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2节(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齐老太君也从惊诧中回神,剁着龙头拐杖,大声骂道:“你这个孽子!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看我老婆子不顺眼,要先打杀了我这贴心的外孙女,再打发了我!”

老太君气的直喘气。指着齐郡王的手不停的颤抖。压着苏忆槿的仆从见她如此激动,也不敢再有动作。苏忆槿顾不上再装柔弱,趁此机会挣脱出来,藏到齐老太君的身后。齐老太君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哭了起来。

“母亲,您这是何苦!”齐郡王跪倒在地,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黎熙见此场景,连忙开口劝说:“祖母您先不要动怒,父亲并不是诚心惹您不快。”

他的话语好似让齐老太君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她举起拐杖狠狠的朝黎熙砸过去,嘴里骂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教唆的!平日里从不见你给我请安问好,如今不过看我多痛快了几日就开始磋磨,早知你如此不孝,当初生出来就应该直接打死!”

“老太君!”孟氏看见黎熙被打,连忙冲过来想要替他挡住,却被他轻轻推开。

沉重的拐杖落在黎熙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苏忆槿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但面上还是假意拉住齐老太的手,劝她不要太过动气。

黎熙自然苏忆槿的幸灾乐祸,他跪在齐老太君的膝前,言辞恳切的说道:“祖母,景行知晓您一直因为姑母的早逝,心里难过。又怜惜忆槿姐姐孤苦伶仃,舍不得她受委屈。可您也不能如此误会父亲。

父亲之所以要将她送到庄子上,也是为了您的健康。平日里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就是咳嗽了两声,都不敢往您的院子里凑,生怕让您过了病气,更何况这苏忆槿得的是恶疾。按照规矩,就应该立刻上报官府,送去避疾,免得传染他人。可苏忆槿不仅毫无顾虑,甚至还刻意亲近扑倒您的怀里。这才惹得父亲震怒。

祖母您细想,咱们家又不比旁人小门小户。舍不得她出去受苦把人留下,关上门无人知晓便也罢了。可如今大周仅留齐郡王府一个异姓王,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等着捉咱们的错处。若是今天苏忆槿的事情闹开,明天便会有御史上折子弹劾父亲治家不严。

而且近日来,七皇子常常到咱们府里做客。七皇子行走于御前,若平安无事也是无碍,一旦传染了七皇子,带累了圣上,咱们齐府就是有一万条人命,也偿还不上!景行放肆,恳请祖母三思。”

“这……”齐老太君被说的有些犹豫。她是讨厌黎熙和孟氏、更喜欢善于讨好自己的苏忆槿和柳侧妃不假,但她更喜欢权势。她眼下的富贵安逸都源于齐郡王府的百年基业。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

齐老太君想着,落在苏忆槿身上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

苏忆槿看出她眼里的迟疑,心里一慌,顾不上等齐俊坤买通御医回来再给黎熙下套,连忙跪下将实话说了出来:“外祖母、舅父,忆槿着实冤枉。我没有得恶疾,是用了景行赠与我的安魂香才会变成这样。”

苏忆槿深情凄惶,一面拭泪,一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自从她燃了从黎熙那里得的香料之后,就开始变得困倦嗜睡。原以为是其中安魂的香饵太过霸道,也没有多加在意。可谁知几日之后,她的脸上、身上都出现了很多小疹子,脸更是肿得无法见人,幸亏用了药膏才有所缓解。

苏忆槿哭着趴在齐老太君的腿上:“外祖母,您是知道忆槿的,若不是真的很严重,忆槿怎会忍心让您跟着担忧?而且这香料有碍,我身边的侍女红袖、绿漪皆可作证,忆槿没有胡说!”

“真是强词夺理!”黎熙打断苏忆槿的话,语带嘲讽的反驳:“这安魂香是长姐当着七皇子的面,亲赐于我。到你手里之前,连上面御造的封纸都未打开。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世子,如何能有本事在御造的东西上动手脚?更何况,你一直强调自己的恶疾是缘着香料的缘故,那为何你身边的两个侍女日日陪伴与你,却并无半点反应?如此颠倒黑白,不辨是非,分明是有意诬陷于我!”

