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昱祺伸开手臂,任唐八挑了衣服给他套上,“舅舅们已经起来了?”
唐八道:“是,也已经吃完早饭,正在厅内喝茶,等着与主子您告别就回去了。”
“那舅舅们知道不知道澜澜在我这里过夜的?”恒昱祺又问。
唐八顿了一下,沉声道:“知道……主子,您做的是不是太过火了?”
“不逼他,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穿好衣服,就着唐九打来的水洗漱完毕,恒昱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完美无缺之后,才撩起衣摆往外走,“小八,我想好了,自然是我想要,那就必须争取。争取跟他一起,争取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什么行动都没有,只是嘴里说着心悦,怕是他永远都不会看我一眼。”
唐八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重涛与恒昱祺几乎同时而至。
恒昱祺站在门口,等着重涛走到自己身边,笑道:“澜澜,昨晚睡得可好?”
然而澜澜并不想说话,只是略微拱了拱手,便抬脚进了大厅。
恒昱祺耸了耸肩,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唐大人,昨晚休息的可好?”三舅孙长流起身拱手,眼中满是戏谑。
恒昱祺笑道:“昨晚醉酒,很是闹了一通,幸好之澜一直守在我身边。我倒是睡好了,不知道之澜可否休息好了?”
重涛叹气道:“之澜也休息好了,大人睡相安稳,并不需要之澜多操心。”
孙长流哈哈一笑道:“当年我与你三舅母成亲,你三舅母嫌弃我睡觉鼾声太大,闹着要跟我分房而住。如今几十年过去啦,若是没有我的鼾声,你三舅母反而睡不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哈哈哈哈哈。”
恒昱祺拱手道:“三舅与三舅母贤伉俪,神仙眷侣自是让无忌心生羡慕。”
孙长流满意的捻着自己的胡须道:“这过日子过日子,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年轻的时候闹一闹是情趣,时间长了便知道,谁也离不开谁了。”说完又给恒昱祺倒了杯茶,“唐大人,我这不争气的外甥,就托付给你了啊。”
☆、第41章朱家庄的妖火
送走了三位舅舅,重涛觉得自己好像被连续特训了48小时一样疲惫不堪。
恒昱祺看着身边人的脸色,乖巧的把自己伪装成安静的美男子,然后跟着重涛,进了书房。
重涛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息,觉得人生艰难。他怎么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呢?舅舅们昨天还跟自己说这人不靠谱,今天就托孤究竟是闹哪样?他读过这么多书,活了小三十年,也不知道当遇到亲人们都赞成你跟那谁搞基的时候作为一个直男要怎么破?
恒昱祺捏着手里的扇子,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等小厮上了茶水,便立马殷勤的倒了一杯端过去。
“澜澜,喝茶。”
我只想喝你的血!
重涛抬头看了看这糟心的货,两厢衡量自己的利弊。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去了,就要忍受这家伙时不时的骚扰;不去,就得窝在家里天天柴米油盐酱醋茶,早晚憋疯。
喝完茶,重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说说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恒昱祺正经的把这个案子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基本就是这么回事。”
贡品捣毁,流寇全部剿灭,基本上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了。淮南那边这一手做的干净,如今皇上回过味儿来,也没办法大动干戈。
“就算有残兵流寇,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贡品,若是劫一般的货物也就罢了……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怂恿。而且,所谓的残兵流寇,未必就是真的残兵流寇,不是吗?”重涛挑出其中疑点。
恒昱祺点头道:“元大人也发现了,而且觉得这应该是对方对皇上的一次挑衅,若是这次不除,怕是以后的贡品都会被用各种理由做手脚。”
