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恒昱祺沉下脸来,吩咐道:“唐八唐九,若是有人强行抓人,杀无赦!”
“遵命!”唐八唐九应道。
唐八转身回到前厅,把尚方宝剑递到重涛怀中抱着,然后抽出自己的武器回到院子里,跟唐九并肩与那群人对峙。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在冒充钦差!”门外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拥挤在一起的人让出了一条路,刘知府带着官兵走了进来,看见坐在厅里的恒昱祺,怒道:“无耻小儿,就算你救过本大人的命,也不能拿着钦差的名号招摇撞骗!”
“刘知府,你说本大人招摇撞骗,可有证据?”恒昱祺仍旧坐的四平八稳,看向刘知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钦差大人乃天家脸面,岂会容许你一个断袖分桃之人冒充?来人啊,给我拿下!”刘知府霸气挥手,一群官兵一拥而上,与唐八唐九打了起来。
恒昱祺脸色阴沉,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到院子里,道:“知府大人连尚方宝剑都不看一下,就认定本大人是冒充?”
重涛抱着尚方宝剑跟在后面,内心草泥马来回狂奔。
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剧情居然让他撞上了,然后下一步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坐牢,然后留个后手,最后大爷一样被请出来吗?他不想这么倒霉啊,那牢又不是没坐过,实在不想进去第二次!
刘知府冷笑道:“既然是冒充,那么尚方宝剑一定就是假的,你想骗本官近前然后反制吗?本官不会如你心意的!”
恒昱祺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坚持,本大人就让你开开眼,知道一下什么叫先斩后奏!”说完,他缓缓举起右手,往前一摆,冷声道:“反抗者,杀!”
瞬间,从房上院子角落各个地方,蹦出来一群蒙面人,得有百十来个,直接就冲了过去,一瞬间,战局扭转。
刘知府差点吓的尿了裤子!
“你,你……你知法犯法!”刘知府躲到官兵身后,哆嗦成一团,“想要杀害朝廷命官吗?”
“你是朝廷命官,难道本大人就不是了?”恒昱祺勾起嘴角,道:“原本本大人不想插手你们这些破事,若不是那永和候伤了本大人的人还辱骂与我,甚至倒打一耙,本大人原本是不计较的。可是现如今,难说了。刘知府,你被永和候推出来当枪使,现如今做何想法?”
作何想法?恨不得咬死永和候!
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本官无意了!
刘知府给自己壮了壮胆子,高声喊道:“误会误会,本官现在发现这是个陷阱,是个误会,是永和候遣人与本官说钦差是假的,说他们已经查过了,所以让本官前来拿人。大人,您知道那毕竟是永和候,我不过是个小小知府……”
“刘知府不要血口喷人,本侯爷什么时候与你说过这种事!”永和侯爷突然出现在门外,他手下的人还抬着几抬礼物,站在后面。
侯爷高声道:“侯府府兵退后,这件事是个误会,本侯爷刚回来得知小儿做出这等错事,家中母亲宠溺,才冲突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说完让开身子,几抬礼物送了进来,摆在刚才的战场之上,那院子里横七竖八的都是伤者和尸体,满地鲜血,如今摆着一堆红色箱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刘知府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脸凌乱。
重涛也有点儿跟不上进度,总觉得这情节发展太快,他好想把情节拨后重新再看一遍!
这都是什么鬼?
“侯爷,明明是你派人跟我说这个钦差是假的,我才过来……你,你如何……”刘知府气的快要吐血。
侯府原本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了,听闻刘知府出了门,也打点好东西跟着出了门。若是抓起来了,便抬了东西回去;若是出了岔子,那就正好,弃车保帅,反正这刘知府也有了二心,用这件事教训一下也好。
“我派人?”侯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话如何说的?当本候得知是钦差大人之后便准备了礼物前来道歉,如何还会派人去与刘知府您商讨这种事?”他说完,双手抱拳向帝都方向敬了敬,朗声道:“□□封永和候与我家,世袭罔替,手中有□□亲赐免死金牌,必定要为朝廷效力。钦差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本候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会与钦差大人作对?刘知府,麻烦你说话要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
“明明是你……”刘知府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这就是个全套。而且不管自己钻与不钻,这都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全套。问题现在是他已经跳进这个圈子,就算想要把自己摘出去,怕是都不可能了。
他咬了咬牙,推开人群一溜小跑到恒昱祺面前,官袍一撩就跪下了,大声道:“钦差大人明鉴,下官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钦差大人作对,只不过是听了某些小人的谗言,他们信誓旦旦,下官又刚经历过刺杀一事,便糊涂起来,还望钦差大人见谅!”