“这……”苏忆槿被黎熙逼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齐老太君听了黎熙的话,心里也对苏忆槿生出了几分怀疑。

“老太君,请您相信忆槿。侍女无碍,许是因为她们不像忆槿这般日日浸染,所以才没有什么明显反应。毕竟伺候守夜,都是按照班次轮换,并不是固定一人。等夜晚结束,到了白日,开了窗子,便是什么味道都散尽了,自然无碍。这并不能说明香料本身就毫无问题。”苏忆槿愤恨的看着黎熙,咬死了不松口。

“那便叫大夫来验吧!”黎熙跪下,朝齐郡王和老太君叩头,“祖母,父亲,景行自认为人光明磊落,不会做行此害人之事。恳请二位疼惜景行,传大夫进府,还景行一个公道。”

齐郡王和齐老太君也觉得蹊跷,便应了下来。这会儿去请御医的齐俊坤还没有回来,可常过府给老太君请平安脉的胡大夫却已经到了。齐老太君便让自己的侍女拿了香料出去让他查看。

须臾,侍女回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脸色苍白好似听了什么骇人的话,吓得不轻。

见此情状,齐老太君便知那香料确有问题。

可黎熙一副信誓旦旦,明显是不清楚其中的猫腻。

难不成是齐月茹?

老太君想起刚刚黎熙说这香是齐月茹赏得,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七皇子对苏忆槿有暧昧,这已经是阖府皆知的事了,难不成齐月茹对此不满,所以借着黎熙的手来惩治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齐老太君和齐郡王对视了一眼,开口询问道:“胡大夫怎么说?”

“胡大夫说,表小姐之所以会起疹子,只是因为身体与这香料中的白檀不和。只要不在触碰,就可好转,无需开药。虽然此香不能使人得上顽疾,但……却于它处有碍。”

“是哪里?”齐老太君逼问。

侍女咽了咽口水回答:“回老太君的话,这安魂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用料皆是上好的当门子。若是女子有孕,不出三日,必会滑胎。若是无孕,长期使用,也会影响子嗣,难于受孕。”

“怎么会这样……”黎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喃喃自语道:“长姐赐香时曾说,这香是肖侧妃担心她孕中多思,难以安枕,才赠与她的……”

齐郡王和老太君也跟着变了脸色。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这香既是肖侧妃赠与齐月茹的,那便是对齐月茹腹中皇子有所图谋。可不管怎样,涉及到七皇子后院阴私,便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了。

齐老太君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既不是恶疾,那便好好休养吧!槿儿你刚说手上的药膏是好用的,那也就不用在劳烦大夫进来诊脉。女儿家的,这种病也不好传得众人皆知。”

“外祖母……”苏忆槿诧异睁大眼,完全不敢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老太君居然会这样对自己。

“不必再说了。病了就好好将养,什么时候好齐备了,什么时候再去给外祖母请安。”齐老太君说完,就带着侍女头起身打算离开。

这便算是变相的禁足苏忆槿了。

在临出门前,她让人拿走了香料盒子,并嘱咐了齐郡王一句,叫他明日一早务必向肃王府递个拜帖,她要亲自拜见王妃。

齐郡王答应了下来,先送了老太君出门,然后才返回院子。

以照看不周为由,齐郡王命人打了苏忆槿身边两个大丫鬟各五十板子,还让其他仆从观刑。并严禁府中诸人讨论任何与今天有关的事,表示如若有任何一句流言传到他的耳朵,今天在场的人谁都别想活。

临走之前,他瞪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柳侧妃,冷淡的说道:“从今日起,收回柳侧妃一切掌家的权利,齐俊坤禁足。”