古代毕竟皇权至上,如今皇权被挑衅,可想而知皇上会有多么震怒,没有直接发兵过来就已经十分仁慈了。
“皇上还怀疑,这件事与屠龙会有关系。”恒昱祺补充道:“如今各地密探都发回消息,说看到屠龙会出没的身影,但是大多还都是一些痞子混混,不成气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不过就是用来迷惑判断的。”
重涛这段时间也翻过一些各类史书,正史也记录过屠龙会,但是也就一带而过,着重写了当年先先帝的勇猛,如何消灭屠龙会。野史则着重了屠龙会笔墨,写了当时屠龙会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囊括多少内外官员,最后虽然被一网打尽,但是仍旧壮烈。
总而言之,这个所谓的屠龙会有点儿类似于xx教,只不过殊途同归都没成功,如今卷土重来了。
从平阳县到淮南,马车要跑大半个月。
大舅专门派了一个管账的过来,与小乔管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共同管理重家。
虽然小乔管家宁愿跟随主子四下了跑,但是如今重家却已然成了恒昱祺自己发展出来的暗中据点儿,里面上到管家下到小厮,被渗透了百分之八十,乔管家俨然成了这群人的老大,已经走不脱了。
处理好手中业务,崔婶又给准备了一堆吃的喝的换洗的衣服,依依不舍的把她家少爷送上了车。
唐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马车,外面看实在是朴素,似乎满大街都是这样的车棚,但是里面却精致宽敞。加上崔婶亲手缝制的褥垫,整个人依偎进去,软绵绵的,跑起来基本上察觉不到太大的震动。
重涛靠在褥垫上闭目养神,脑中思索着这件贡品被抢案件背后可能会产生的危险以及影响性。然而闭了没一会儿就不得不睁开双眼,看向对面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他的恒昱祺。
实在是对方的目光侵略性太强,让他想要装作不知道都有点儿难。
“大人……”重涛无奈极了,“为何如此看着小生。”
“你好看。”恒昱祺嘿嘿笑道:“越看越好看。”
若不是身份场合不对,重涛简直想大吼一声知道什么叫美色误国吗?你以为老子想长成这样?雌雄莫辩的长相在我老家都被称之为二椅子知道吗?
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看看外面的天色。
马车已经在路上跑了七八天了,路过贡品被劫的那条路还耽搁了两天查看。然而时间过去太久,再加上这段路又繁华,每天来来去去都是人,基本上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了。
天色有些阴沉,风中带着浓重的水汽。虽然南边要比北方暖了些许,但是这些许仍旧让重涛受不了,每天手捂子必备,恨不得这东西二十四小时都是热的。
这几天路上基本上都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大不了他也可以住在车里,比睡在外面的唐八唐九这俩人要舒服多了。如今看这天气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于是问道:“这路上可有客栈?”
恒昱祺推开车窗喊来唐八,唐八摇头道:“没有,原本是天黑之后去附近一个县城稍做休息,如今看是到不了了。不过前面不远有一所破庙,可以挡一下风雨。”
破庙,所有古装剧里面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出现程度跟糖葫芦有的一拼。而且有破庙的地方必定会发生各种奇怪的事。
如果这是玄幻灵异文,那么破庙一定会有妖怪鬼神出现。
如果这是单纯武侠文,那么破庙一定会有仇杀和隐藏高手出现。
如果这是言情文,破庙里一定会发生异常旖旎场面,男帅女美流落至此,烤衣服,在做一些羞答答不可描述的事情,简直完美。
总而言之,破庙示意着将会有一个大情节转折点会被触发。
重涛咬着手指头想笑,不知道自己这次破庙之旅会发生什么事。
平平安安最好,旖旎情景只要不在自己身上,或者是在自己跟一个大妹子身上发生他还是蛮期待的。
至于仇杀……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架还是放其他三人来就好了。
马车翻过一个山坡,风便大了起来,周围的树木被摇晃出张牙舞爪的姿态,带着尖利的呼啸。
在雨点儿砸下来之前,他们终于冲进那座破庙。
这破庙实至名归,只有一个前殿一个后殿。前殿还算是结实,只不过供桌翻到,几尊佛像也年久失修,中间的不知道是什么菩萨还是佛,身体都少了一半,在阴沉沉的天气里看上去由为可怖。就连原本的慈眉善目也因为色彩斑斓,变得狰狞起来。
后殿有个小小的佛堂,两边以前应该是那些和尚住宿的地方,但是如今和尚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后殿的房顶还塌了一半,更加破败不堪。