恒昱祺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早已跟明镜一样,哪里能不明白?
他笑眯眯的抬抬手道:“刘知府请起,本官知道刘知府最近受到惊吓,难免情绪不稳,过于急躁,这事便放下不提了。”说完,他又冲永和候拱了拱手道:“本官微服私访也是怕惊扰了各位,没想到却与令公子产生了冲突。本官身边侍卫护主心切,若是伤了令公子,还望侯爷见谅。”如今事态平息,他又从一口一个本大人恢复成了本官了。
“不敢。”永和候还礼。
“既然都是误会,刘知府,侯爷,不如随本官去后院喝个茶,压压惊。”说完,恒昱祺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府管家没想到住在自己府里白吃白喝的这群人居然是钦差,也是受到了惊吓,见大人们要去喝茶,连忙张罗下人去收拾后厅,准备茶点。
一张圆桌周围坐了四个人,除了重涛默不作声,其他三人各种虚与委蛇,满嘴胡说言不由衷的话。
唐九奉上茶水,便站在一旁收敛了气息,开始装木头人。
永和侯爷茶水入了口,脸色就有些微不可查的变化。这茶叶要比贡茶高出一个档次,而且也不是每年都能得到的。这些茶只能留在安城,被几家权贵瓜分。有的人就会拿出一部分放出去高价出售,卖给那些有钱的商户,也算赚点儿零花。
这钦差如今给他们泡了这样的茶,不知是什么缘故,难道真的是为了贡品一事前来?
恒昱祺给他们介绍重涛,“这位是本官的师爷,本官破不了的案子,就全靠我这位能干的重师爷了。”说完,眼神还往刘知府面上一扫。
“没想到重师爷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大的本领,真是不得了。如今这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这种老家伙,看来也该退居后方享清福了。”侯爷抚须,哈哈大笑。
“侯爷谬赞,小生不过是仗着有些小聪明罢了。”重涛站起身还礼,脸色波澜不惊。
刘知府这个时候却出了一头的汗,他想到自己遇刺那天对这重师爷做出来的那番事和那种心思,也不知这两人知道不知道。
“不知钦差大人为何到此?”侯爷抿了抿杯中茶水,言归正传。
恒昱祺笑道:“若不是刘知府留下的烂摊子,本官也不愿意跋山涉水的来这边,不是吗,刘知府?”
刘知府吓的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大人可是为了贡品一事前来?下官真是,真是羞愧难当啊。若不是圣上慈悲,怕是下官头上这顶乌沙都要保不住了。”
“圣上此番派本官前来,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哪里的流寇残兵,敢动贡品。毕竟安城这么多年也是风调雨顺,距离那些战场也远,居然会有残兵流窜,简直是令人瞠目。若是查不到是哪个军中的残兵,怕是将来还会有人作乱。圣上心怀天下子民,生怕安城受到残兵流寇之害,所以才派本官前来查看的。”恒昱祺举起茶杯,透过袅袅水雾,看向对面那两人的表情。
刘知府略有些焦躁,永和候倒是配合的惊怒了一番。
“这件事本候也有所听闻,甚至还点了府兵前去查看,可是经过一番恶斗,那些残兵流寇尽数死了,留下的一二活口也因为伤势过重,说不出话来,没有熬过年关便……哎,本候心中十分痛心担忧。若真的还有这种流寇残兵进入安城,将会扰的民不聊生啊。”
“那大人如今是要查探流寇残兵一案了?”刘知府小心翼翼的问。
恒昱祺弯了弯唇角,道:“原本本官微服,发现这里也算得上安居乐业,只不过不知道刘知府究竟得罪了谁,居然会被刺杀呢?”
刘知府叹气道:“总会有一些宵小不满下官,只是那天让大人出手相救,下官感激不尽。”说完还站起身来,行了个大礼。
“举手之劳,不过本官听说,刘知府抓了不少商贾,可是真的?”恒昱祺放下茶杯,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不知道那些商贾,犯了何罪?”