“郡王!”柳侧妃连忙膝行几步,语带哀求的伸手拉住她的衣角,眼中泪光盈盈,十分柔弱可怜。

而齐郡王却毫无怜悯之意,一脚将人踢开,冷斥道:“有功夫和我求情,还不如好好教导你儿子。被个女人迷得忘乎所以,处处让人当枪使,还偷了拜帖请御医,亏他做得出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依然不见长进,也不知是不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去了前院。柳侧妃还想在说什么,却别一旁的侍女捂住了嘴,押回了自己的卧房。

转眼间,苏忆槿的院子便空了下来,只有留下替齐郡王监刑的黎熙还站在门外。

她颓然的倚在榻上,神色迷茫。

听着红袖和绿漪在院子里受罚的哀嚎声,苏忆槿忍不住用双手死死环住肩膀。

一步错,步步错。

谁能想到那盒安魂香竟然是肖侧妃赠与齐月茹想害她滑胎的呢?

她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一举将两人拉下马,结果却是自己被迫禁足。不仅连累了齐俊坤,就连一向护着自己的老太君也转了心思。

这该死的齐景行!

苏忆槿狠狠的等着黎熙的背影,在心里咒骂。

原本背对着她的黎熙好似察觉到她的诅咒,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少年黑白分明的猫瞳透着恣意和明媚,而翘起的唇角却露出一丝森凛的笑意。

他迈步朝苏忆槿走来,因监刑而溅上血迹,斑斑点点的分布在长袍的下摆,显得愈发骇人。

苏忆槿惧怕的后退,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他。

黎熙见状,停下脚步,缓缓的开口说道:“父亲交代的事,我已经全部都办妥,这就告辞。临走前,还要提醒忆槿姐姐一句。有些话,不能多说,否则,真的会死人!”

第7章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6)

苏忆槿颓然倒地。黎熙的警告好似一根钉子死死的插在她的心口,让她每呼吸一次,都隐隐作痛。

齐景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二日,齐郡王还没有来得及向肃王府递拜帖,就得到了齐月茹的召见。齐老太君立刻打点好行装准备去往肃王府。在临行之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身边的侍女:“琉璃,孟氏今儿身体还好吗?”

“回老太君的话,郡王妃昨夜睡的太晚,又忧思过度,晨起侍女来报,说是有些病了。”

“可曾请了大夫?”

“请了,一早儿郡王就叫了胡大夫过府。说是旧疾,好好修养一阵便无碍了。”

“哎,也是可怜见的。”摩挲着手里的佛珠,齐老太君吩咐道:“回头将我这里的百年老参送去过去,告诉她王妃和世子都是好的,我和郡王心里都明白,让她宽心。”

“是。”琉璃答应了便转身去了库房。

看着琉璃拿着自己赏的东西去后院,齐老太君在两个老嬷嬷的陪伴下走出正厅。突然,睦晚阁院外一个挺拔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少年容色旖丽,芝兰玉树,冲着自己院子跪拜时,神情充满了敬重和恭顺。他拜了三拜,又合掌默念了几句,然后才起身带着侍从往前院去了。

齐老太君看得真切,立即就辨认出了少年的身份,正是从未主动来请安过的黎熙。

皱起眉,齐老太君的心里有些不解。记忆里这个嫡孙似乎很少来向自己请安,纵使到了眼前,也是沉默寡言,甚少像其他晚辈那样,对自己讨好撒娇。可为何今儿会在自己院外叩拜?

