边,拿球杆挑了挑吴双,“你看你那小气娘娘的样儿。”

“那你也别杵我啊。”吴双扒拉开那根细杆子,“本来就没什么心情,麻烦。”

“我看呀。”关朔擦着球杆,“还是思春。”

“别别别。”吴双赶紧把话题拉开,“矫情不矫情。”

话到这里,关朔也没再说下去,整个台球桌都被他一个人霸占着,吴双偶尔上来打几杆,他们肆无忌惮的消磨着时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属于他俩也永远只是某个休假的午后,等到了别时,他们又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吴双上学,关朔上班,已经不再是同一个情节里的人了。

“哎,你什么时候考试来着?”关朔问道。

“考什么?”

“你说考什么,高考呀!”

“哦哦……”吴双想了想,“六月吧。”

“你看你那迷糊样儿。”关朔说,“是不是要先报志愿?”

“好像是。”吴双说,“哎,都一样,我又不是能考上什么大学的人,上哪儿都一样。”

关朔又问:“模拟考试成绩出了么?”

一听到这几个字,吴双眉毛都皱起来了,不耐烦的说:“你干嘛总是问这些?”

“我问问怎么了?”

“行行行,出了出了。”吴双敷衍的说,“我考的巨垃圾,老师都说我没救了。”他略带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可他心里却无比难过。他曾经幻想过好多次这次考完试之后要跟所有人都显摆一番,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不光被诬陷,还被通报批评,他爸妈把他领回家之后暴打了一顿,好像他是真的没出息一样。

吴双自己也不想去争了,他似乎对整件事情失去了信心,也不愿意相信能有一个公道,于是自暴自弃的就这样算了。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宁可不要醒来。

可是为什么他看到隋飏的时候心里会特别特别难过呢?他俩的桌子就隔着一个过道,几乎是挨着的,隋飏动一下他都能感受到,这让他脑中始终像是灌了铅一样消沉。可隋飏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样端坐在那里,仍旧对同学友好,仍旧被大家喜欢。

而他呢?活该躲在角落里,当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这样想,吴双心底里那些自卑的情绪就放的更大了。

他可能真的不是什么积极的人,这件事情一直持续到报志愿,他看着那几个栏目不知道填什么,没跟家长商量就自己一股脑写了。最上面第一栏里,吴双特别潇洒的填了清华大学,齐明明取笑他说你也真敢写。吴双不在乎地说,反正也考不上,空着也是空着,你自己还不是写了北大?齐明明拿着笔敲桌子,严肃点严肃点!梦想呢!

呸!还梦想呢,谁不知道谁呀!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个,兴许是见着隋飏那个明晃晃的志愿了,像他学习成绩那么好的人,应该是很随意的吧。

终于,吴双受不了每天看着形同陌路的隋飏了,他主动跟老师提出了申请说要回家复习,反正现在距离考高也就是二十来天了,他不惹是生非老师就烧香了,还会管他这个?他爸妈似乎也对他彻底放弃了希望,任他自生自灭。

吴双压根就不出门,跟家里憋着,当然也并不会看书学习。他总有种自甘堕落的快感,也有一种错失什么的惶恐。在这中间,他只跟关朔见了一面,关朔看他那个萎靡的样儿,怪心疼的,就问:“你跟家里怎么呆成了这样?悬梁刺股呐?”

“哪儿能啊。”吴双强行打起精神,“憋得慌,可能等考完试就好了。”

关朔说:“那等你考完了放假了,哥带你出去玩。”

“玩?去哪儿?”

“去外地走走。”关朔说,“你这么大人了,离开过北京城几次?就当高考完结束散散心了。”

“也行吧。”吴双说,“我还真没离开过北京几次,不过现在想想,过了十几年的地方也要呆腻歪了,我所有志愿都报的外地,都没跟我爸妈说过,你说他俩知道了会不会弄死我?”