破庙的前殿已经有几个乞丐占了个遮风避雨的角落,点了一堆柴禾在烤火,见又进来人,便来了精神,贪婪的看向来人身上值钱的物件,一直看到腰后别的刀剑,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能舞刀弄剑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招惹得起的,平时不往前凑都会被欺负,更别说去讨点儿什么。
想到这里,那几个乞丐忍不住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唐八把马车停靠在前殿屋檐下面,三匹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然后从车里拿出几个豆饼,让它们暂时充饥。
唐九找了个遮风挡雨的干净角落,清理出一块地方,撒了驱虫药,铺上草席,又铺上一层棉垫,最后拿了几个蒲团放在垫子上,才让自家主子和重涛坐下休息。
外面狂风大作,破烂的庙门挡不住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半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唐八收集了一些干草,又劈了供桌,点起火堆来。然后在火堆上架了架子,挂了个小铁锅,开始煮热水。
“还冷吗?”恒昱祺拿了两块银丝碳丢进火堆里点燃,然后放在手捂子里递过去,看着重涛连续赶路疲累的脸色,有些心疼。
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儿肉,都在这几天消耗下去了。
“还好。”重涛把手捂子踹在怀里,用力吐了口气。
烧开了热水,唐八拿出一丸药丸在碗里化开,递给重涛。如今他出门在外,每天煮药喝实在是不太合适,于是唐八干脆把药制成了丸子,方便随身携带。虽然药丸的药性没有热热的药汁好,但是总算是聊胜于无。
大雨跟天漏了一样瓢泼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远处还有长蛇般的闪电闪现。现在不过是下午,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几个乞丐见这一行人没有什么恶意,便放松下来,开始胡乱吹嘘聊天。
从杏花楼的烧鸡多么酥嫩好吃,到百花楼的姑娘多么漂亮迷人,然后就聊到一些江湖武林之事。
“哎呀,你们那天没看见!啧啧,大雨下了两天,从朱家庄冲下来的血水,把下面的河都染红了,到现在过去,那台阶还发黑呢,吓死人了啊。”
“我听说了,不过不是说朱家庄被火烧了吗?”
“雨停了之后才被烧的,据说突然一道妖火从天而降,硬是把朱家庄烧了个一塌糊涂,两百多口人呢!还有不少山下的学徒,啧啧,都传言是犯了天怒了。”
“一个朱家庄,能犯什么天怒啊?我倒是觉得那庄主是好人,每个月初一都发放面饼给我们吃呢。”
“谁知道,这人备不住大善之下就藏着大恶呢。”
朱家庄,两百多口人命,妖火……几个关键词听到重涛耳朵里,让他不禁皱了眉头……
☆、第42章一群登徒子
唐九在恒昱祺的示意下,拿了几张面饼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打招呼,“几位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妖火,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啊。”说着,就把面饼递了过去。
那几个乞丐也是饿了快一天了,原本乞讨的食物压根不够吃,本来想今天继续去找点儿吃的,谁知道居然阴天下雨了。如今有人送来面饼,简直让他们开心死了。
“哎,这位小公子,你想听什么就直接问。不说别的,就是听这些小道消息问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了。”其中一个乞丐接过面饼,稍微在火上烤了几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着。
“就是那个什么朱家庄,是怎么回事啊?”唐九天生娃娃脸,最容易让人没有提防了。
“嗨,说来也邪门。那朱家庄原本是个武馆,后来开大了便在山腰上自己盖了个大庄子,每年都能收不少徒弟,据说还曾经培养出来过武状元呢。”另外一名乞丐不慌不忙的烤着饼,嗅着空气里的焦香气息,显得十分开心,“年前的时候,那朱家庄还接了个什么护卫的差事,说是个大官儿请的,下山了一百多号人,谁知道就再也没回来。然后还没出正月呢,就被杀了全家啊。一整个庄子,连烧火的老妈子都没放过,都给杀了。”
“说是得罪了那个大官儿。”其他乞丐补充着。