☆、第65章别扭的澜澜
刘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强笑一声道:“下官查出,他们与刺杀下官一案相关,所以……”
“哦?那也甚好,不知刘知府何时审案,本官到也想参与一番。”恒昱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刘知府偷眼看了看身边的永和候,见永和候只是敛目喝茶,心中更加愤怒,但是又有一些悲凉,“这,下官不胜欣喜……”
等永和候和刘知府都走了,院子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些洗不干净的血迹,和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淡淡腥气。
“这些事都是你提前筹谋好的?”重涛有些不爽,心中气闷,觉得自己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真正有事的时候,却是被排除在外的。
“并没有!”见重涛脸色不好看,恒昱祺连忙义正言辞道:“澜澜,我哪里有这么聪明,不过就是路上回来之时想到一些东西,然后见机行事罢了。”
重涛抿了抿唇,沉默的回到房间。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澜澜!”恒昱祺连忙追了上去,伸手就环住对方的腰,“我知道你觉得不舒服,但是我做的哪件事瞒过你了?只是今天事发突然,我也是有备无患,所以并没有提前与你说,怕你又开始担心,思虑过深休息不好。”
重涛叹气道:“我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是……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不好!”恒昱祺突然把人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严肃的看着他,“让你一个人呆着,就怕你会胡思乱想了。到时候想差了反而又伤心。”
重涛哭笑不得道:“我哪里有这么娇弱。”
“你当然不娇弱,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胡思乱想。本来等他们走了我就准备告诉你的,所以你不许生气。”恒昱祺看着对方别扭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好几下,一直到对方忍不住推开他的脸,才把这临时计划缓缓说出来。
原来在他的计划里,压根没有永和候府这一杠子。永和候虽然是□□亲赐,但是没有什么实权,如今更是衰落了。顶着永和候的名字可以混一些人脉,拿着分配的食邑,参与一些小生意,养着几个府兵,一直都很安分。而且自从他来了,也没有查到永和候跟云家和刘知府之间有什么关系,便放在了一旁。
可是经过李盛这么一闹,恒昱祺瞬间有了其他想法。事实证明他确实猜对了,永和候居然也不老实,手里拿着□□的免死金牌就有些有恃无恐,存了外心了。
“而且那小玉莲,其实并不是真的小玉莲。”
“不是真的?”重涛睁大双眼,“那他是谁?”
恒昱祺点点自己的唇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重涛翻了个白眼,无视他的要求,自己分析起来,“是他告诉你他不是真的小玉莲吗?”
恒昱祺仍旧点着自己的唇。
“你前两天说要策反小玉莲,怕是已经成功了吧?不过就算是策反,估计他说话应该也不都是真的。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本就怀疑这戏班子为什么会来安城表演,好好的京城不呆,偏偏来这里。现在想想,会不会整个戏班子都有问题吧?”
重涛拧紧眉头,双目放空,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面,“你也说过那小玉莲是个名角,在京城都有不少人捧着,按说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应该有一身傲气。可是我那日见到的小玉莲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若不是真的害怕,那么就应该是装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装成这样呢?”
“因为他要想一个办法进入知府府中,用这种办法是最容易不会被人怀疑了。”恒昱祺叹了口气,重新拿过话语权,“你想,若是其他达官贵人请他,他难道说不去?如果想要长期留在刘知府身边,这种方式是最简单的。而且以刘知府那种德行,备不住还觉得自己沾了天大的便宜呢。”
“也是,一个京城权贵都捧着的名角给他伏低做小,估计他能开心死。”重涛顿了顿,又道:“可是这小玉莲究竟是谁?”
恒昱祺这次到没有要求什么,直接说出名字,“朱瑛。”
“哈?”重涛愣住,“朱瑛?朱瑛不是应该在你那个什么地下室呆着了吗?”
“这里有个疑点……因为我们谁都没见过朱瑛,以及他的大哥朱琅。”恒昱祺冲着重涛眨眨眼,“后来我想起,朱琅有个绰号,叫玉面郎君……你觉得呢?”
重涛顿时茅塞顿开,“我知道了,当时刺杀刘知府的应该是朱琅,因为一脸油彩,所以没人能够认出来是谁。就算当时没有你接应,估计他也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吧?然后那个小玉莲,才是真的朱瑛。但是朱瑛是庶子,又喜欢唱戏,被家中所不宠,也很少到正式场合中来,或者说是从小就在别处养大,所以刘知府以及云家的人也没有认出来,是吗?”