“你不在北京呆着了?”关朔惊讶的问,“出什么事儿了?”在他的认知中,他们生在这里就应该也长在这里,谈不上多么热爱,就是因为懒的挪地儿。“离开”是个很陌生的词儿,只认识自己家门口二里地的小孩儿说想要离开北京,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就是呆腻歪了,想换换地方。”吴双说,“不过还两说呢,万一哪儿都没考上,我不还得接着跟着一亩三分地儿混么。”他只是想离开,至于离开什么,他还未有一个概念,也许是想离开北京,也许是想离隋飏远一点。

关朔消化了一阵这个信息,才喃喃地说:“都是后话了。”

随着高考的临近,吴双觉得越来越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明明已经是一条咸鱼了。兴许是天热,脑子容易糊进去东西,某天当吴双汗津津的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脑中全是隋飏的脸,在这样一个勃起的清晨,他觉得自己对隋飏的感情特别复杂。他知道自己被隋飏弄的不人不鬼了,而隋飏竟然抽身抽的比谁都快。

他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想现在立刻马上抓着隋飏的衣服领子问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此时学校已经放假了,所有高三的考生都在静静等候高考的日子,他们或许在家中做最后的复习收尾,或许出门去放松调整心情,或许还跟往常一样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总之那对他们而言是个大日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吴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隋飏家门口,明天就要考试了,他猜隋飏是在家的。天有点阴,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并没有雨。

他在隋飏家门口按了好一阵才有了动静,一阵脚步声在门的那面渐渐接近,然后在门前停下,可是门没有立刻被打开,吴双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门这才开了。

门后的隋飏依旧是那张完美的脸,只是没什么表情罢了。

“是你啊。”他淡淡的说。

“合着你不知道啊?”吴双说,“我还以为你干脆就不开门了。”

“怎么会。”

“得了,就咱俩人,你也甭装了。”吴双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活像一个上门寻衅滋事的流氓。

隋飏不经意的皱了皱眉,问:“有事儿么?”

第26章

吴双叫他问的脑子一蒙,说:“什么叫有事儿么?合着你丫天天跟家当圣人呐?”

“进来么?”隋飏说这样的话,却没有要让位置的动作。吴双也懒得去隋飏他们家里面计较,说道:“我就三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不能替我作证?第二,你是不是认定我是小偷。第三……第三……”吴双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玩我。”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变小了,好像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不能替你作证是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隋飏说,“我不认为你是小偷,但是我的主观意识是没有用的,我没有证据。”隋飏只回答到这里,最后一个问题在他的沉默中被忽略过去,他看着吴双失望又有怒意的表情,还有攥的死死的拳头,说道:“我觉得爱都不可能长久,何况是喜欢,它们跟人生比起来都太短暂了,也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对不起,吴双,之前是我太草率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放在高考完之后再谈么?”

“谁他妈要跟你过后再谈!”吴双猛的抓住隋飏的领子满是怒气。他几乎一瞬间就要脱口而出“你说过你喜欢我”这句话,但是他忍住了,他觉得一旦他说了这句话,那他就好像一个撒泼打滚的娘们儿一样,隋飏的那点喜欢一分钱都不值,也根本不值得吴双拿出来说。

“你冷静点,吴双。”

喜欢时是双儿,想放下了,就变成了吴双。

“我再问一遍!”吴双提高了音量,“你他妈是不是玩我?”

隋飏没什么反抗的动作,任由吴双抓着,他稍微顿了顿,才淡淡地说:“我没有,但是这并不重要。”

吴双气急败坏的张开手就要给隋飏一巴掌,隋飏闪都没闪,就那么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像是有说不尽的苦处。吴双盯了隋飏好一阵,他看着隋飏的眼睛看的自己心里一阵疼痛,最终泄了气一样,手掌在要贴到隋飏肉皮的时候停下了。他低头低了好一阵,眉毛锁紧又放开,才喃喃自语:“是我自己蠢。”

“吴双,你……”

吴双这一次用力的把隋飏往后推,自己拔腿就跑进了电梯间,直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也没有人来追他。隋飏为什么要来追他?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也太自不量力了。吴双觉得自己憋屈,又觉得自己矫情,他想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了什么小情小爱就要闹这么大的情绪,这不是他。

隋飏家的楼很高,电梯下降的过程中,吴双封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住的抬头,他被人揍了都不会流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希望依靠重力能把眼泪倒灌回去,要不然,他会更加觉得自己没用的,一点也不爷们儿。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吴双在楼道门口愣了好一阵,他觉得冷,心中又想笑,原来天气预报是真的准的,这几年每逢高考前后北京都会下一场雨,不知道是注定还是巧合。

吴双反应过来之后,想都没想的就冲进了雨幕之中,雨水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衣服,也冲掉了眼泪。他一路狂奔,呼吸急促,身体发热,有一股濒临爆发的能量在他体内盘旋,直到他跑不动了,停在路上大叫了一声,惹得周围的人看他,他才觉得胸中那口恶气出来了一些。