齐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看出她的疑问,连忙和她解释:“世子爷之前身体不好,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都在院外给您叩头请安,再由丫鬟们通传。后来,柳侧妃说,您心疼世子的身体,叫世子不用来了,这才断了几日。可世子纯孝,身子好了一些之后,还是日日过来。但怕您怪罪他违了您的嘱咐,因此每日拜完就走,也不让丫鬟通传。”

“他这样有多少日子了……”齐老太君的嗓音有些干涩。

“四、五年了吧。”老嬷嬷的语气也透着几分唏嘘。

“是个忠厚的孩子。”老太君的心里不禁五味陈杂。再联想黎熙刚刚起身时,不经意扶了肩膀的动作,脸上更是辣辣的。如此稳重懂理的孩子,竟然被一直被自己误以为不孝,看来她是真的老糊涂了。

“哎”齐老太君叹息了一声,“玉竹,你代我去和前院的几个先生告假。就说我说的,世子身子弱,昨夜受了惊吓,这几日就不去念书了,落下的功课改日再补。”

“是。”

“哎!”又是一声长叹,老太君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院门。

而此刻,随着齐月茹的帖子一起被送回来的齐骏坤正跪在齐郡王书房听训。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刚到太医院门口,就被齐月茹派去的人给拦住,还被关在肃王府的暗室中跪了一晚。

“父亲,儿子不服。”齐骏坤耿着脖子喊道:“分明是齐景行嫉妒忆槿处处比他得宠,所以设计奸计谋害于她。女子容貌何其重要,齐景行却如此狠毒,执意要让忆槿毁容。这般下作手段,父亲你居然故意视而不见,如何对得起我已去的姑妈?难道就因为齐景行是嫡子,她姐姐是肃王正妃,所以所做恶行就可以全部一笔勾销?父亲,您封得了府中众人的口,却无法掩盖齐景行害人的事实!”

“蠢货!”齐郡王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你真是白在书院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那苏忆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药,竟能让你如此是非颠倒。我问你,为何偷了我的拜帖去请御医?”

“我看家里人病了都是拿了帖子去请,为何忆槿不行?”

“混帐!”齐郡王被他气得摔了杯子,“你也知道是家里人,她苏忆槿算什么家里人!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忆槿才华绝艳又机敏聪慧,您怎能如此贬低她?更何况七皇子对他钟情,正妃又认了她做义女,将来七皇子若是荣登大统,咱们齐家就是一门两贵妃,如此唾手可得的荣耀,您为何要往外推?”

“你给我住嘴!”齐郡王上前就是一脚,命令侍从道:“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拉出去狠狠责打三十板子。然后扔回他自己的院子,不许别人探望!若还是想不明白错在哪里,那便这辈子都不要再出来,我齐家还养的起一两个废人!”

侍从应着,捂住齐骏坤的嘴将人拖出去。

转眼,香料事件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缘着柳侧妃和齐俊坤相继失宠,掌家之权又回到了正妃孟氏手中。柳侧妃和齐俊坤尚且不提,苏忆槿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已经不再像刚进齐王府那般备受宠爱,优越感十足。

身边两个大丫鬟在杖责之后,就被割了舌头拉去发卖,而这院里原本熟悉的仆从也被大肆更换了一遍。新进来的这些都是些木讷愚钝之人。而身边的两个教引嬷嬷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跟前,只要言行举止有半点不妥,开口便是训斥。

就连吃穿用度也被克扣。一开始,一应份例还是全的,可渐渐就全都变了。原本的绫罗锦缎变成了素衣麻布,胭脂水粉也都是颜色清淡的次品。

膳食尚且不说,日日不是白菜便是豆腐,不沾一点荤腥。就连平日里用的茶叶也充满了发霉气味。苏忆槿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不顾自己正在禁足,砸了屋子里的摆设,冲出院子,想要闹到齐老太君面前。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就被黎熙带人拦住了。

“齐景行!”苏忆槿狠狠的瞪着他,若不是两个嬷嬷拉着,她几乎就要一巴掌扇到黎熙脸上去。

黎熙皱了眉头,后退了一步:“忆槿姐姐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何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祖母命我来你这看看,顺便拿几卷经书给你,也方便你为姑母祝祷祈福。”

“用不着你在这假么三道,我要去见外祖母!”苏忆槿一把将制住自己的嬷嬷推开,指着黎熙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无耻小人从中作梗,我不过暂时失势,你便指使仆从苛怠于我,你就不怕我一状告到外祖母面前吗?”