他说完,双眼晶亮的看着恒昱祺,求着认同。
恒昱祺点头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这几天我的人一直在暗中调查朱家之事,听说那朱瑛生母是戏子,本身就低人一等,而且庶子随生母,喜欢唱戏,被家主所不喜。但是朱家嫡子却十分喜欢这个弟弟,后来还请了人教弟弟唱戏。之后朱瑛就一直留在朱家别院长大,渐渐被安城的人遗忘了。朱家变故之后,朱琅逃走,首先就去找到了自己的弟弟,被弟弟藏了起来。待养好身体,就借了小玉莲的名气,在安城起了戏班子。估计里面几个人都是朱瑛自己培养的手下,算是牢靠。而且有小玉莲这个名声在,其他人也不太会为难他们。”
“一开始我以为朱琅是朱瑛,是因为只得知朱瑛喜好唱戏,如今想想,朱琅在戏台上不过就那短短一段,若是这几个月强加训练也是能成功的,而真正的朱瑛,却被刘知府自己弄去家中。就算我们不插手,估计那朱瑛也会想办法,把刘知府在不知不觉得时候弄死吧。”
重涛紧接着道:“所以当李盛闹上来的时候,你就开始算计这些事了?就算刘知府一开始不打算出手,小玉莲,不,朱瑛也会在一旁出谋划策,把他忽悠出来吧?不过这次他们居然窝里反了,永和候算计了刘知府,这下里子面子都撕破了,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这叫天公作美,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觉得,这里的事差不多也快要了结了。”恒昱祺舒了口气,笑道:“待了结之后,我一定要带你去京城游玩一番。”
重涛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又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是朱琅假扮朱瑛的?”
“猜的。”恒昱祺说的漫不经心。
重涛:……
“猜的????”他怒道:“人命关天的事,你居然用猜的?”
恒昱祺被他吓了一跳,莫名其妙道:“这两个人都在控制之中,而且我觉得自己猜的很准啊,你为什么会生气?”
重涛张了张嘴,奋力把他推到一旁,“这种事能用猜的吗?虽然你推测的也很有道理,但是若真的是错的呢?朱家嫡子还是隐藏在外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岂不是很危险?”
“我就怕你这样杞人忧天,”恒昱祺叹气,“不管我猜的对不对,现在的事情走向已经按照我们之前讨论的过程开始走了,原本是想让云家和知府窝里反,谁知道现在冒出来永和候,不小心钓了大鱼,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至于朱瑛朱琅这种小卒子,他们现在就以报仇为重点,其他的估计还力不从心,不值得我放太多关注度在上面。还有……澜澜,天色已晚,我们该吃饭了,吃完了休息片刻,还要去找藏在外面死活不知的薛家少爷,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养精蓄锐?”
重涛仍旧郁闷。
恒昱祺又不停的叹气,他语重心长道:“澜澜,我心悦与你,不止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聪明,还有我们在共事的时候,很多事一点就透,甚至跟我互补,不用我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说……我知道你想要发挥更多作用,想要更快的破案,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告诉你我的打算,让你难过了……”
“也不是难过,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重涛解释。
“你怎么会没用!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哪里会弄这些!”恒昱祺看着重涛自怨自艾的表情,简直心碎,“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喜欢那个一不高兴就甩脸给我看的,自信傲气的澜澜,而不是这种自己委屈不开心的澜澜。”
重涛忍不住,喷笑,“你受虐狂啊?”
“是啊,我就喜欢你虐我。”看见心上人笑了,恒昱祺舒了口气,捧着重涛的脸亲了又亲,“以后你不开心就直接说,好吗?”
重涛解开心结,觉得自己又矫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身体原本的生活方式影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软弱。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里不需要什么伪装,他有自己的朋友,还有亲人,他会过的比以前更好更轻松。
“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必须要跟我说,知道吗?”重涛看着恒昱祺深邃的双眼,轻声道:“否则我会不安。”
“你放心,任何事我都不会瞒着你的。”恒昱祺吻着他的唇,“不管是什么……”
☆、第66章贪婪容易坏事
这边温情处处,可是知府衙门却吵翻了天。
刘知府整个人几乎暴怒,冷冷的看向仿佛事不关己的永和候,“大人真是好计算!”
永和候啧了声道:“若不是刘大人一直想要自己出头,怕是我也不能成事,不是吗?”
刘知府气的浑身发抖,他猛然砸了个茶杯,怒道:“若是我出了问题,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就能保全?简直笑话!不管如何,刘某还是正经官身!”
“怎么?刘大人难道想要对付云某人不成?”云当家端着茶杯,冰冷的视线透过袅袅水雾看向刘知府,“大人莫不是忘了,那朱家是怎么灭门的吗?”
“哈哈哈哈哈!”刘知府狂笑道:“朱家不过是个弃子,但是若云当家想要对刘某动手,还是得掂量一下吧?”他看向云当家,又是一阵冷笑,“有人刺杀本知府,云当家没有抓到,说对方有人接应也就罢了,怎么连追杀薛家那两个小儿都跑来与本知府说没有抓到?难不成云当家是故意放走那刺客和薛家小儿的?”