“谁知道呢,这可是件大事儿,就连知府他们也过来查看了,但是没过几天,那庄子就突然烧起来了,烧的渣都不剩,原本放在里面的尸体都被烧的焦黑,什么都查不出来啦。后来知府就让人把那些尸体都葬了。”
“可不是吗,哎哟,现在我们都不敢靠近那个庄子,听说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啊,太可怕了,挺大个庄子啊,就这么没了,那大房子也都烧塌了,那得多少钱啊。本来我还想进去拣点啥值钱的出来卖钱换吃的。但是远远地看着都觉得瘆得慌,压根没敢进去。”
那几个乞丐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扯了,说什么朱家庄之所以突然鼎盛起来,一定是因为得到了什么宝物,所以才被灭门。又说是他们背地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被老天爷给灭了的。
至于究竟是谁杀了那一庄子人,却说不明白。
“那请他们下山的,是哪个大官儿?”唐九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总是有人请他们下山做护卫的。说是大官儿,但是也备不住是什么大商人呢。”乞丐们表示这个不太清楚。
问的差不多了,唐九回到恒昱祺身边,静静的等待主子下一步指示。
“年前后发生的事?”重涛低声说道:“这时间倒是差不多能对上,不过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澜澜倒是不怕那些神鬼。”恒昱祺从唐八手中接过煮热的茶水递给重涛,笑着说。
重涛喝了两口茶,身体暖了一些,笑道:“若是怕那些,当初在平阳县我就不会插手那山中妖怪之事了。”
“哈哈哈哈。”恒昱祺笑道:“是,澜澜胆大心细。”
外面的风雨仍旧在肆虐,雷声轰轰。破庙里主仆四人吃了些烤热的饼子和肉干,便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风雨过去。
重涛既然说了去看看,恒昱祺也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事都太过巧合。年前贡品进京,怎么就会遇到流寇残兵?一个流寇残兵这种破烂的乌合之众,怎么就能把那些押送贡品的官兵打的落花流水?
若说是一个武馆的人出来伪装那流寇残兵,逻辑上到是能说得过去。
重涛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脑袋歪在恒昱祺肩膀上开始打瞌睡。他实在是太累了,这幅身体完全扛不住现在赶路的节奏,只要是能躺着,绝对分分钟睡着。
这时,外面又传来马叫声,紧接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三匹马冲到破庙门口,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人已然被淋的浑身湿透,脸色冻的青白。他们把马拴在屋檐的另一边儿,嫌弃的看着这并不大的破庙。
恒昱祺这边看上去并不好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带着自己的护院打手的模样。首先进来的那个高大男人阴鸷的目光在他们主仆几人的身上扫过,便看向占据了另一个好位置的乞丐那边。
几个乞丐早就睡着了,谁知道突然被一脚踹醒,刚想要骂骂咧咧,睁眼一瞅,便闭上了嘴巴。
“让开!”那男人低声喝道。
几个乞丐得知这风水宝地保不住了,只能讪讪的爬起来,让出了这块地方。
破庙就这么大,原本他们跟恒昱祺那波人一人一边也互不干扰,如今来了第三波人,就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乞丐凑在一起,哪怕靠近了都会被人嫌弃。
“几位兄弟不妨在那边休息。”恒昱祺冲唐九使了个眼色,唐九立马就反映了过来。
他指的地方离这边比较近,也背风,只不过比较阴暗潮湿罢了。
“谢谢,谢谢……”那几个乞丐以为自己会被赶出破庙呢,谁知居然还能有容身之地,压根不会嫌弃那地方不如自己原来的好,纷纷跟唐九道谢。
唐九又捡了几根柴火丢过去,好歹能把那地方弄的舒适一些。
那阴鸷男人冷冷的扫了这边一眼,便收回目光,把乞丐睡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撒了驱虫药粉,又捡了几块木头重新把火烧旺,才让门口那一男一女过来。
“薛少爷,今天只能在这里辛苦一下了。”那男人道。
姓薛的年轻少爷摆摆手,不耐烦道:“我是没事,就怕云姑娘不适。”说完便殷勤的看向那个漂亮姑娘,笑道:“云姑娘,今天怕是只能委屈一下了,赶紧来烤烤火。”
云姑娘站在那里,浑身湿透的滴着水,厚实的布料裹在身上,也能看出曼妙的身材。
她皱起眉头嫌弃的看了会儿,再看看就算避雨也比他们舒适一百倍的恒昱祺那边,小声道:“不如我们去跟他们凑合一下?”