他拖着疲累的步伐往前走着,不知走到何时,雨小了一些,他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一片,分不清方向,脑子中什么都没有。雨声隔绝了一切,此时此刻,吴双是没有其他感觉的。

当吴双离开的时候,隋飏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之后,隋飏才突然喘了口一气,扶着门框隐隐发抖。而吴双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隋飏关上门,顺着门滑坐在地上,他其实是可以清楚感知到吴双的难过的,但是他很自私的刻意忽略。他尽量的把整个事情说的平淡一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吴双产生冲突,有什么都应该放在考试之后,现在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分的很清楚,喜欢吴双么?喜欢,人生重要么?重要。他只是做一个当前的选择罢了。喜欢吴双或者喜欢都是不可以成为他眼前的障碍的,他害怕失控,所以最好一刀切掉。

可是初生的爱恋被亲手熄灭的时候亦会让他觉得痛苦,他没骗过吴双,他是喜欢过吴双的。他只有情感上会觉得难过,但是理智上不会。

这些都不重要。

隋飏呆了一阵,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才走回了书房,刚才他一直在做最后的准备,因为吴双来了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他没时间了,眼前只有考试,其余的都应该赶紧忘掉才对。

高考当天,全世界铺天盖地的新闻全都是某某考生忘带准考证被交警及时送到考点的消息,剩下的也都是高考祝福,这是个决定人生第一步的大日子,高三的考生们一跃成为了主角。

隋飏到考点到的很早,因为之前下过雨,天气很好,是个比较适合考试的状态。此时考点大门还没开,外面已经集合了一群人了,全都是学生和家长,还有送考的老师。他是一个人来的,此时心如止水,没什么别的想法。

终于,他也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四处张望看了看,他记得吴双是跟他分在同一个考点的,在这个考点的同班同学都会聚一下,彼此查看有没有遗落。但是隋飏等到进考场都没看见吴双的人影儿,不知道他是早来了跑不见了,还是根本就还没来。

隋飏晃了晃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时候还想吴双干嘛,马上就要考试了,可不能分心出岔子。

铃声响起,整个考点外面归于平静,有不愿意离去的家长仍旧留守在这里,而考场之内,每一个寒窗十年的学子都在为他们的下一阶段的人生努力奋斗着。他们也许会因为一道题目的对错而踏上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也会因为一念之差导致在大学时代遇到不同的人。高考的美感向来都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

坐在同一个考场之内的人未来会经历什么,仿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六月的蝉鸣响起,这个夏天最为轰轰烈烈的战役就这样开始了。

第27章

“吴双双双……”齐明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过来,听上去有点发颤,又有点无聊。吴双挖了挖耳朵,说:“干吗?”

“找你出去玩呀!”齐明明说,“估计你也没事儿干吧?”

“太热了,我不想出去。”

北京已经入伏了,迎来了一年之中最为惨烈的季节,加上有雾霾,每天都跟蒸笼一样,天一热吴双就不想出门,像条死狗一样天天跟家吹空调。

此时距离六月的高考已经过去了很久,成绩也都纷纷出来了,所有人都仿佛从一场恶战中解脱出来,欢乐和忧愁都是别人的,吴双只觉得麻木。他考试的那两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子就跟灌了铅一样,写理综写到最后差点睡着过去。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吴双觉得自己肯定是完蛋了,没想到出成绩的时候还不算最差的那一拨,兴许是他运气好,兴许是该找了。只是志愿是考试之前就报好了的,现下爸妈说什么不叫他离开北京。不过话说回来,就他自己那点寒酸的分数,离开北京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吴双看着学校里张贴的录取榜单里,隋飏的大名金光灿灿的摆在第一行,再看看自己的小破专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也许一切只是一场梦境,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幸运的是,吴双自以为也没那么喜欢隋飏。

“那我们可以去找个凉快的地方玩呀!”齐明明又提议。

“哦……”吴双说,“我过几天和关朔出去,你要一起去么?”

“啊?你俩去哪儿啊?”

“去青岛。”吴双说,“想去海边儿玩了。”

“就你俩么?”齐明明问道。

“嗯。”吴双说,“所以我问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齐明明说,“我怕关朔。”

“你怕他什么?”吴双纳闷儿,“他又不会吃人,之前不一直对你挺好的么?”

