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估算了,对付过冬天,等到了春天就可以割嫩草,挖野菜喂猪,能省不少粮食。这边猪圈一共有两个,大的那个养猪,小的堆放了杂物,过些日子也得给清理出来,听村长那意思,来年会多养一点。到时候作为大队里的福利,也可以跟着分猪肉。
白秋规划着,就听见贺长风道:小白。
白秋回头看见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了一个笑意:哥。他不像之前喊小村长,或者长风哥,单叫了这一个字,外人听着没什么,但听的贺长风耳朵都烧了起来,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异样的缠绵。
贺长风过来看着他,英俊的眉眼里满是高兴之色:哎。
白秋道:咱们回头也把前院收拾一下,等春天种几垄菜。他们这是村里的最边上,他们现在吃的菜都是贺家的储备粮,如今是分出来住了,这些问题就得自己解决了。
村里现在过的是大集体,不让自己有私存,但贺建国管的不太严,要是自家吃,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贺长风看着白秋:怎么那么能干。他们来之前,猪圈这边的破宅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如今院子里那些东西都收拾出来了,猪圈跟屋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刘两口子瞧着白秋打理的好也眼热,还去村委会闹,想要拿回这块地方。
等白秋真的在院子里收拾出来一小片菜田,叫人看见了怕是越发嫉妒了。
白秋道:弄一弄不费事,而且咱也住的舒坦!想吃菜啥的也方便。
白秋说完在院子拿了个盆,洗了手才进屋。到了外屋地有些冷。结果手就被贺长风抓起来捂着。
贺长风身上像个火炉似得,白秋看了他一眼道:中午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白秋看了一眼,剩的菜也不多了,两个萝卜,一个土豆三颗酸菜。想了想道:牛肉炖个萝卜吧。他们之前在肉联厂张伟那里买了不少牛肉,炖汤的话有几块肉借个味儿就成。
贺长风道:那我干什么。
白秋笑眼弯弯:你吃就行了。
贺长风心里柔软的不行,就想把自家小知青起来亲上一口,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疼的家伙。
贺长风也是个闲不住的人,道:那我把小棚子收拾出来。他渴望跟白秋在一块但是又害怕跟他在一块,跟自家小知青在一起总会有种凶猛又陌生的冲动,怕伤害到他。
贺长风走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了。
白秋忍不住一笑,开始做饭。割了差不多二两肉,先切了干葱爆锅,随后开始放入清甜的井水炖牛肉,把牛肉的香味给煮出来。最后再放萝卜,最后蒸米饭。
东北的大米是一茬稻,种植的时间长味道也更香甜,平常不爱吃饭的人碰见白米饭都恨不得多吃几口,现在细粮贵,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白秋闷了半锅米饭,今天可以吃汤饭。
瞧着光吃这个还有些单调,索性又炝拌了个土豆丝,当爽口的小凉菜,正好可以搭配着吃。
很快米饭的香味就沿着锅边偷偷溜出来,很快整个屋都弥漫起粮食的香味。
把饭菜都弄到锅里,白秋洗了手进屋去了,连他爸这种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闻到这个香味都有些坐不住了,道:今儿这是做啥啊?肚子都咕噜噜的叫。
白秋道:牛肉萝卜汤,大米饭。
怪香的。他说着。
我做了不少,待会儿多吃点。
白孟举从屋里能瞧着外头,贺长风正在外头忙呢。道:我去帮他干点活儿。前些日子他的手脚都有很严重的冻疮。流脓淌水的连鞋袜都穿不了,用了冻疮膏之后已经大好了。这老寒腿被白秋的膏药一天一副的贴,被贴的地方又热又清凉很舒服。
身体好多了,别人都在干活儿,他在屋里呆着也不好意思。
白秋了解他爸,就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学问人,再说外头天冷他的冻疮虽然好了,但冻疮这种病很难根治,极容易再犯,道:爸,你在屋里听听收音机,要是有啥新闻啥的告诉我。我去帮他干。
白孟举道:那你们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比起种地的累现在这点小活儿就跟玩似得。
白孟举心疼儿子,道:那你带上点帽子,省的耳朵都冻得通红。
白秋嗯了一声,出去了。
贺长风是极能干的,白秋出来的时候,小的猪圈他都已经规矩出来了。倒不用他干什么了。
贺长风道:咱们把那个屋给收拾出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秋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也应了。
贺长风有些高兴俩人毕竟处对象了,总跟他爸住在一起也不方便,平日里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想要亲个嘴啥的就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也挺有意思的,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空着个屋子放着不用倒是可惜。
贺长风找了一个抹布端着个水盆,对白秋道:我先进去收拾出个大样儿来,你再进去。里面常年不用,灰尘都像毛毡那么厚。
嗯。
贺长风打算跟白秋搬过来,收拾的很仔细。简单的擦了一遍。那搪瓷盆端进去的还是清水,可是端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彻底变黑了,抹布更是脏的没法看出本来的色。
白秋跟着他一块,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都放在院子的角落里。等着有时间再慢慢的收拾。
把东西都搬出去,屋子里空旷宽敞了很多。瞧着还不错。
这个炕炉子是另外一个。
好长时间不烧了,第一次得烧透了了。亏得他们家煤块够用。炉子上面坐着一个水壶。上下都利用上,不浪费火。
收拾完,白秋瞧着贺长风英俊的脸上已经黑一道白一道了,赶紧打了热水洗脸。
拢共就一个盆,白秋让他先洗。贺长风偏要俩人一块洗,白秋刚把手放进去,贺长风就把手压在他的手上。这那里是洗脸,分明是占他便宜的,白秋有些羞意立刻收回手,结果被贺长风抓住手,道:要好好洗一洗。随后竟在那认认真真的帮他洗了起来。
白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呢。明明是个坏胚子。
贺长风听到他这个评价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像是被表扬了似得:哪个男人跟媳妇当正人君子啊。随后又凑到他耳朵边吹气道:除非他不行。
白秋脸又一次烧了起来:你谁是你媳妇。听到心上人用这么土气的话形容他,心里不争气猛跳了好几下。
贺长风看着白秋,道:小没良心儿的,之前明明说好当我对象的,现在就不认了。
白秋装傻道:对象是对象。像他们同性恋也没有个承认的地儿,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能宣之于口。
贺长风捏了捏白秋的脸:对象就是媳妇,等着哪天我写个结婚的契,到时候你也得签字,省着扭脸就不认了。
越琢磨越觉得这么做对,他家小知青白白净净一个人可招风了,现在要是不给他栓死了,回头再叫别人拿仨瓜俩枣的给骗走可咋整,还是黑纸白字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