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风抿着嘴,他们出来没跟家里说,要是呆的时间长家里肯定会惦记的。
白秋道:要不捎个信儿就说在县里有事儿耽误了?俩人还没说完呢。就看着护士端着小托盘过来了,道:3床换药。
贺长风把自己的病号服给脱下来了,看着他的伤口从胸襟到肚子上一道很长的痕迹。已经被用黑色的手术线缝合,像一个狰狞的大蜈蚣似得,周围伤口处微微有些发红。
护士看着他道:还是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就是快。他的伤口容易愈合,也没有渗液,看起来明儿就可以拆线了,当初来的时候砍伤很深。幸好没伤到要害只是一点皮肉伤。
寻常人要是来这么一下子,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个三五天,但贺长风现在都能下床了,护士道:今天下午就能拆线了,这些日子不能干重活儿,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吃鱼和鸡蛋这种发物,辛辣刺激的也不能吃!
那什么时候能出院?贺长风问着。
护士道:今天再挂两瓶消炎的,晚上拆了线明儿就能出院了。
贺长风一听,对白秋道:既然明天就能出院了,就不用捎信回家了。
到今天他已经能吃东西了,白秋寻思着待会儿去国营饭店再给他买几个肉包子。
拿钱。我去给你买东西。
贺长风直接把他衣服里的小包拿出来递给白秋,白秋一看足足有八块钱。之前住院费还交了三块多,他的钱还挺多的!
白秋拿了一块钱把剩余的递给他了。贺长风道:钱就放你那了。
八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了,白秋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了?
贺长风道:你不会的!
不知为何,听他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把他的耳朵都烧的火热,心里砰砰直跳。
白秋低头道:那我先去了。
嗯。
贺长风目送着白秋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今天早上派出所的同志过来说幸亏他们及时,根据黑老杨他们交代这几天不少人帮着找孩子,他们怕事情败露都已经做转移的准备。一旦把孩子被带离县城,此生再也见不到亲生父母了。
派出所的人表扬他,但贺长风却觉得是白秋的功劳,要不是他又聪明又机灵就会错失这个线索。
当时他们只是想溜进去看一看,确定了再出来报警。可是看见孩子们被捆成那个样,再加上这伙人很警惕,错过了这时候怕会打草惊蛇。
幸亏他们没按照最开始的那样计划。不然从后院逃出来的时候正好能跟黑老杨碰面,既没救到孩子,又把自己陷入危险!
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跟白秋还很生疏,也不知道为啥白秋那么烦他,经过这次俩人也算是患难之交,他都感觉到跟白秋的关系更近。
没一会儿白秋买了五个包子回来。
国营饭店的肉包子闻着就香,贺长风本来就饿,闻到这么香甜的气味越发绷不住了。
贺长风道:你吃了么?
我来之前买了一个馒头。虽然是粗粮但是抗饿,白秋吃了一个就饱了。
对我这么好?贺长风自从受伤之后待遇直线上升。
白秋忍了忍,道:这是你的钱啊
那你吃一个包子。
不吃。
咬一口行吧,一口!贺长风强调着。
早上的病友们都没事儿干,在旁边看着他们,还在旁开玩笑说他们小哥俩感情好。
白秋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叫旁人看热闹,轻轻的咬了一口,国营饭店的猪肉大葱馅儿的包子,皮薄馅儿大,里头还像是流汁水似得满口生香,随后贺长风就着他舀的那一口顺着吃了一口。
白秋刚才虽然吃了馒头不饿,但是馋啊,一口肉包子倒不如不吃了把瘾给馋出来了!
贺长风见白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吃,又把剩下的一半包子递了过,白秋文文气气的咬了一口。
咬完他就后悔了。这么一你口我一口的,算啥事儿啊!
后面再喂白秋就不肯吃了。
瞧着贺长风还有几分遗憾的样子。
24、意外
左盈盈到了县里借着说去厕所的功夫溜了。
陈璐、闻一天还有几个女知青真以为她上厕所了,就在那里等着,半天不见左盈盈出来。进去找发现没有,可给这些没经过事儿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给吓的够呛。
寻思左盈盈被人掳了去呢。越想越害怕,到了县城啥事儿都没干就开始找她,半天没找到人还吓哭了
左盈盈一声不吭的把人给扔下自然是有地方要去。
她轻车熟路的去了黑市,她这次带了不少本钱,来这一路上被宋知青这事情刺激的不轻,走路都带风,眼睛里带着凶意一看就不好惹。
她到了黑市,不像她前世见到的那么繁华,整条街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嗤之以鼻,对现在人的胆小又有了一个认识,现在的人人就是没有后世的人脑瓜子好使。
但她不一样,她是重生的。
于是就开始敲黑老杨在黑市的碰头点。也是一个房子,但他这人神通广大,什么都倒腾。
她瞧着门里头半天没开。她明明都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句半句的说话声。她不管那么多继续敲。
很快门开了,不是黑老杨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此刻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要是别的女孩子被人这么瞧肯定吓哭了,但是她不怕,猜这开门的人是黑老杨的跟班,她年轻怕别人小瞧了她,于是故意拿出上一世企业家的派头,语气熟稔道:黑老杨在哪儿?
这话一落,里面的人就开了半扇门,她嘴角轻轻弯了一下,立刻进去。谁知道刚进去就被两个男人给按住,她虽然极力挣扎,但是对方两个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挣扎的过?
她又惊又怒,脑子也闪过很多男人对女人不轨的事情,这可不像后世,女孩子要是被毁了清白,哪怕是受害者都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怒道:我是黑老杨的贵客,你们怎么敢这样!她一声刚喊出来嘴巴就被人找了一块不知道哪里找的抹布给嘴牢牢的堵了进去。
这抹布之前也不知道擦了什么,还有一股怪味。被猛的塞进嘴里压到舌根时不时的干呕。
不到五分钟,外头就有人敲门,正穿着警服。
左盈盈一看心中一喜,想着老天爷对她不薄,如今正严打,他们刚才这么对待她,待会儿必须报警,让他们吃枪子!
但很快左盈盈就觉得不对了。刚才捆他的两个人居然跟警察说话,没一会儿警察就给她带走了。
左盈盈一路上呜呜呜的喊叫个不停,眼睛瞪的老大。终于到了之后,她被带到审讯室里了。而刚才捆她的那个人,进来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看见警察有点都不害怕,反倒是有说有笑的。怎么会这样?
到了警局,派出所的人这才给左盈盈松绑但是很快换上了冰冷的手铐。
嘴巴那个破抹布终于松开了。
左盈盈重重的往地下呸了一口,道:你们蛇鼠一窝,我要上访她气的不轻,胸脯上下起伏,眼睛里有仇恨之色,生生的把脸上那点清秀给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