云当家有些理亏,便不再说话,只是喝茶。
永和候慢条斯理道:“刘知府也应该知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扯破了脸皮,怕是谁都不好看。”
不提这个也好,提了刘知府更加生气,“侯爷说的轻巧,当初派人来挑拨的是你,最后在钦差面前讨好的也是你,两边都让你做全了,合着就让老夫去做筏子?那钦差看上去可不是好招惹的,如果老夫真的败在他手里,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永和候笑道:“今天若不是本候两手准备,怕是刘大人你早就栽了。”
刘知府冷笑,“谁栽了还说不准呢。”
云当家见他们俩人吵来吵去都在推卸责任,于是十分不耐烦道:“那明日之事要如何处理?实在不行,今天晚上干脆把那几人杀了算了!”
刘知府又是一阵大笑,道:“当初刘某怎么会瞎了眼与你们合作,明天那钦差要听本官升堂,你却说今晚把那几个犯人杀了,还嫌本官这里不够麻烦吗?”
“那你说怎么办?那几人如今仍旧嘴硬,明天怕是你也讨不到好处!”云当家知道说错了话,十分烦躁。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能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到时候面对钦差的也不是你们,我倒想那钦差干脆一刀杀了我,先斩后奏,省的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人坑了还不自知!”刘知府用力甩了袖子,冷声道:“天色晚了,刘某不留两位了。”
出了知府衙门,永和候看向云当家,问道:“云当家,是否愿意去李某那里喝个茶?”
云当家知道这是永和候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点头道:“久闻侯爷家中有人擅长酿酒,滋味甚是美妙,可惜云某一直未曾尝到,如今不如了却云某一番心愿?”
永和候笑道:“自当如此。”
小小花厅周围挂满灯笼,安静宜人,十分适合谈话。
“其实本候倒是不怕那钦差,毕竟本候的永和候府是□□赏赐,手中也有免死金牌一块。只是若这刘知府栽了,怕是第一个要抖落出去的,就是云当家你了。”永和候捏着精致的酒杯,缓缓的抿了一口。
他其实十分看不上这云当家,当初从一个被挤兑的破落的武行,应允了替那位大人屯兵之责,又挑拨知府和朱家之间的合作关系,最后干脆把朱家全家灭门,凶残足够,但是脑子不太好用。
“那老匹夫敢,若是他对云某出手,云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到时候云某家中进京灭他满门!”云当家毫不在乎。
侯爷抽了抽嘴角,又问道:“那朱家余孽还未找到?”
云当家摇头,又问:“你说,那钦差知道不知道这朱家的事?”
“难说,毕竟当时也没有做的十全十美。还有你们那个试探实在是太过于粗暴,如今引起皇上注意,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永和候叹气。
当初也是为了嫁祸朱家,顺便分出朱家精锐之力,方便两头行事。谁知这云家贪婪,竟然替换了贡品,当初他看到散落在地的贡品有问题就已经觉得有些麻烦了,但是又无法去说,只能压了下来。
那小皇帝上位一直畏畏缩缩,当初为了仁慈之称,免了刘知府这边的罪责,可是却又派了钦差前来查看,怕是贡品出问题这件事被人捅到了皇上那边……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永和候眼中冰冷。
夜晚,薛府已经一片安静,只有几处昏黄灯光在屋内轻轻晃动。
因为白天的那场混乱,已经让其他人感到钦差的棘手,从而撤掉了周围监视的那些人,不敢再做试探。
“唐八他们能不能找到映湖啊?”重涛有些着急。他吃过晚饭小睡了一会儿,导致现在一点儿都不睏,精神的俩眼发光。
“别担心,小八的野外追查能力是他们几个兄弟里最强的,我都觉得他是不是长了个狗鼻子。”恒昱祺安慰道,手里捏着一颗白子,堵住了对方黑子连星的路。
重涛啧了声,执黑重新布局。
他不会玩什么围棋,最多也就会一些五子棋。本以为这也算创新,后来发现这里早就有五子连星的游戏了。只不过他被恒昱祺连追带堵,浪费了无数棋子都没连出一条,还被对方赢了好几次。
“要不要我放水给你?”恒昱祺看着他皱眉凝目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重涛怒道:“滚蛋!”他丢了手中棋子,一把把棋盘拨乱,“不玩了,坐的腰疼。”
真是的,放水这种事能说出来嘛?难道不应该暗中进行让自己也赢一次吗?简直混球!
院子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恒昱祺也抛下手中棋子,道:“回来了。”
薛尧背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薛映湖,被唐八护着进了门,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总算松了口气。
“谢唐公子,重公子搭救。”他表情本就冷峻,如今加上阴沉,看上去更加可怕。
唐九去烧了热水端进来,帮着唐八给薛映湖处理伤口。那些伤处处不离危险部位,看样子是要置人于死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重涛纳闷的问道:“你们在外面结仇了?”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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