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就隔壁大牛村的村长恨不得把贺长风拐到他们家,给他当儿子。
贺长风可是村里的骄傲啊一说他走,大伙儿连手上的活儿都给放下了。
贺长风道:父老乡亲们,我这次去京城一是想开开眼界,二是看看能不能把咱陈家湾的干菜做到京城去,让村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村里的人全都被他说的话给震惊了。
村里的东西还能卖到京城?在他们看来,京城可是首都啊,全国的好东西都往那边汇聚。他们的干菜也能去京城吗,稍微想一下呼吸都是火热的。
贺长风道:当然可以。咱们之前不也把干菜卖到省里去了么。没卖之前,大家当时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要是别人说这话老百姓不相信,但这话是贺长风说的,大家却觉得又道理:哎呦他们相信贺长风的本事,可是看贺长风就跟看待自家娃娃似得。
道:行,那你过去看一看,要是外头不好,就再回来。
你永远是我们陈家湾的小村长。
贺建国在旁边道:行了,他一个男的有啥好担心的,不摔摔打打长不成一个男子汉。去那边就好好混。
是。贺长风当着父老乡亲的面跟他爸保证。
贺建国看着贺长风宽阔的肩膀,个子比他还高一点,有些欣慰。
大伙儿听说他要走了,把家里舍不得吃的东西往他手里塞。什么苹果,梨子,甜杏,还有自家灌的腊肠。鸡蛋,千层底布鞋,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全国粮票肉票。
当天晚上,贺建国,贺长海,贺长风他们坐在桌子前面喝酒。东北人遇事不爱说话,全都放在酒里。
兰桂英则是翻箱倒柜的给他们找这么多年攒下的好东西。
贺小三跟贺小四听到二哥跟小白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俩小家伙哭了好大一场。
白秋挨个哄了哄,把自己买的奶糖分给他们,道:等你们长大了,也来京城找我们玩好不好。
贺小三撇了撇嘴:啥时候才能长大?
白秋道:你们要多多吃饭,很快就可以长大了。等你们上学识字了也可以给小白哥哥写信。
贺小三搂着白秋的脖子。蔫巴的时不时的抽噎一下,看起来十分可怜。
贺小四也凑过来,白秋抱一抱这个,哄一哄那个。俩小家伙才渐渐的止住了哭。
兰桂英看见白秋哄孩子的模样连忙转了头,别说孩子,就连她也舍不得。
小孩子哭过之后没什么精神,白秋抱着俩小家伙回屋,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对兰桂英道:他们睡下了。
嗯。兰桂英收拾出来一大包的东西,把村里的人的东西也都放了进去。东西实在是太多,差一点拉不上拉锁。
兰姨,我会照顾长风哥的,将来把这边安顿好了,接你们一块来住。白秋蹲在那里说着,他心里很愧疚,贺长风是他们最得力的儿子,跟他走了,想想都知道他们有多怅然若失。
兰桂英瞧着白秋清澈的眼睛里头还有些担心之色。
明明白秋比长风还小几岁呢怎么就那么懂事儿。兰桂英道:兰姨不担心。你们回去了之后好好的!
白秋点了点头。
兰桂英道:好孩子,他们喝酒得喝很晚呢,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也出去了。
到了晚上白秋实在是熬不住了,他们这酒还真是喝了好久,白秋迷迷糊糊都睡着了,才感觉贺长风满身酒气的回来,把他搂在怀里,白秋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压根都没有睁眼,调整了下舒服的姿势就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贺长风去干菜厂又交代了几次,干菜厂就交给了栓子,大哥和陈通共同管理。这几个人也逐渐成长了,厂子也有了稳定的供货渠道,是能赚到钱的。
但也正如他担心的一样,现在也有其他的干菜进入市场,价格比他们便宜三分之一,他们受了一些影响。
贺长风出去正好找一找有没有更好的渠道。
一忙又是一天。
到了要出发的一天,好多老乡都出来送。白秋就看不得这样的场面,贺长风眼圈也有些红了。不过他们拿了太多的东西,村里的干菜拿了一百斤还有家里准备的各种东西。
白秋的书本,他跟长风的衣物都装在一块,栓子开拖拉机给他送到县火车站。贺家人要来,被贺长风拒绝了。分别总归是难受的在村里已经尝过一轮了,没必要再来一次。
送到车站,也把栓子给撵走了,干菜和行李都让他办了火车托运。到时候拿着车票下车的时候可以去领行李,回京城的车是晚上要走一天一夜,白秋买了一点饽饽和水果在路上吃。
没买到卧铺,俩人买的是坐票。
这一宿怕是要难熬。
在车站等着广播喇叭说检票的时候,他们才进去。贺长风为了出门方便,还把户口本自己那页给单独迁出来了,单独一个册子。还有村里的介绍信之类的,这就是他进京的通行证。
他们很快去了车上,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幸运还是靠窗户的位置。
白秋坐下来周围也没什么人。他们县城是小站。估计再走几站到省城的时候应该就会大批量的上人了。
他们把随行的小包放在行李架上,白秋道:昨天建国叔把你叫在一边说了什么?
贺长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小知青,道:老生常谈,让我照顾你。他顿了顿道:我爸还说让我看望他的老连长,好像是叫梁恩茂,要是遇到问题让他来帮我解决。
白秋听到这个名字,道:我好像是听说过不过猛然的却想不起来了。
贺长风道:我爸一辈子要强,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给他丢脸。就算是遇到问题,能扛就自己扛了,他并不打算去找人帮忙。
白秋很了解他,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拉住了他的手,周围都是空座,车厢里有几个人坐的离他们都很远,看不见他的小动作。
贺长风眼神带着一些温柔,道:睡一觉吧,还早呢。
晚上的火车咣咣当当的容易睡着,没一会儿白秋就困了。趴在小桌板上,还给贺长风留了一小块地方!
没一会儿贺长风就叫他。
白秋睁开眼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白秋还有些头脑发懵。
贺长风道:刚才跟列车员同志补了两张卧铺的票,走吧。
白秋哦一声,从行李架上拿了他的行李,跟在贺长风的身后往卧铺那边走。运气还不错,他们补的两张卧铺的票刚好是下铺。
已经是深更半夜,卧铺这边都已经熄灯了,唯有走廊的昏黄的灯亮着。列车员带他们找到卧铺之后,俩人分别躺在卧铺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火车上整整待了一天一夜,等到了终点站京城,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他们领完行李已经是后半夜将近一点半了,他们的干菜和其他的行李很多。白秋打了一个小货车送到家。打个小货车从车站到白秋的家里的费用都赶上他们坐二十几个小时火车的费用了。
小货车停在了一个独立的二层小洋楼外头。
白秋用钥匙打开了门,两年多没回来了。屋里的陈设没变就是灰尘有些大。
白秋把东西放在一楼,跟着贺长风去了二楼,用钥匙打开了一个屋子,屋子很大很宽敞。床单是蓝白色纯棉的。白秋简单清扫了一下这个屋,又把床单被套换了下来换上一套新的。
贺长风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屋子,这里的风格还挺时髦的,床边的小台灯的灯罩很漂亮。一张床对面是柜子。柜子旁边还有一个硕大的桌子,上面摆放了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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