薛少爷看向那边,皱眉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或者你去借个垫子什么的过来也好啊,这……这地方又脏又臭,怎么呆嘛。”云姑娘显然有些拎不清,漂亮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薛公子沉吟了片刻,终究不敌心爱姑娘的要求,厚着脸皮走到恒昱祺这边,躬身道:“在下薛谦,因为赶路偶遇大雨落到此处,也与各位有个缘分……不知,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卖给在下一个垫子蒲团?在下那边有个姑娘,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看这薛公子态度不错,唐八便让出了自己的蒲团,道:“棉垫没有,只能余出这个蒲团。”
“这已经很好了。”薛公子笑眯眯的接过蒲团,从怀中又掏出几两碎银递过去,“知道兄台未必能看的上这些许银子,但是在下总不能白拿兄台的东西。”
唐八也没有拒绝,拿过银子席地而坐。
薛公子得了蒲团,喜滋滋的跑过来道:“云姑娘,那边只得了蒲团,凑合凑合吧。”
那云姑娘并不满意,还想再去要写东西,但是被高大男人瞪了一眼,只得撇撇嘴忍了,“不过就是个垫子,那边几个大男人裹这么严实,让我一个小女子这样冻着。”
薛公子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再去逞英雄,只能陪笑道:“都是出来赶路的,我看那边有一位公子身体似乎不适,怕是空不出来棉垫给我们用了。”
云姑娘不满的哼了声,又娇声道:“快把这火堆围起来,本姑娘要烤衣服了。”
薛公子连忙应了声,跟那个高大男人一起拉了跟绳子出来,单独给云姑娘围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也支了个架子,方便她烤衣服,然后自己跟那高大男人坐在火堆外面,又点起一堆火,烤着有些沾湿了的干粮,细声细气的说话。
“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哎。”薛公子愁眉苦脸的,原本一张还算是俊秀的脸变得愁苦起来。
高大的男人看看外面的天色,脸色难看的摇摇头道:“怕是要两三天了。”
“哎……两三天,这干粮也不够吃啊……阿尧,这可怎么办?云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苦。都怪我,若不是我说要赶路,总不会落到这个份上。”薛公子不停的叹气,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阿尧道:“公子不要自责,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托付给公子的,公子愿意护送云姑娘则是公子善良。”
话音刚落,那云姑娘倒是不乐意了,尖声道:“薛尧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死命要你家公子护送吗?当姑奶奶我一个人去不了安城?”
薛尧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薛公子可能对这云姑娘比较上心,见状连忙安慰道:“云姑娘不要生气,这件事本就是在下愿意的,只是未曾妥善准备,害的云姑娘吃苦了。”
那云姑娘得了个台阶,估计也是怕真的自己说的狠了就被扔下来,只是冷哼了几声就不再说话了。
薛公子烤好了干粮,用油纸包了隔着用衣服做的帘子递了过去,“云姑娘,吃点儿东西吧。”
当那云姑娘说道安城的时候,被吵的清醒过来的重涛跟恒昱祺互看了一眼。
淮南本就是每年贡茶产出的大户,安城则是他们这一趟的目标。因为今年负责押送贡品之人就是安城知府。
不知道这一行人与他们所查之事,有没有关联。
等那云姑娘烤干了衣服,也已经到大半夜了。
第10节
恋耽美