“我何曾叫人苛待与你?”黎熙疑惑的回答:“苏忆槿,你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苏忆槿冷笑:“我这满屋子里皆是证据!自我养病以来,你调走了我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换成了教引嬷嬷。院子里一应奴仆,不论大小,无一尽心。吃穿用度更是不比从前,每日膳食皆是清汤寡水。就连茶叶也是发了霉的旧茶。你看我身上这衣料,虽看似精美,实则针脚粗糙,用料低廉,连肌肤都遭磨损。”

眼尖的看到黎熙身后跟着的琉璃,苏忆槿更是泣不成声:“齐景行,我苏忆槿虽然只能勉强称一声表小姐,但我好歹是老太君的外孙女,又时常承欢膝下。你这般怠慢于我,就跟对老太君不恭敬有何区别?民间有句俗语,打狗也要看主人。老太君尚且大安,你怎可如此磋磨我?”

“你觉得你现在是受了苛刻?”黎熙皱起眉,眼神有些古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立着的琉璃。

“难道不是?”苏忆槿怒极反笑,擦干眼泪,推开黎熙,拉住琉璃的手,给她看自己磨红了的手腕。

看见琉璃皱起的眉,苏忆槿心想,这琉璃是齐老太君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自己将委屈告诉与她,便和告诉齐老太君一样。更何况她尚在禁足,还是不要闹得太过,以免惹人心烦。

用帕子试了试湿润的眼角,苏忆槿哀声恳求:“琉璃姐姐,忆槿这月余以来,着实受尽苦楚,还望您能替忆槿向外祖母寻求庇护。齐景行他,实在欺人太甚!苏忆槿,在这谢过您了!”

仿佛被她的话吓到,琉璃的脸色满是惊讶,沉默了半晌,才命人将逐月阁的众仆从的花名册,以及采买账簿取来。

看来,这便是要提自己清理门户了!

苏忆槿想着,收起眼泪抬起下巴看了黎熙一眼,眼角眉梢具是掩不住的得意。

可黎熙却满脸不在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甚至还命侍女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让苏忆槿十分不满。

就好似鼓足了劲儿一巴掌打过去却被对方躲开了,那种浓浓的失落感令她十分难受。沉默了一会,她抿唇讥讽道:“世子似乎并不在意,难道是当真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所以有恃无恐吗?”

黎熙没有回答,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一旁的琉璃冷眼看着,神色间具是不满。

须臾,有小丫鬟带着两个厚厚的册子回来。琉璃接过仔细翻看了一遍,然后将册子递给苏忆槿:“表小姐,您看上面记载的内容可是对的?是否与您平日里吃的用的有所不同?”

苏忆槿看过之后,也暗自点头。

这份账簿调理清晰,字迹端正,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的用度整理得一清二楚。看着上面的水络麻缎、御制粳米、翡翠白菜等等的记载,苏忆槿不由得更加愤怒。

这黎熙真真是胆大包天,她原以为他是因为在账簿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没想到居然只是随意将这些次品改了个高雅的名字、便许以高价,试图蒙混过关,糊弄自己。

真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将账簿还给琉璃,苏忆槿恨声说道:“琉璃姐姐你也看到了,这齐景行实在可恶。不仅买通了采买,克扣忆槿的份例,还用这些虚名的东西以次充好。还望您替我求外祖母做主。”

琉璃十分无奈,“表小姐,您是误会世子爷了。他一个男子,如何会插手内院之事?今儿也是得了老太君的托付,问问您中元节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向府外的庙里打点些香油钱,这才过来。至于您说的这些以次充好之物,都是由老太君亲自挑选,过目之后,才送到您的院子来的。”

“什么?”苏忆槿大惊失色:“外祖母一向疼我,怎会这样?”

