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仲辰勾起唇角,小跑到他身边坐下,重新替他开了啤酒。
来呀,为了你爸爸和我爸爸,为了咱俩,为了这个牛逼哄哄的落日,干一杯。
啤酒瓶碰在一起的声音很清脆,碰一声,人的心里好像就敞亮一分。
简子星不知日落有什么好看的,但就稀里糊涂地,黄昏就酒,越喝越起劲。意识到喝多时天边已经替换成月亮。他躺在床单上,眯眼想数仲辰刚才安利的星星。
醉酒后心跳声好像会被放大,一下一下,听了半天忽然又觉得不对,一转头才发现是脑袋搁在仲辰胸口了。
你枕着吧。仲辰嘟囔,让我感受感受大学霸沉甸甸的智慧。
简子星闻言想把头挪开,但喝完酒头很沉,挣了两下没起来,索性就枕着了。
星星。仲辰的声音像飘在他耳朵边,咱俩是真,那个了啊。
就啃了一口。简子星说,别像怎么着了似的。
啃了一口还不算怎么着了啊。仲辰小声唏嘘,我去,你这种学习好的这么淡定吗?辰辰大帅哥我甘拜下风。
简子星闻言晕乎乎地用手撑着地把身子撑起来,瞪着他。
怎么了?仲辰一愣,下意识也想撑起来。
然而简子星却迅速猫腰,晃晃悠悠地低头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又撒开,扯平了。
仲辰脸像充血了似地红,过好一阵才伸手使劲捋一把头发,撑着地坐起来。
操他低骂,我服了。
服谁?简子星立刻盯他。
不知道。他有些气急败坏,谁都服,服天服地,反正此时此刻就一个服字。
辰哥你脸好红。简子星实话实说,把小蟹煮了也没你红。
彼此彼此吧。仲辰瞟他一眼,你自己照照镜子。
简子星没搭腔,在地上摸了半天摸到半瓶啤酒,也分不清是谁的了,抱在怀里又喝起来,喝着喝着就忍不住笑。
啊,咱回去睡吧。仲辰在他耳边嘀咕,真到半夜就冷了,咱俩今晚都有点高,冻死在外头怎么办。
简子星嗯一声,回吧。
他嘴上说回,却没立刻动起来。喝醉酒的感觉很奇妙,半夜天台风大,身上表面一层都凉飕飕的,但却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滚烫着流淌。
哼着歌吹着口哨,拽得翻天覆地似地那种流淌。
仲辰站起来拾掇东西,简子星坐在他背后微微眯起眼看,辰辰大帅哥此时走路也踉踉跄跄,每次弯腰时白帽衫上的帽子会垂在后脑勺上。
为什么忽然想穿帽衫。简子星忽然问。
仲辰抱着装满一纸盒箱的垃圾站起身,茫然回头,啊?
衣服。简子星说着,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跟你一样啊。仲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咱俩一起穿帽衫多好啊,一个宿舍的男男朋友,服装统一点怎么了?
没怎么。简子星说着把空酒瓶放进他抱着的大纸盒箱里,走两步又忍不住乐出声。
我跟你说,你这种平时正经的人,其实心思深得要死。都猜到怎么回事还要明知故问。仲辰嘟囔着,跟在他后头往楼梯道走,走两步又从后面伸手把帽子给他兜上了。
风大。仲辰说,帽子戴好。
简子星嗯一声,回过头,看仲辰也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帽子戴上。
咱俩就像两只午夜帽衫怪啊。仲辰在他身边嘟囔,吓死小孩那种。
才八点。简子星拿起手机给他看,午夜个屁。
八点个屁。仲辰无语了,你自己看看,这是十八点,是六点。
简子星闻言茫然,侧身让仲辰先过去,然后踏回天台举起手机对着月亮看。
是八点啊,清清楚楚一个20,仲辰百分百是瞎。
楼道间里某人踹了一脚铁栏杆,你手机自己有亮!冲什么月亮!
简子星恍然,立刻把手机揣回裤兜里,无事发生似地一脚重一脚轻地下楼。
楼道灯一路都是坏的,仲辰醉得吹不动口哨,走两步后把帽子脱了,让简子星拽着。
不用。简子星无语,当我小孩啊。
拽着吧。仲辰转身拉起他的手往自己后背上摸,你拽着点,我也踏实。
简子星没吭声,拽着前面的帽子往下走,两人踉踉跄跄总算是到了家门口,仲辰弯腰把箱子往门旁边一踹,拿钥匙哆嗦半天才把门打开。
你不拿进去?简子星问。
都是垃圾,酒全都喝没了。我放门口明天再拿下去。仲辰一边打哈欠一边甩手腕,沉死了。
简子星沉默片刻,那为什么不留在天台,天台上有个大垃圾桶。
是吗?仲辰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真假的?我没发现啊
简子星叹气,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赶紧开灯。
不知是不是男朋友这三个字本身带着点仪式感,或者是啃了彼此一口后就彻底开闸。
反正就是比平时更愿意挤在一块,平日里能用嘴表达清的意思,借着酒劲,非得推在对方身上、拍两下搓一搓才觉得痛快了。
还很想继续啃,找不到什么时机,只能火烧火燎地憋着,憋得想骂脏话。
仲辰进屋就扥着脖领把衣服脱了扔在一边,裹着紧实的小黑背心往浴室走,走两步又回头,你先洗。
你洗吧赶紧洗。简子星无语,有什么好谦让的啊,去!
仲辰嗯一声,飞快指着冰箱给他说了一遍家里水在哪拖鞋在哪,在他要开口不耐烦之前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转瞬即出,听动静基本可以和英中澡堂媲美。同样是老城区,水压比简子星老家优越了不知多少。
简子星第一次来仲辰老家,这屋子可能比他家还要陈旧一点,两室一厅,厨房小得转不过来身,客厅摆下沙发和餐桌后也没什么别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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