“就是感觉犯冲吧。”齐明明说,“既然你有安排了,那我就不墨迹你了,回头等你回来再聚吧。”

“那成吧。”

吴双有段时间没见着齐明明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嘛。吴双自个儿从考试之前到现在一直特别消停,他爸妈对他的要求就是有学上就行,不管是什么。既然这个既定目标算是达成了,他说要出去玩,爸妈也就没管。

隔天他就跟关朔踏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因为买票晚了又是暑假,他俩只买到了卧铺,一上一下,吴双本来是上铺的,关朔给他换了,他说自己喜欢睡上面,清净,吴双没多想。其实关朔是怕吴双没出过门也没受过苦,在上面太憋屈。

只是他身材比吴双还大了一圈儿,自己何尝就不憋屈了?

还未到晚上睡觉,关朔就坐在吴双床上玩,他们就跟平时在自己家里玩一样,外人只觉得他们亲密无间。同一个隔间里都是几个中年人,一大妈说你们哥儿俩感情真好,又问关朔说你俩是放暑假出去玩么?关朔点点头。大妈又指着吴双问关朔这是你亲弟弟么?吴双皱着眉先摇头说不是,我俩不是兄弟,关朔却笑着对大妈说您甭介意,小孩儿爱闹别扭。

他很早就入了社会,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就蜕变了棱角,虽然年纪没比吴双大多少,但是看上去是比吴双成熟许多的,他们看上去不像同学,倒像是一大一小的兄弟俩。

关朔在下面晃荡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才上去睡觉,他平躺在床上不太敢翻身,也没什么空间翻身,将就的缩了一晚,天一亮就下来了,吴双却睡的流口水,关朔只能无奈地笑笑。

两人到青岛时是上午,有点下小雨,关朔东西带的齐全,两个人躲在一把雨伞之下,一人各露着一个肩膀,关朔说:“你就不能挽着我么?再给我挤外边儿去。”

“我操你别闹了,再叫人看见,”吴双嫌弃地说,“跟哪儿说理去?”

“哎呦喂你还害臊呀。”

“怎么说话呢。”

“哎哎公交车来了,你甭闹啊。”关朔唰的一下就收了伞往站台跑,吴双再后面叫道,“你丫收伞怎么不早说!”

关于青岛,吴双只能说的上来啤酒,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关朔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吃什么玩什么住在哪儿,全都办的妥当,吴双只需要跟着关朔走就行。两个人住在五四广场附近,吴双站在高楼上往外看,感慨靠海的城市果然不一样,有些湿度的空气中带着一丁点咸味儿,竟然也会觉得舒爽。

他俩白天在外面晃悠,下海游泳,热烈的阳光只需十几分钟的烤晒就能给人换一个肤色,两人晚上回到的酒店里,身上都能看到泳裤盖着的痕迹。只是他们不计较这些,只要没晒伤,第二天仍旧能一头扎进海里。

关朔知道吴双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有心事儿,他单单能感受到吴双几乎不怎么提隋飏了,但是拿不准是什么。他只觉得这俩人以后未必在一条路上,不提也是自然的。现在只需要享受与吴双的快乐时光就好了,以为未必再有。

晚上两个人吃大排档,关朔要了啤酒,他随意地问:“双儿,这两天玩的开心么?”

“开心呀。”吴双眨着眼睛说道。

关朔先尝了尝酒杯里的液体,然后咂摸味道,颇是欣喜的给吴双满上,说:“这个好喝。”

夏日温柔的海风拂过,就着海鲜喝啤酒,吴双从未这样的惬意,他觉得自己是开心的,但是开心过后总会在某一个瞬间又感觉到失落。他不想仔细思考失落从哪儿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了根,再也难以清除掉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每想一次,其实就是在重复提醒了自己一次,这样怎么能忘干净呢?

光明从黑暗而来,快乐也是,如果心中未有苦处,哪儿会知道快乐呢?

吴双大吃大喝地跟关朔聊天,从小时候儿聊到了现在,但是绝口不提以后。可能因为高兴或者别的,他多喝了几杯,有点醉意,迎头吹了海风,酒精一下子就在身体里发酵了,就有了醉态。

他赖在关朔身上不肯自己走路,关朔只能无奈的背着他回酒店,好在这段路不是很远。

“你原来可不这样儿啊,怎么越长大越回去?”关朔稍微扭着头对趴在自己后背上的吴双说,“出息。”

“唔……”吴双就跟故意的一样往关朔身上死命压,脸埋在关朔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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