“表小姐,大周有明确规定。凡丧三年者,百日除簪,千日着麻。仕者解任,士子辍考。在丧不饮酒,不食肉,不处内,不展颜。不入公门,不与吉事。之前您刚刚过来,老太君念着你新丧,担心你忧思过度,故而没有用这些规矩拘束您。如今您以习惯上京的气氛,理应为父母尽孝。”

指了指苏忆槿身上的衣服,琉璃继续说道:“您身上这料子,是御赐上好的水络麻。阖府上下,唯有正妃那里还留有一匹,原是她母亲不好时用来压喜的。因担心您身子娇弱,别的麻布太过粗糙,才拿了出来给您裁衣。至于这御赐粳米,翡翠白菜,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单说这翡翠白菜,唯有昌河郡的北兖村才能种出,一年只得数百余斤。就连这浇地的水都是用人参、黄芪、枸杞、等等名贵中药熬成。一颗不下百金之数,况且还是供不应求,就更别说其他的了。表小姐,老太君如此疼爱与您,您怎能怀疑她苛刻?”琉璃说着,看着苏忆槿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是我孤陋寡闻误会了,还望琉璃姐姐原谅。”苏忆槿苍白了脸,无力的道歉。

“算了,时间已经不早,既然表小姐一切安好,婢子就先回老太君那了。还望表小姐以后能够多听嬷嬷教导,老太君毕竟年纪大了,禁不起您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琉璃说完,向黎熙施了一礼,然后便带着一众仆出了逐月阁的大门。

热闹看完了,黎熙心满意足的放下了茶杯,也起身打算离开。瞥了一眼依旧呆立的苏忆槿,他慢条斯理的感叹了一句:“不亏是在在佛前供过的茶叶,连味道都与众不同。忆槿姐姐真是好福气,纵使正被禁足,祖母也依旧眷顾于你呢!”

“你是故意的!”苏忆槿咬牙切齿,怒气难平。

黎熙嘴角弯弯,黑白分明的猫眼含着笑意:“哪里就是故意的呢?为母守孝是祖制,我也不过是关心你,才会跟祖母提起。更何况……”黎熙说着突然欺身靠近苏忆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纵使我就是故意施计害你,没有正剧,你又能奈我何?”

“你!”苏忆槿被气得倒仰,愤恨的瞪着他:“我早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好啊!”黎熙低低的笑着,回答道:“我等你!”

少年清越的嗓音中混杂着一丝磁性的沙哑,那种带着放肆的天真,让苏忆槿的脊背一酥,跪坐在地上。

这次,又是棋差一招。

黎熙走后没多久,苏忆槿便收到了齐老太君的斥责。甚至还多派了两个教引嬷嬷来加强对她的看管。

这种连就寝都不能自主决定的生活快把苏忆槿逼疯了,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此刻,苏忆槿才充分的体会到权势的重要性。

早知如此,她当初定会在七皇子刚对自己产生兴趣的时候就嫁进肃王府。然而机会已经失去,她现在就犹如笼中之鸟,丝毫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思索良久,苏忆槿心里终于有了解困之法。

她依稀记得,曾经在肃王府听到七皇子和门客讨论政事。虽然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那些敏感的字眼,倒是有几分图谋的可能。

要知道,同所有存着野心的男人一样,七皇子也对那个王位有着不一样的执着。若是自己可以帮助到他,眼前的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搜索着脑子里上一世关于夺嫡的技巧,苏忆槿心生了然。

王位相争无外乎有两个难点,一个是朝臣支持,另外一个就是无上的武力!

此刻的大周,火药尚没有被发明出来。自己若是可以帮七皇子造出,必能得他另眼相待。心里有了打算,苏忆槿也安心许多。她凭借记忆,将火药的制作方法写在一封密函里,并费劲心力买通了身边的一个教养嬷嬷,托她将这封密函亲自交于七皇子手中。

七皇子在收到信函之后,不禁大吃一惊。他并不相信这个名叫“火药”的东西,会像苏忆槿信中提到的那样,拥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七皇子沉思良久,还是将配方中的原料誊写下来,拿与一名沉淫奇巧多年的门人看。

第2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